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的詫異和茫然。
頓了頓,才恭敬地道:「屬下沒有不滿,甘願跟在王妃邊,主子的命令就是屬下的想法。」
沒救了。
青梧忍不住搖頭。
也知道,這個時代的慣就是這樣。
尤其是司君冥出皇家,養育暗衛自然有一套流程。
像暗七這些人,從小就被洗腦,忠於主子是心唯一的想法。
短時間,讓改變想法是不可能的。
見固執,青梧索也就不再多說,扶起來道:「算了,你先跟著我去辦事。別的事以後再說。」
倒也不在意,司君冥把暗七送給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名正言順的監視,還是真心實意,都無所謂。
「你有名字嗎?」
出聲問道:「既然要在我邊做侍,總不能還你暗七吧?」
這個名字,別提多敷衍了。
一看就是按照排行來的。
「屬下沒有名字。」
暗七垂下眼,抱住劍,低聲道:「屬下是棄嬰,要不是被選中做暗衛,早就已經死了。屬下從記事開始,就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暗衛可憐嗎?
可能終其一生,都是見不得的。
不能明正大地生活在底下,不能建功立業,只能於暗,似乎一生的意義都是為了他們的主子。
確實可憐。
可是同時,他們本來就很凄慘。
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被選中,他們本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宿京看起來歌舞昇平,世間卻還有很多的黑暗之。
在末世早就看慣了人間疾苦,青梧仍舊忍不住皺了下眉,轉而道:「我給你起個名字怎麼樣?你要是不喜歡,自己起一個也行。」
「多謝主子賜名!」
出乎意料的是,暗七竟然又跪下了。
那張總是一板一眼,沒有多緒的眼睛裏,破天荒地流出幾分期冀。
心跳更是莫名地加快,生出幾分奢。
也能,擁有自己的名字嗎?
為暗衛,註定見不得人,並不覺得委屈。
主子是的恩人,如果不是主子,或許早就死了,又或許茍活下來,活得像是條狗。
這並不誇張,這世上許多流浪兒就是狗一樣的活著。
而現在,吃飽穿暖,強健,全部都是主子的恩賜。
覺得這很正常,也很值得,心甘願。
但是同時也是個小姑娘,也會羨慕別人過著尋常人的生活,也想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似乎有了名字,就是在這個世間的證明。
證明曾經來過這人世。
「不過是個名字罷了,這麼激幹什麼?」
青梧忍不住抿笑了一聲,抬手把拉起來:「別不就跪來跪去的,本王妃看不慣這一套。」
規矩就是規矩,不至於讓邊人忘了規矩,將來招致災禍。
但是也不需要輒行大禮。
融這個時代,卻還有著自己的堅持。
暗七沒吭聲,老老實實地站起,眼地看著。
那張面無表的小臉,莫名出幾分。
見這麼鄭重,青梧也端正態度,托著下道:「不如曜靈怎麼樣?就是太的意思。希以後你的人生,也能如太一般明烈坦,芒四。」
暗七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曜靈。
太。
他們這種人,本就對明充滿。
而現在,就是明本嗎?
這讓忍不住看了青梧一眼,卻見明艷如畫的臉上含著淡淡笑意,眼神裏帶著鼓勵。
暗七莫名地心頭一酸,有著說不出的激。
這一刻,突然明白為什麼,青梧在司君冥眼裏是不一樣的,為什麼能夠得到特殊的待遇。
跟這個世上的許多人都不一樣。
看起來冷厲不好招惹,其實卻心又通,清澈又溫暖。
「多謝主子賜名!」
暗七……不,現在應該曜靈,滿懷著欣喜謝恩。
皆大歡喜。
帶著新鮮出爐的,屬於恭親王妃的「排場」,青梧一揮手:「走吧,咱們回府探親!」
除了十二個侍,還特意點了小廝太監跟隨,吩咐一通之後,上了馬車浩浩地往丞相府去了。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丞相府的門房也相當神氣,鼻孔長在天上。
聽到大門被拍響,嗓音裏帶著不耐煩:「誰啊!?著什麼急?」
他罵罵咧咧地開了一條門:「真晦氣,敲什麼敲,我還沒聾……」
話沒說完,就驚楞在當場。
他好歹還是有些見識的,就算認不出來的車架屬於哪一位貴人,卻還是清楚地知道,那馬車車廂上的紋路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
更何況,這車外浩浩、前呼後擁的一群伺候的人,一個個都紀律嚴明地站在那裏,儀態良好。
明顯是經過心訓練的。
這是誰家的貴人?
怎麼眼見著家教森嚴,禮法分明……
第一次登丞相府的門?可也不曾見到主子們收到拜帖啊!
心頭轉過了數個念頭,門房變臉很快,諂笑著恭聲道:「不知是哪位貴人來訪?可有拜帖?」
這個時代,貴族之間互相拜訪,是要提前下拜帖或者請帖的。
沒有提前通知就上門,是無禮的舉。
「我家主子是恭親王妃。」
新得了名字的曜靈抬眼直勾勾地盯著門房,沉聲道:「去跟丞相稟報一聲,王妃回府探親。」
恭親王妃?
門房瞪大眼睛,下意識想起上一回的鬧劇。
奇了怪了,不是說那是個癡傻兒嗎?
排場竟然這樣大。
這為首的侍,眼神嚇人得很,是讓他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氣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家底蘊?
他當然不會知道,自己面前站著的,還帶著三分稚氣的侍,是實打實山海里拼殺出來的暗衛。
看他第一眼,就先在心頭謀劃出十幾個一擊將他斃命的法子。
門房不敢多耽擱,直接轉回稟,片刻后白著臉回來。
略帶幾分戰戰兢兢地苦聲道:「夫人,夫人說了,恭親王妃最是懂禮不過,怎麼可能沒有拜帖就登門?一定是不三不四的人有意冒犯……夫人命你們速速離開,否則就要報來捉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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