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再次在紅鳶樓後門相遇,月媛玉還沒從月九齡方才表出來的強大的氣場中回過魂兒來。
月九齡則是看了一眼無功而返的月星兒垂頭喪氣的模樣,揚了揚眉,「是天字型大小沒生火麼?大姐眼眶都凍紅了。」隨後還頗為關心道,「快上車暖和暖和吧,別生病了。」
猛地被人在傷口上撒鹽的月星兒驚愕不已,隨後惱怒,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發作,只能咬著下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上了自己的馬車。
月九齡看著的背影,眸深沉——雖然早就知道月星兒一定會在顧墨玧那裡壁,但顧墨玧接不接月星兒是一回事,自己表不表態又是另一回事。
哼,明知顧墨玧是本縣主的人還敢去招惹,看來毀容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從未見過月九齡這麼暗一面的小蓁以為自己眼花了,下意識抬手了眼睛,發現不是自己視力有問題,於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喚了聲,「縣主?」
月九齡這才收回視線,恢復了平日的清冷,上了馬車,離開了熱鬧的紅鳶樓。
一炷香左右,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月府到了。
從馬車下來,月九齡便發現了月府大門前停了許多車駕,規格不一,新舊皆有,說明這些馬車的主人份
雖說今日是上元節,但在大燕朝,在皇城,人們並沒有在上元節並走親訪友的習慣,更何況月氏傳到月銘這一輩,已經人丁稀薄,哪來這麼多的親戚?
直到有人出聲打斷了的思緒,「見過九齡縣主。」是一道男人的聲音。
月九齡循聲看過去,便見一個材中等的青年男人,著青長袍,外面披著狐裘披風,緩步從大門方向走來,
看見他的第一眼,月九齡便有種直覺——眼前男人便是那個替月星兒恢復容貌的葛大夫,葛振。
雖然葛振之前一直住在月府,同一個屋檐下,但不喜離開竹心院,也不見客,當初在花園匆匆一瞥只看到他的側臉,並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說來這次才是他們第一次正面見,月九齡曾多次從旁人口中聽到關於葛振的信息,無論是外表還是才能,但直到此刻,親眼所見,才發現這個男人長得比想象中還要普通,倒不是說難看,只是藏在人群里絕對沒法輕易辨認出來的那種普通。
雖然葛振的相貌並不出眾,但他有著人們傳得神乎其神的醫,還有那恢復月星兒容的「萬能丹」也是出自他手,因而月九齡對此人還是有些興趣的。
不過之前都沒找著合適時機認識,沒想到會在門口,以偶遇的方式相識。
此時烏雲恰好遮住了圓月,大門燈籠微弱的芒只能讓月九齡勉強看清男人的五,黑黝黝的雙眼反著燈,顯得異常明亮,盯著一個人看時彷彿要將人拖進那小小黑瞳孔里吞噬殆盡,看久了甚至能覺到那蘊藏在黑里的貪婪、偏執與瘋狂......
月九齡微微蹙眉——這實在與他待人彬彬有禮的傳聞不搭邊,他是看所有人都這樣的眼?還是自己太敏了?
沒等月九齡開口回應葛振的行禮,後的月星兒便先驚訝詢問男人:
「葛大夫這麼晚還出門,是有什麼事要辦麼?」
葛振在初四就提前回月府了,然後就一直住在客房裡,除了日常給月星兒診治,並沒有出府,此時夜已深,他才要出門,難道是有急事?
葛振聞言收回自己的視線,笑得儒雅,不緩不急地回答:
「下個月就是春試,葛某一介江湖郎中,不好繼續住在月府,便在外邊找了個小院子先住下,縣主和二位小姐若是有用得著葛某人的地方,隨傳隨到。」
月星兒正開口挽留,卻在到對方目時閉上了,眉頭皺了起來。
月九齡默不作聲地將兩人的神變化看在眼裡,琢磨著葛振剛剛說的話——他說話時眼睛看了一眼大門形形的馬車,不想住在月府是和這些馬車有關?
還留意到葛振說的是「縣主和二位小姐」,在月府誰不知道他是臨時專門請來給月星兒治傷的「神醫」,誰敢輕易使喚他?
更別月九齡今天是第一次正面見他,跟他沒有流也沒有,有事也不會找他幫忙,可他剛剛說這話時語氣又很肯定......
這時,葛振頷首告退,與月九齡而過時,忽然嗅到一陣悉的味道——有點像草木香又有草藥的味道,好像在哪裡聞過。
月九齡微微一怔,桃花眸皺,剛剛月星兒上聞到過一模一樣的葯香味!
可記得月星兒常用的香不是這個味兒,是因為葛振麼?
待回過神來,今晚吃盡了苦頭的月星兒已經率先進了府,月九齡又仔細想了想,看了一眼大門地形,隨口問了一句:
「春試怎麼了?」
月媛玉小心翼翼地回答:
「父親是今年春試的主考。」
言外之意就是,這些份不等的馬車主人,是借著上元節的由頭,來替自己或者親友走關係的,所以葛振才說春試期間不適合再住月府。
月媛玉回府的路上十分忐忑不安,一會兒擔心月九齡告訴月星兒在星辰院安了眼線,一會兒又擔心月九齡會對今晚的行為「禮尚往來」,頓時十分懊悔自己在聽到眼線說靖王向月九齡示好時被嫉妒沖昏了頭,竟然忘了如今已經不是月府三小姐,而是九齡縣主了!
一想到月九齡警告時的眼神,月媛玉就心有餘悸,於是這會兒語氣帶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月九齡似乎沒想到月媛玉會主討好自己,看了一眼后,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也進府回竹心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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