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次的中秋節花燈盛會再次在皇城熱熱鬧鬧地辦起來了。
因著今年是個收之年,喜悅之本就將燕國上下包圍,加上東部梁州的水災也已經賑災完畢,百姓足食後災後重建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這佳節裏從皇宮至百姓皆愈加歡欣鼓舞。
舉國祥和,民眾和樂,今年燈會自然比往年更盛大些。
從西至東的永安街,從南至北的永樂街,整整兩條長街由頭至尾均是絢麗的花燈。
影影灼灼,如夢如幻。
每年今日,賞花燈、猜燈謎的活中,不知多暗結芳心,城中男攜伴出遊,觀燈賞月,不甚浪漫。
與往年一樣,章一玥與暮瑤李暮斌三人先是各自在家中,參加好家裏的中秋宴會,然後再在戌時於永安街和永樂街十字叉匯合。
章一玥馬上要為六王妃,同鄉世又出了狀元郎,許是章家今年算是雙喜臨門,章家今年的中秋宴也比去年盛許多。山珍海味,八珍玉食,一府大大小小男男都沉浸在佳節團圓的氛圍中。
嗬,佳節團圓?
對於從小被散養的章一玥,不僅中秋沒有團圓之,一年到頭,除了回那泉溪鎮與黃家一家相聚,團圓對不過鏡花水月。
沒有娘親,所有的節日,除了那頓“食不言寢不語”沒有一個人說話的飯,見不到父親。
飯後,父親不去夫人就在姨娘,牽著各個弟弟妹妹的小手,一家三口四口其樂融融回到各自院子。
每年的生辰,除了一個侍婢芙蓉,章府沒有一個人知曉,自然也沒有人慶賀。
最最可笑的,三妹妹章佳宛的生辰僅僅晚了三日,卻每年大張旗鼓辦了章府的節日。
每年章佳宛生辰,章尚書都說,三兒今日又長了一歲了,爹爹再背你一次,明年可背不咯,可每年都背著在院子裏跑上氣不接下氣的狗。
而這個三日前出生的大姑娘,他連生辰之日都不知道,隻是模模糊糊每年月頭上敷衍地一句,兒,本月生辰,父祝你生辰快樂。
是了,那時候他在邑都趕考,黃氏在泉溪鎮全憑一人持家生娃,若不是他隻來了邑都三個月,恐怕連章一玥是哪一個月出生都不知道。
漸漸地章一玥對此事便也無所謂了,“爹,兒不喜生辰,不用祝福。”
生辰便要想起那因生而差點崩死去的娘親,那走得太早來不及給溫的娘親,那耗盡一生心將爹爹扶持進了貴圈卻又落得慘淡被棄的娘親。
再然後,就每年都選擇生辰那月回泉溪鎮,娘親的墳頭磕了頭,再守著娘親種下的梨樹,舉杯邀月,獨酌。
這偌大偌大的皇城邑都,若不是還有李家那二位,章一玥恐怕再無心思過個什麽節日了。
每年中秋,唯一的期盼便是那花燈節與他二人相聚,觀燈猜謎,舉杯邀月,對酌。
章府今日中秋宴十分熱鬧。
不僅熱鬧,還有些異常。
因為席間章佳宛、章佳慧兩個妹妹破天荒地結了章一玥一番。
“大姐姐,您快出嫁了,三妹妹祝您婚姻滿,這對同心結是我親自編的,您和王爺各一個。”
“我也有禮呢大姐姐,這個玉鐲子是我姨娘嫁來時外祖母賞的,是楊家家傳的,我送與大姐姐,希姐姐能記住娘家有個二妹妹。”
章一玥心裏一,這都是什麽招數?平常從未見二人對有任何姐妹誼,連每年自己的生辰別說被人如此熱地對待,就是一個生辰祝福也從來沒有過。
三妹妹章佳宛是王氏生的嫡,背靠德公侯府王家,自小深寵。
二妹妹章佳慧雖然是楊姨娘生的,但是個庶長,章一玥出沒有多久章大人就有了這個心頭,章一玥是看著章大人著長大的,那些他給予的父子在自己上鮮有過。
二人都比自己幸福圓滿多了。
章一玥心知肚明,沒有心機的兩位妹妹如今的逢場作態是了各人娘親的指點,無非就是想自己嫁過去借著六王妃的殼子,提攜提攜他們,讓他們能嫁個更好的人家罷了。
