銀杏始終記得自己是誰的丫鬟。
下意識地去看莊素素臉,瞧見對方麵無表不為所,似是沒有要將東西給出去的意思。
銀杏也就隻當自己是聾子啞。
莊玉瑤氣得七竅生煙,一邊抹淚一邊道:“我的玉膏快沒了,我瞧見長姐這還有,就想著先借用,回頭我也是要還回來的。”
這麽,又一腦地紮進趙惠蘭懷裏,賭氣地道:“罷了,如今鬧這樣,我也不願同姐姐借了。”
“省得姐姐和院子裏的丫鬟咒我!”
莊玉瑤一番話得理直氣壯。
莊素素於心中冷笑不止,眼中滲出譏誚的。
趙惠蘭噌地一下抬起頭,目直直地朝莊素素過去,“素素,你這東西是哪來的?”
可沒有給莊素素買過什麽玉膏!
那東西那般貴重,想要一盒都是千金難求,怎麽可能會舍得一並給莊素素買。
若是莊老夫人買的,那也不可能。
莊老夫人再怎麽疼莊素素,也不至於花錢如流水,給莊素素買這般貴重的東西。
莊素素沒理,而是看了一眼委屈至極的莊玉瑤。
心想,莊玉瑤還真是不要臉啊。
想搶的東西,還要擺出一副人欺淩的姿態。
一雙眼睛澄澈如水,眼底卻帶著深不可見的寒意。
宛若從西北河邊吹過來的冬日涼風。
輕笑一聲,道:“這是許淵讓人送來的。”
不會是莊婧溪送的,不是不願意,而是比誰都清楚,若是了實話,往後的阿婧妹妹就不會有安生日子過。
不願意讓這些人擾了阿婧的清靜。
趙惠蘭才要一些姑娘家莫要如此虛榮,買那些貴重的東西做什麽,錢又不是大風刮來這等訓誡的話。
不承想這東西竟然是許淵送過來的。
趙惠蘭心中冷笑,暗道許淵對莊素素倒是上心。
可如今再上心又有什麽用?
總歸男人沒一個是靠得住的,日後總是要變心。
今日他能海誓山盟,花言巧語,明日就能攬新人懷。
莊崇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莊素素接過銀杏手裏的玉膏,卻並不給莊玉瑤,而是將它擱在了自己的梳妝鏡前。
抬眼去看莊玉瑤,眉眼微彎,仍舊是那副端莊自持的淑模樣,“六妹妹,原不是我氣,不願意將東西給你。”
“隻是,未婚夫送的東西,若是落在了別的子手裏,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
“也怪銀杏太過笨拙舌太一筋了些,若是早與你明原因,你是個豁達開朗的子,平日裏最是明理懂事,必然會理解諒。”
莊素素恰到好地搖搖頭。
似是用失的眼神看了銀杏一眼,低歎道:“一句話便能解釋清楚的事,偏偏鬧現在這樣。”
銀杏立刻磕頭認錯,“姑娘教訓的是,奴婢日後定然會第一時間清楚。奴婢是憂心姑娘和六姑娘的名聲,一時心焦才會了分寸。”
“還姑娘責罰。”
莊素素臉上的神冷漠了些,“你雖是好意,到底是惹著六妹妹不快,你原不該求我原諒。”
目淡淡地落在了莊玉瑤上,“六妹妹是個心善的人,若不願饒你,我這月居,也容不下你了。”
銀杏立刻向莊玉瑤求饒。
帶著哭腔道:“六姑娘大人有大量,求姑娘饒恕奴婢一回,奴婢也是好心辦壞事,下回斷不會如此了。”
莊玉瑤被這話堵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氣得絞了手裏的帕子,偏偏有氣無撒,隻能道:“算了,總歸長姐是要替你過的,我若真罰了你,回頭長姐了傷,祖母又該心疼了。”
事已至此,除了寬宏大量,還能做什麽?
莊素素給戴高帽,好話壞話都讓這個好姐姐了,若真罰了銀杏,反倒了心思惡毒之人。
莊素素隻怕不得對銀杏下狠手呢。
這樣兄長們就會以為是不依不饒,到時候莊素素再一挑撥,隻怕大哥他們就要誤會了。
偏不讓莊素素如意!
隻是莊玉瑤到底是咽不下一口氣,怪氣地道:“沒想到未來姐夫出手還真是大方。”
“玉膏這樣貴重的東西,竟然也舍得買來送給大姐姐。”
莊玉瑤簡直要氣死了。
今兒個不僅沒拿到玉膏,還害得迎春被打,自己也了連累,要抄十遍書!
真是周瑜妙計安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莊素素就跟沒聽出來莊玉瑤話裏的怪氣似的。
笑了笑,“再貴重的東西,爹娘也會買給六妹妹的。”
“玉膏妹妹原本就有,又何須打趣姐姐?”
莊素素頓了頓,笑著道:“聽妹妹新得了一件寶石盆景,似乎是……”
到這裏,又及時住了口,不再繼續往下了。
眾人都心知肚明,那東西是沈從安送的。
但心裏知道是一回事兒,當眾點破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非年非節的,又不是莊玉瑤的生辰,沈從安無故送來一件寶石盆景。
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也是引人遐想。
和許淵是未婚夫妻,收許淵送的東西沒什麽。
但是莊玉瑤和沈從安卻不一樣。
趙惠蘭聽到莊素素提起什麽勞什子寶石盆景,當即就臉一變,想要開口製止。
不過好在莊素素及時剎住了話頭。
也就鬆了口氣。
莊玉瑤這下子也是臉微白,不敢再繼續挑事了。
心道自己這個大姐姐是真厲害。
三言兩語就能將推上風口浪尖。
這麽一想,莊玉瑤便更加委屈。
旁人家裏,哪個不是姐妹之間一團和樂?
哪個不是長姐疼妹?
為什麽到了這裏,就是所有的姐姐都在針對?
也想被姐姐護在手心裏疼嗬護啊,為什麽上連這麽一點簡單的願都不願滿足呢?
的這幾個姐姐都見不得好。
四姐姐是這樣,五姐姐是這樣,現在就連大姐姐也是這樣!
莊素素將莊玉瑤臉上的神看在眼裏。
心中冷笑,麵上卻無波無瀾,“六妹妹,我下次若憑自己的本事得了玉膏,必然是會分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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