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難得串一回門,先是被一群見人就蜇的蜂追,后又被月九齡套了口風,這也就算了,朋友之間嘛,不必計較那麼多,可九齡縣主套完話就趕自己走是什麼意思?
人見人的君臺主還收過這般冷落,見月九齡起就要出門,語氣不由帶了幾分不滿:
「我說九公子,不帶這麼翻臉不認人的吧?」
月九齡聞言腳步一頓,驚訝地看著那艷臉上出委屈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揭穿他的「真面目」:
「別在這跟我裝蒜,你不也是察覺到了什麼嗎?」
才不相信君子箋是真的因為什麼「多日未見甚是想念」來找敘舊的,這人開口就問案子的進展,連客套話都懶得說,這會兒還在這裝什麼孫子?
明明是故意來線索的,還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坐上江湖第一大幫掌門位置的人,「老巨猾」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他量定做的。
君子箋聽月九齡語氣不善的拆穿,不怒反而漾出微笑,「哦?」還是那副純潔無辜的表,看來是打算將這個孫子裝到底了。
月九齡卻是不打算和他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說:
「你若不想看到紅袖閣的姑娘出事就別擋道。」
之前在茶肆聽說過白柳巷頭牌被王昌鬼魂索命的事,覺得就是傳播八卦的人危言聳聽,並沒放在心上,所以清靈和紫蘿陸續被害也沒將這三條人命聯繫在一起。
記得當時那些人說那子死狀慘烈,似乎是被嚇死的,之後就沒再聽說過後續,應當是默認了是被王昌的冤魂報復所殺的結論,也未曾立案調查,引起他們注意。
可現在想起來,那子遇害是在清靈之前,而且死不瞑目,又是紅塵出,那麼極有可能才是第一個被害者!
若真是如此,那麼第一起兇殺案發生至是在十日前。
如今死者的首在何?殮了麼?下葬了麼?若在下葬前被人收拾過,那麼兇手作案時留下的痕跡也可能被磨滅了。
月九齡有些心急,因為在許多連環兇殺案中,第一個兇殺現場往往是最能找出兇手破綻的——無論兇手是蓄謀已久還是過失殺人,第一次意味著不練,人在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時,總會因為或多或的張而容易弄巧拙,蓋彌彰。
所以當月九齡得知還存在第一個案發現場和死者時,就有些坐不住了,一邊讓管事準備馬車,一邊讓小蓁帶上解剖工,著實沒心思理會君子箋。
君子箋見月九齡將此事放在心上了,也就不再科打諢,而是十分識趣地讓到一邊:
「看到九公子這麼上心,我十分寬,那就靜候佳音了。」
月九齡一頓,心想這君子箋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欠揍,但「採花大盜」確實給了思路,若不是他「送上門來」,他們段時間並不會想起白柳巷那起頭牌被殺案,也不會發覺這三期案子之間的聯繫——
死者都是青樓子,雖然第一個死者的首還未曾看過,但之前聽說那子生前曾發出慘,說明生前也有可能遭到兇手。
雖然臨安百姓給兇手起綽號的行為頗有些看熱鬧不怕事大,但有一點說對了,兇手就是針對青樓子作的案,截至此刻他已經殺了臨安四大青樓的頭牌之三,而且頗有「雨均沾」的意思,如今就只剩紅袖閣還未被「寵幸」了。
管事與小蓁的手腳都很麻利,這一會兒就告訴月九齡可以出發了。
月九齡點頭就往門外走,臨到門前又頓住了腳步,扭頭皺著眉頭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在兇手被揪出來之前,君臺主還是讓姑娘們凡事多留個心眼。」
雖然認為聚鳶臺的據點不可能那麼輕易出事,君子箋也並不是他看上去那麼不著調,但兇手屢次在作案的同時還不忘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給他們「送」嫌疑人,說明他不僅兇殘,而且還有點小聰明。
我在明敵在暗,煙花之地魚龍混雜,還是謹慎些較好。
君子箋聞言有些意外地挑眉,隨後笑得花枝招展:
「多謝九公子提點,有任何用得上君某人的地方,儘管吩咐。」
月九齡看他笑靨如花,突然有些後悔多了——婆婆媽媽果然不是擅長的事,剛剛就應該頭也不回地離開的,多此這麼一舉的後果就是,君子箋這隻花孔雀的尾都翹起來了。
沒有後悔葯吃,月九齡只好面無表地回絕,「希用不著,我可請不起君臺主。」希君臺主能意識到剛剛只是於禮節說出的客套話,千萬不要當真!
可惜君臺主一向喜歡自作多,給點就燦爛——這會兒笑得比外面的日頭還明,沖月九齡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說:
「九公子這就見外了,我不用錢的。」
這花孔雀還開屏了!
月九齡實在沒眼看,果斷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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