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漢。
溫之慶口刻著的這三個字給他短暫的一生畫下句點——既確又簡潔,讓人無法反駁。
月九齡清冷的目略過這可以當墓志銘的三個字,繼續檢查其他地方。
孟萬里看著月九齡一一地掰開的左手手指,取出那把沾的匕首,回過神來偏頭低聲音問了隨從,「溫大人是左撇子麼?」
隨從聞言就要轉去問溫府的下人,但還沒出門口,就聽到一聲從容且肯定的回答:
「不是。」
眾人循聲將目集中在月九齡上,只見手指了指書案上的文房四寶說,「筆擱與硯臺都擺在右邊,說明他慣用右手。」
孟萬里瞭然,馬屁張口就來:
「縣主果真是細緻微,讓下自愧不如。」
見月九齡自顧自地繼續作,馬屁拍了個空,老臉有些掛不住,目無安放時,忽然被書案上展開的宣紙吸引了,「那是......」他大致掃了一眼紙上所寫容,「書!」
月九齡見狀停下手中作,將那封「書」拿起來讀了一遍,然後面無表地遞給眼穿的孟萬里,繼續埋頭檢查。
一旁將匕首包好收起的小蓁也看到了那紙上的容——最近在習字,所以看到有字的紙就下意識地讀。
據容書大概可以分為兩部分,上半部分可以說是溫之慶在自述罪行,下半部分則是在懺悔,無非就是對不起妻兒,自己不是個東西之類的。最後還總結陳詞,說自己沒臉繼續做人,因而決定撒手人寰去地獄做鬼了。
看完之後,小蓁有些唏噓地問:
「所以溫大人是自盡而亡?」
月九齡按了按的右手,不屑挑眉——自盡?因為愧對妻兒?
接著手上按的作一頓,勾了勾角對搖不定的其他人說:
「右手拇指、食指與中指都有碎骨折。」
眾人聞言,紛紛用「您在說什麼天書」的目看向月九齡。
「這三指骨節端均有腫的現象,所以是在活著的時候生生被掰斷的......」月九齡耐心地作出解釋,說完還若有所思道:
「嗯,看來溫大人做了一番『掙扎』才下定決心『自殺』的。」
眾人聞言咽了咽口水,下意識了自己的右手手指,確認它們還有知覺且靈活自如。
孟萬里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地京兆尹,自然聽出了的言外之意,率先反應過來,環顧四周提出疑問:
「可屋裡整潔有序且沒有留下痕跡,書的字跡也確實出自溫大人之手;可如果他不是自盡而死的,那為何在傷時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還在那種生死攸關的況下寫書?」
月九齡不置可否,書房確實很乾凈,別說這個時代指紋對破案沒什麼用,就算有,可書房眼可見的指紋寥寥無幾,而且大部分還是屬於溫之慶的,兇手連頭髮都沒有留下,更別提腳印了。
由此可見,兇手是有備而來,而且行兇之後還能冷靜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跡。
「嗯,那孟大人認為,人在什麼況下會對另一個人不設防呢?」
「他可能認識兇手!」月九齡一言驚醒夢中人,孟萬里聲音都大了不,「而且在兇手進屋的時候,並不認為對方會對自己造威脅,自然也就沒有任何防備。」
月九齡笑了笑,然後示意他們:
「你們再看他的眼睛!」
隨從猝不及地對上那雙早就渙散空的瞳孔,明明沒有任何緒,但他就是在及的那一刻后脊背一涼,於是話都說不利索了:
「縣,縣主,他,他眼睛怎麼了?」
月九齡眨了眨雙眸,「不覺得,他在看什麼嗎?」
音落,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九齡縣主果真不是凡夫俗子,可他們是啊,而且也沒有想要超凡俗的打算!為什麼要這麼嚇他們?死人能「看」什麼?
孟萬里恍然大悟,不由瞪圓了眼睛口答道:
「門口!」
他似乎因為猜到了答案所以緒有些激,「所以他是眼睜睜看著殺害自己的兇手離開,才死不瞑目的!」說完還不忘看向月九齡,似乎在求認同。
所以溫之慶不是自殺的!
月九齡一邊點頭肯定,一邊摘下手套,初步檢已經做完。
「孟大人現在有懷疑的對象嗎?」
突然的話題轉移讓孟萬里愣了一下,「呃,有!」
然後很快從已知的線索推測道:
「明空會的青橙和溫夫人,不過據府里的下人說,溫夫人就寢后就沒有離開過院子,青橙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昨晚三人在府中的衝突已經傳開了,只是礙於問題所在的溫之慶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在明面上談論。
月九齡聞言沉思,看著那張噴濺到滴的書,好一會兒才出聲問:
「那個原配呢?」
「啊?」孟萬里發現只要跟月九齡一起辦案就總能到歲月的殘酷——他總是跟不上月九齡的思路,不服老不行!
「哦,不是早就離開皇城了麼?而且因為年前那事兒,溫夫人下了嚴令,不準和安個孩子靠近溫府一里,府里的下人多都見過,警惕著呢,不可能混......」
說到這他忽然止住了話音,想起昨晚溫府大辦壽宴,進出溫府的不僅有賓客還有戲班子之類的藝人,下人再謹慎恐怕也無暇顧及。
「我這就讓人去查!」
孟萬里出去吩咐衙役,月九齡便在書房走了一圈,意料之中的沒有收穫。
於是凈了手,打算先行離開。
「案發現場我已經看過了,孟大人先把運回衙門等解剖吧。」
孟萬里聽到願意幫忙,笑得見牙不見眼,「哎......」
這時,外頭傳來人的哭喊聲:
「放開我!那是我的夫君,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月九齡眉梢揚了揚,聽這話的容,應該就是溫之慶不惜拋棄誓言與尊嚴也要娶的可以齊氏了。
差役們將搬上擔架蓋上白布往外運,月九齡也抬腳隨之離開。
「啊——」
齊氏是看到擔架就尖著快要暈厥過去,在被下人掐了人中后又打算去攔下:
「你,你們想幹什麼!想把之慶帶去哪裡!我不同意!你們放開......」
月九齡若無其事地從扭打在一起的眾人旁邊經過,兀自離開。
小蓁跟其後,有些不解:
「小姐為何要答應幫孟大人?」
那個齊氏一看就是個不好對付的,而且無論皇上還是朝廷都十分重視這個案子,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招來非議。
月九齡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因為我快發霉了。」
春天本來就冷,近幾天又雨連連。
而且自上元節后就沒見過顧墨玧了,從殘那上沒把門的套話得知,除了東洋舊案,他似乎還在查一些別的事。
月九齡不是對兩人見面太而到不滿,本來就不是黏人的格,只是有些擔心顧墨玧,上次見他又消瘦憔悴了——要不要把剩下的那顆萬能丹給他吃呢?
【作者有話說】
侯爺:我懷疑阿齡在暗示什麼。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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