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沒有反應,惹得從遞食的小門看過來的小太監煩躁地皺了眉頭。
他不滿地咂舌,嘀嘀咕咕道:「這傻子睡得跟豬一樣。」
「這還不簡單?」
另外一個小太監冷笑一聲,沖著他道:「等著!」
扭頭出了院門,很快又帶著一面小鑼回來,笑瞇瞇地道:「這三天咱們兄弟兩值,夜裏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一睡咱們就敲這個,看還怎麼睡?」
「這行嗎?」
小太監臉上有片刻的遲疑,往裏面看了一眼:「還帶著恭親王府上的小郎君呢!」
「小郎君是帶在邊的,出了事是沒照顧好,關我們什麼事兒?」
另一個小太監嘻嘻一笑。
他們只是守門的,佛堂里發生了什麼,誰說得清楚?
既然恭親王將小郎君給了這個傻子,自然是這個傻子想怎麼照顧就怎麼照顧。
小太監聞言頓時放了心,甚至還笑著道:「你說,如雪姐姐不讓給這傻子飯吃,是不是也算計了這個?」
一個癡傻兒,能得了忍飢挨?
佛堂里空的,可沒有吃的東西。
三天不眠不休,還不吃不喝,這個傻子能得住嗎?
小郎君如今才只將將能坐片刻,毫無反抗能力。
如果這傻子到極致,會不會對小郎君出手?
想到那個慘狀,小太監搖搖頭,面上出幾分不忍:「這傻子怎麼就得罪了皇後娘娘?」
皇后看起來端莊大氣,母儀天下,可是在深宮伺候的他們,哪裏不知道皇后得罪不得?
手段狠辣又果決,睚眥必報,誰能躲得過去?
「這就是的命。不是死就是我們死,咱們哪有功夫可憐他們兩?」
另外一個小太監也嘆,擺手道:「總歸沒什麼好下場,倒是也免了咱兩被秋後算賬。」
換別的主子被關在這裏,哪怕皇后讓人來暗示,他們也不敢做這麼明顯的。
主子終究是主子,死他們兩個小奴才不是易如反掌?
如今要對付的是青梧,反倒讓他們鬆了口氣。
背對著他們一不的青梧,眼底的殺意卻越發旺盛。
皇后真是好毒的心思!
傻子哪有什麼三觀?只知道了想吃,困了想睡。
如果在佛堂里對小長安了手,不用皇后再費心思,司君冥就能生撕了。
這是要把往死路上。
青梧的眼神越發冰冷,落在小長安嘟嘟的臉上,才化為溫。
傾在他胖乎乎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低聲喃喃:「寶寶,你放心。敢打你主意的人,我都會好好收拾的!」
惡鬼,就該在地獄里獃著。
在人間晃什麼?
目冰涼。
「鏘!」
就在這時,清脆的鑼聲響了起來。
那兩個小太監打定了主意,仗著佛堂的位置偏僻,等閑不會有人過來,直接對著小門拚命地敲鑼。
「鏘鏘鏘!」
震天響的鑼聲在空的佛堂里回,彷彿雷霆一般。
青梧一凜。
不等抬手捂住小長安的耳朵,睡得正香的他渾一個激靈。
驚恐地睜大烏黑的眼睛,癟癟,大聲哭了出來:「哇……」
顯然嚇壞了。
「寶寶不怕,不怕噢!」
青梧猛地彈坐起來,抱起他捂著耳朵低聲哄勸:「不哭不哭,寶寶不怕。我保護寶寶噢!」
看著小長安臉上的褪盡,的心頭火起,猛地扭頭沖著門口厲喝一聲:「住手!」
眉目冰冷,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沁著冷意。
一剎那,上彷彿綻放出人的氣勢。
一邊通過小門往裏面看,一邊用力敲鑼的小太監被的氣勢所攝,手上的作下意識的一頓,渾打了個寒。
「這是怎麼了?」
懶洋洋守在一側的高個兒太監見聲音停了,好奇地看過來:「怎麼不敲了?」
「沒,沒什麼……」
矮個兒小太監木愣愣地應了一聲,著上的皮疙瘩,嘀咕道:「這個傻子,眼神怎麼這麼嚇人?」
他竟然被個傻子嚇了一跳。
「一個傻子有什麼可怕的?你膽子也忒小了!」
高個兒太監毫不客氣地嘲笑,推開他道:「連傻子都怕,你守夜不會嚇得尿子吧?」
「胡說什麼呢?!」
矮個兒太監哪肯承認自己膽子小,氣惱道:「肯定是佛堂里燈太昏暗了,我一不小心看錯了。」
確實,一個傻子有什麼可怕的?
還不是自己嚇自己。
自嘲地笑了笑,他不耐煩地抬高了聲音:「別睡了!皇後娘娘說了,沒反省好不許睡覺。你快好好反省……啊!」
他陡然發出一聲尖,連帶著旁邊的高個兒太監也抖了一下。
原來,青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小門旁邊。
他們一打眼看過去,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的臉,上面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烏溜溜地看過來。
面無表,無端生出幾分恐怖。
兩人心下竟然都有些駭然。
這個傻子,怎麼這麼嚇人?
「你們為什麼敲鑼?!」
目轉了轉,青梧出滿臉懵懂,氣呼呼地嘟著罵道:「再敢吵到寶寶,本王妃讓夫君打你們的板子!」
這樣,那種恐怖頓時減弱。
高個兒太監嗤笑一聲:「那也要等你能出來告狀。沒出來之前,恭親王妃,您就好好反省著吧!」
說著,他還挑釁似的,重重地在鑼面上又敲了一下。
「不許敲!」
青梧氣得臉漲紅,雙手叉腰大:「再敲打你!不許敲了!」
「我就要敲,你能拿我怎麼樣?」
高個兒哼笑一聲,抬手又敲了兩下,得意洋洋道:「還當你是高高在上的恭親王妃呢?傻子就是傻子,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還不一定呢!」
青梧的眼底閃過暗芒。
的眼眶紅了紅,像是委屈又沒辦法,癟著道:「你,你不要敲啦,寶寶害怕……你不敲,我給你花花戴好不好?」
說著,一抬手,將頭上的金簪摘下來。
輕輕晃了晃,鼓著:「你乖乖的,本王妃就把花花給你戴!」
高個兒太監的眼睛都要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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