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嫵兒直截了當道:「劉嫣兒一案。」
京都府尹聞聽此言,臉大變。他大睜雙目,似是極為驚愕,看著東方嫵兒愣了愣,這才吞吞吐吐道:「這……這案子……」
東方嫵兒瞧他這副模樣,便知道這案子中間定是出了什麼問題,要不然墨臨也不會說劉縣令不肯追究了。此刻見他眼神閃躲,明顯是東宮那裏有了作。東方嫵兒越看他越有氣,便揚聲問:「大人怎麼不說話了?」
京都府尹臉變了變,低聲道:「不知王妃是從何聽來的劉嫣兒一案?」
「你管我是從哪裏聽來的?」東方嫵兒耐心有限,涼涼地看著他道:「怎麼,難道我不能過問這個案子嗎?」
京都府尹的臉更難看了,斟酌著措辭道:「這件案子原告已經撤訴了,所以按道理已經完結了,王妃忽然來過問,下竟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他的話聽得東方嫵兒連連冷笑,好一個不知從何說起。人家劉嫣兒好好的一個姑娘,在大街上被人強行擄走辱,這位大人竟來了個不知從何說起?
冷冷笑了笑:「既然大人不知從何說起,那我就提醒一下大人吧。不如大人就從東宮母的狗侄子當街強搶家小姐一事說起如何?」
京都府尹的臉越發變得難看了,他原本還以為東方嫵兒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消息,並不會知道此案的詳。畢竟這個案子才剛剛立案就已經結案了,知道此案相關的人一共也沒幾個,一個燕王府的王妃又如何得知呢?誰知人家竟知道得這麼清楚!
京都府尹的汗下來了,低頭道:「王妃,您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那就也該曉得,此案牽扯到了東宮貴人,實在不是一般的強搶民案。」
「東宮貴人?你管太子的母貴人?」東方嫵兒冷斥。
京都府尹配笑著道:「雖說母也是下人,可下人也是分不同等級的。太子殿下的母,份也是尊貴的。再說太子殿下一向肯護著下人,所以這案子……」
「所以你為京都府尹,連個下人的侄子都辦不了?真是笑話!」
東方嫵兒對京都府尹鄙視至極,因而說話也就不客氣了。那京都府尹雖然職不大,可人家乃是天子腳下的京,一向都是有幾分傲氣的,聽東方嫵兒如此數落他,便也有些不忿,應道:「不是下無能,而是此案的原告,劉縣令已經撤了案子了。王妃若是不信,大可以看一看此案的文書。」
東方嫵兒想要的就是這個,當即眼睛一亮:「好啊,你將那文書拿來吧。」
不多時,此案的文書就都已拿了過來。其實一共也就沒有多東西,畢竟這案子還未進行到上堂問詢那個階段,就已經被結案了。
拿著幾張紙細細地看著,重點是找那個狗侄子的有關信息。在第二張紙上,看到上面較為詳細地寫明了狗侄子姓甚名誰,家住何等等,便暗暗記下了這些信息,然後將文書給了京都府尹。
那京都府尹見臉冷沉,便著冷汗道:「此案因為涉及到了東宮,所以一直都是進行的,不知王妃是從哪裏聽說了呢?」
東方嫵兒涼涼一笑:「這個,我不用跟你代吧?」說完,便離開了府尹衙門。
在心裏默默盤算著剛剛看到的信息,狗侄子名趙金柱,原籍是趙縣的,目前住在銅鈴街上一做「趙園」的宅子中。從文書上可以看到,趙金柱的姑母趙嬤嬤正是東宮太子的母,如今年紀大了,太子便放出了宮,也住在趙宅。
東方嫵兒一邊盤算一邊往銅鈴街而去,一路上不停地向路人打聽著,大約一個時辰后,終於來到了銅鈴街的趙宅。剛開始還以為要在一條大街上找一宅院會很困難,誰知道是多慮了。因為趙宅佔地極廣,幾乎足足佔了銅鈴街三分之一的地界。
東方嫵兒遠遠地著趙宅,不張大了。這是眼花了嗎?怎麼一個趙宅的規模都要趕上宰相府了?當然,從外表上看,趙宅的外觀並沒有宰相府那般煊赫,可能夠佔地這麼大,也是足夠讓人瞠目了。
所以太子殿下傲軒,實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連他母的侄子都能惠如此,可想而知東宮的其他下人平日都是如何囂張的了。
此時天已暗了下來,街上行人漸。東方嫵兒琢磨了番,還是決定先回燕王府,畢竟這會了。至於那趙金柱嘛,反正知道了他住在這裏,一時半刻,他也跑不到哪裏去。
一念既定,便回了燕王府。本來想著先去廚房找吃的,誰知卻約約聽見了星池的聲音。眸中一亮,今日似乎有大半日都沒見到這小鱉孫了,別說,還真有點想他。
聽這聲音的來源,似乎正是竹風小築的方向。竹風小築里的飯食一向也是很不錯的,如今去混個飯也是可以的。
朝著竹風小築走去,剛剛走到竹風小築門口,便見一旁的竹林里有幾個忙碌的人影。路旁的竹竿上都掛著燈籠,東方嫵兒藉著微弱的一看,原來是星池與顧謙兩個人在裏面拿著鋤頭挖竹筍……
晃悠過去,見他們二人幹得熱火朝天的,一旁的竹簍已經有好幾個竹筍了,不誇讚道:「收不錯嘛,二位。」
星池手中的鋤頭一頓,扭頭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然後繼續幹活。顧謙則比他有禮貌多了,只見他抬手額上的汗,沖東方嫵兒笑一笑:「王妃怎麼這會才回來?」
東方嫵兒不太想說去蹲點了,只含糊道:「哦,在外面玩了會。」
「膽子真,也不怕再被什麼土匪流氓給擄了,天黑了這麼久才回家,嘖嘖。」
星池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譏諷東方嫵兒的機會的,他一邊揮鋤頭一邊諷刺東方嫵兒,似是對極為看不上。
東方嫵兒哼笑了聲,忽然很是親切地問:「小鱉孫,我看你臉上的傷都快好了嘛,瞧這麵皮的,真是我見猶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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