一想,反正自己也快去六王爺府上苦難了,以後章家的事管不管的了還難說呢,何不就收了禮,也算這麽多年他們的孝敬,便也欣然接了二人那些本來不太瞧得上的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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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剛到,不能進燈會的馬車就將章一玥送到與永安街垂直的一條小巷,等看著沿著小巷沒幾步路走到燈火通明的大街上後,芙蓉和暮雲才坐上馬車回府。
因為陸澤說了今晚會陪著,章一玥也就沒有先安排回程的事,反正他在,自己總不會丟了的。
而且既然是六王爺約了,便得按六王爺安排,誰知道他要聊至何時辰,自然是自己提前安排不了的。
李暮斌和李暮瑤果然在十字路口準時出現了,三人一匯合便興致逛起了燈會。
“玥兒,我告訴你哦,我被定了七皇子妃,雖然旨意還沒下達,但今日我爹爹已經被皇帝陛下召見先被通知了。”
剛一見麵李暮瑤便興致地向章一玥講述起來。
“是嗎瑤瑤?那太好啦!恭喜你啊!上次你也聽到了七皇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你這是要嫁得好夫婿了!”
章一玥心裏甚是替高興,說話的時候眉眼都笑了月亮。
“嗯,謝謝玥兒,要不是你能幫我問,我還不會這麽放心。”李暮瑤激道。
“瑤瑤,你別這麽說啊。你和他可是我在這裏唯一的兄弟姐妹,這麽說我們就生分了!”
章一玥興地講著,指了指李暮斌。
李暮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笑笑,還是那麽靦腆。
“以後你是我嫂子了,我好開心。”
“是呀是呀!若是我們都嫁皇家,我們還真姐妹啦!以後你生的孩子可是我的親侄兒了!”
“嗯,你的也是我的。”
兩姐妹聊得開懷,未出嫁的姑娘都把生孩子在上滾了幾滾,若是被長輩聽了去,恐怕二人不了一頓被訓。
“這麽一說,我又多了不親戚。李暮斌,你什麽時候儀親?以後你生的也算我的半個侄兒,我會給他準備大禮的!”
章一玥攀起了李家的親。
“呃,一玥你說什麽呢?我還小,我還未及冠,何來儀親?”
李暮斌的白淨的臉紅了柿子。
“你就裝吧,你們倆就小了我一歲,轉眼瑤瑤要嫁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娘已經給你安排了幾個通房侍婢。”
“你說什麽呢!連通……你都知道?”
“你以為我瞎的不?還小呢?你在春風樓那流口水的樣子,以為我沒有看到?這心口不一的家夥,瑤瑤你說是不是?”
李暮瑤沒有答章一玥的問話,看著花燈沉浸在往事裏。
剛好章一玥問話,便敷衍地點了點頭,地問起了話。
“玥兒你還記得那年燈會咱們相遇的事嗎?那時候多虧有你相救,一晃都十年了,你我都快要婚了。”
章一玥也記起來那時的景。
“當然記得啊,那時候你倆矮我整整一頭,在那小巷子裏眼淚嘩啦啦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家那混小子還指使一堆人圍著你倆不讓你倆走。”
“我那時候也剛從泉溪鎮回來沒多久,渾都是戾氣,最見不慣那個混小子一副地老大的狗臉了!”
“幸好那天我帶了湯圓來,狗對狗,強者勝,不然哪裏來的勇氣追著他打罵!”
