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德妃有句話說得倒也有道理。」
迎著衛清籮警惕的目,皇后一臉若有所思,道:「恭親王妃除了吃吃喝喝,記不住繁雜的東西,倒不如算了。」
這話說得,倒像是要放棄教青梧規矩了。
但是……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心?
折騰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地放棄?
「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明知道不可能,衛清籮的心底仍舊忍不住湧上點期盼,看著皇后。
迎著的目,皇后牽,笑了起來:「沒錯。」
拊掌道:「德妃真是點醒了本宮,既然恭親王妃記不住,學這些只怕是沒有用,不如讓常嬤嬤教一教恭親王妃奉茶吧!」
「這……」
衛清籮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
奉茶,既不用跪,也不麻煩。
簡簡單單的一個禮儀,難道皇后真的肯這麼輕易放棄?
虎頭蛇尾,可不是這位的風格。
在後宮裡不管是被還是主,跟皇后鋒很久,清晰地知道這位是怎麼樣的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這退一步,明顯是有別的陷阱等著們。
「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德妃到底是何居心?」
看滿臉糾結,皇后心中更加得意,面上卻做出憤怒的模樣,氣惱道:「本宮看德妃不是對教導恭親王妃不滿意,而是對本宮不滿意!」
這話未免說得嚴重了些,活像在覬覦位似的。
「臣妾不敢。」
衛清籮垂下頭,著帕子。
知道是在擔心自己,青梧心中一暖,輕輕了的指尖,示意不用多說。
怕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總歸是行禮,大不了真的沒法子了,拼著暴也要給皇后好看。
這個世上,能肆意將圓扁的人還沒出生呢!
見清凌凌的目中沒有懼意,反而躍躍試,衛清籮稍微安了點心。
對啊,何必這麼擔憂呢?
青梧又不是真的癡傻兒,皇后如果做的太過分,自己會隨機應變。
整了整表,衛清籮這才垂眸道:「皇後娘娘因材施教,臣妾哪兒敢不滿。一切皆由皇後娘娘做主。」
見服,皇后眼中得更濃。
沖著邊的宮使了個眼,淡聲道:「去,拿個茶盞來。」
宮恭敬應聲,很快就拿了個空茶盞過來。
見到空空的茶盞,皇后心中更加滿意,臉上卻故作惱怒,斥責道:「沒有眼的東西,本宮讓你拿茶盞,就只拿個茶盞?」
「恭親王妃認死理,要是以為行禮只能用空茶盞怎麼辦?」
似假似真地訓斥道:「看你辦得好事!教壞了恭親王妃,你能負責嗎?」
「奴婢知錯。」
那宮麻利地跪倒在地上認錯,磕頭道:「奴婢辦事不力,奴婢這就去端茶水過來。」
「混賬,你要讓這滿宮的主子都等著你不?」
皇后皺眉,仍舊不滿道:「來來回回,不需要時間嗎?你是什麼份,也敢讓主子們等你?」
「奴婢罪該萬死!」那宮老老實實認錯。
「皇後娘娘,奴婢有一法子。」
常嬤嬤垂下眼瞼,淡淡地道:「既然怕空茶盞教壞了恭親王妃,不如去旁邊湖裡盛點水過來。」
「這……」
皇后的臉上微微遲疑。
「有蓋子遮掩,恭親王妃總不至於認錯。」
常嬤嬤接著道:「這也是皇後娘娘一片苦心,怕恭親王妃學歪了……不然就拽點水草充當茶葉,也不差什麼。」
聽得眾人角了。
這也能不差什麼嗎?
皇后竟然也沒反駁,沖著那跪在地上的宮冷聲道:「既然常嬤嬤給了法子,你還不快些去將功贖罪,弄些水過來?」
「是!」
宮利落地起,去湖邊裝了半茶盞的湖水,抓了點水草像是覺得不夠,又了點黃土進去。
然後小心端著茶盞過來,躬清脆道:「湖水清澈,奴婢擅作主張加了黃泥進去,請皇後娘娘過目。」
掀開杯蓋。
水草沉在底下,泥土將水弄得有些發黃渾濁。
確實有點像是劣質的茶湯,看上去有點噁心。
皇後有些嫌棄地掩住鼻子,抬了抬下,道:「常嬤嬤,開始吧!」
轉而又對青梧含笑道:「恭親王妃,只要你學會奉茶,哀家今日就膳房給你做新式點心,好不好?」
「點心?」
青梧大眼澄澈,聞言高興地拍掌,歡呼道:「本王妃最喜歡吃點心了!要點心,要點心!」
見興不已,皇后眼底閃過鄙夷,面上卻還是一派端莊大方:「那你可要好好學啊!」
「本王妃一定好好學!」
青梧用力點頭,瞪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常嬤嬤。
比剛才學請安神多了。
見這幅表現,皇后只覺勝券在握,角的笑意險些不下去。
「恭親王妃看仔細了。」
常嬤嬤照舊是一板一眼,聲音緩慢地一邊示範,一邊講解:「端茶時候,兩手要放在……」
等到示範完畢,恭敬將茶盞端到青梧的眼前,公事公辦地道:「恭親王妃記住了嗎?若是記住了,就請做一遍。」
「本王妃學會啦!」青梧的嗓音上揚,笑瞇瞇地道:「等本王妃做好了,要記得給本王妃送點心吃噢?」
「恭親王妃放心,本宮決不食言。」
得到皇后的保證,青梧痛痛快快地端著茶盞,按照常嬤嬤教導的方式舉過頭頂,嗓音雀躍:「老巫婆請喝茶!」
怎麼說呢?
看著像是按照常嬤嬤教得做,卻散漫隨,一點都不符合標準。
就像是猴子學人類的舉,懵懂無知又僵。
衛清籮忍不住張地盯著常嬤嬤手中的戒尺,生怕直接甩到青梧的上。
出乎意料的是,不但常嬤嬤沒有用手上的戒尺,對青梧不標準的作視而不見,就連皇后也像是沒聽到那句「老巫婆」一樣,不神地接過了茶盞。
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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