“嘻嘻嘻!真是人仗狗勢好辦事。”
話說完捂笑地連肩背都在發抖。
李暮斌見二人聊起往事,也溫言細語地開了口。
“一玥,謝謝,我跟暮瑤從小膽子都不大,母親早產也弱,要不是你那次出手,我們也不知要被他欺多年。蘇家是朝廷重臣,我們家是惹不起的。”
“李暮斌,這是你一個男人該說的話嗎?連被欺都說地如此清新俗。”
章一玥假裝恨鐵不鋼地懟了懟。
李暮斌被他說得臉紅,支支吾吾道:“那蘇大公子你也看到了,又不是我不願意打,邊那些跟屁蟲一堆堆的,兩拳難敵四手啊。”
李暮瑤聽二人聊到此,也適時進行了補充。
“他那妹妹也不簡單,看起來滴滴的,可是那次王家花宴活潑了我一水,我還無法反駁,想起來好生氣。”
提及此,平素最溫的人兒麵上都染起了陣陣怒意。
章一玥回想了下那會的場景,剛去了一趟淨房出來,就見到蘇茵茵裝模作樣問眉頭皺的李暮瑤“李二姑娘你沒事吧?你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子都潑了呀”。
便憤憤然道:
“那蘇大蘇二都不是省油的燈!蘇茵茵表裏不一,蘇恒威天生欠揍,二人最是仗勢欺人!”
“要不是他爹是先帝陛下重視的武將,哪會有那麽多人去結他們?”
“蘇恒威整天被一群混小子圍著轉,更是給他圍出了膽量,人如其名威風得很。”
“幸好這幾年他們去西北了,要不然跟我們還有的一番吵鬧。”
“不過他們以前邊那些混小子也都是吼的厲害的花架子,你看我每次隻要帶著湯圓出來,他們都是退避三舍,屁滾尿流地滾了,那一大群人還不如一條狗呢。”
李暮斌聽到這裏急急講道:“可不是嘛?狗都不如!”
章一玥聽他接接地倒是快,反問他:“李暮斌,你後來整天也是一堆人跟著,怎麽沒有見你膽大些欺負回去啊?你還要仰仗湯圓不是?那你比狗何如?”
李暮斌被問得啞口無言,臉一陣紅一陣白。
李暮瑤見狀扯扯章一玥的袖子悄悄說道:“你別再欺負我哥了。”
章一玥本來就是想故意逗逗他,現在他又上了的當,心好極了,得手後的立馬放過他。
轉而語氣歡快地謝道:“我也要謝謝你啊,後來我們長大了,也多虧你這幾年幫我們跑和掩護啊,哈哈哈哈”比如咱們去春風樓,去喝酒。
李暮斌問道:“那你今日還想喝幾杯嗎?聽說‘醉’他們家最近又新到了幾款果酒,西域那邊剛來的,很香醇。”
每年中秋都要去‘醉’喝幾杯,在將醉未醉的迷離裏安心地想念想念自己的娘親,醉了還能做做夢,夢裏或許是因為中秋佳節是團圓的日子,娘親也會來與相聚。
酒有時候也是好東西,將平素無法宣泄的緒宣之於口。
“不了不了,新酒留著我們改日再約著去喝啊!今日戌時末我還去趟西城門那裏,我今日終於要去見見那位大名鼎鼎的六王爺了,我還滿期待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傳說中那麽兇狠,不過好在陸澤說他到時候也要去,這樣至我沒那麽害怕,那個侍衛人還行。”
章一玥期待地給二人講起接下來的安排。
“是嗎?那你改日與我們說說是怎樣的人。”李暮瑤聲講道。
“嗯!我看好給你們講啊,看看跟話本子裏一樣不一樣,嗬嗬嗬。”章一玥應道。
一行三人說說笑笑地沿街逛了好一陣,玩了許多街邊小遊戲,猜了幾個燈謎,領了幾個獎品,快到戌時末才在離西城樓不遠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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