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負責調查這起兇手在短短八天,連殺了四名懷孕案子的五人,此時圍在小殿的圓桌旁,桌上攤滿了紙張——江聰已在第一時間得到皇帝許可,讓京兆府將前三起案子的案宗送到宮裏來。
月九齡垂首看了看桌上看似七八糟的案件詳記載以及證人的供詞,按照死者被殺的時間先後順序跟其他四人捋線索。
顧墨玧看著每說到一位死者,就跟手長了眼似的,準確無誤地從那堆被翻得雜無章的出相關案卷,指出其中的關鍵證據以及疑點,還有出現的嫌疑人。
此時已經夜半四更,所有人或多或都有些疲倦,尤其是月九齡。
昨晚熬了大半宿制了香,今日又一大早就被林氏撬起來,本就睡眠不足,白日為了應付皇后的為難和月星兒使的絆子,耗費了不心力,接著又被點名驗查案。
顧墨玧一邊聽著的分析,一邊注意到那雙平日裏總是彎著的桃花眼因熬夜而通紅,不過眼神依舊熠熠,猶如兩簇火,照亮周遭的黑暗。
視線往下移,及那進宮后從未摘下的面紗時,顧墨玧忽然想起那一晚在護城河邊初遇的形,還有右半邊臉上的印記,不由蹙眉,再次看去,深邃的目變得莫測且悠長。
這時,江聰聽著月九齡的分析,忍不住開口打斷:
「按照這個說法,盧小娟肚子裏孩子的父親是張老二,李盼很有可能與住在家的表哥白皓有私,萍兒則是與和王凡,那秦六小姐呢?......」的相好又是誰?
說到這,江聰看了一眼沉著臉的秦琰,將後半句咽了回去,未婚先孕,還是背著家人,最後還要以這樣殘忍而暴的方式被公示於眾,且不說這些姑娘的名聲盡毀,整個家族也是要到牽連的。
秦國公立下累累軍功,為人又剛正不阿,加上有秦琰等品德端正,皇城裏都道秦國公府家門嚴謹,誰知突然冒出個秦菁菁?
雖然秦菁菁不是秦國公的兒,但兩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若要細究起來,有爵位職在的秦國公與秦琰也難逃其咎。
月九齡對其中的彎彎繞繞不甚了解,沒有江聰那麼多顧慮,而是徑直看向對面:「這就得問秦統領了。」
秦琰雖然至今仍不相信溫懂事的六妹會與人私相授,但懷孕一事鐵板釘釘,他就是有心袒護又有何用?還不如早日抓到殺害秦菁菁的兇手,讓真相大白。
他也曾仔細調查過秦菁菁平日裏接到的男子,但都沒發現邊有可疑之人:
「我與六妹不錯,有什麼事也願意與我說,但從未聽說過有中意或者走得近的男子。」
音落,小殿寂靜一片,京城皆知秦琰對秦菁菁這個堂妹疼有加,也很好,連秦琰都不知道那個男子是誰,究竟是秦菁菁瞞得太好了?還是那個人藏得太深?
這時,顧墨玧想起落影在壽宴開始前曾與自己稟報的況,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我聽姨父說,秦國公府有位老管家姓孫,他有一個兒子,今年十九,也在秦國公府當差。」
秦琰愣了一下:「你說的是孫管家的兒子孫新?他確實是在府上做事,二叔見他手不錯,又是在府中長大的,知知底,就讓他做了護院的領頭......」
說到這,他突然停頓,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懷疑六妹與孫新?不可能吧!護院一般都在外院巡邏,六妹居院,又不經常出門,怎麼會與孫新有私呢?」
秦琰下意識的否認乃人之常,秦菁菁怎麼說也是秦國公府唯一的小姐,多名門族都想與秦國公府結親,就是王公貴族的門也是能進的,怎麼會自降份,看上一個目不識丁的護院呢?
然而的事,誰敢輕易斷言呢?
顧墨玧聞言不為所,依舊一臉漠然,彷彿拋出這個讓秦琰難以接的事實的人不是他。
肖力與江聰則是面面相覷,皆在心裏嘆了口氣。
月九齡心想,如果秦菁菁的心上人就是孫新,那就父母兄弟口中乖巧聽話的,對所有人瞞與孫新的一事說得通了。
於是大膽地作出假設:
「若是尋常護院自然不能自由出院,但是孫新應該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他是家生子,秦國公府對他的束縛應該沒那麼嚴格,偶爾院人手不夠了,是否會讓孫新給夫人小姐們跑一跑?」
音落,秦琰恍然驚醒般「啊」一聲:「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接著他就皺起了眉頭:
「前段時間六妹總是興高采烈的,我問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就跟我說在郊外放風箏,捉魚真的很有趣。我以為在家裏待久了想出去玩,就跟說等我得空了帶去,原來是在跟我說的經歷。」
秦琰此時緒有些低落,語氣滿是自責,他大概覺得若是自己能對秦菁菁再關心一些,或許就會讓避免未婚先孕,甚至不會被兇手盯上。
秦菁菁是秦國公府的小姐,而孫新不過是管家之子,一個小小護院,兩人或許從小長大,青梅竹馬,日久生。
可那又如何呢?
兩人份懸殊,即便投意合,很大可能不被允許在一起。
因為擔心被父母棒打鴛鴦,所以誰也不敢將這份宣之於口,只能地互訴意,小心翼翼地維繫著這一份脆弱的敢。
肖力嘆了口氣,「那十有八九,就是孫新帶出去玩兒了。」
這時江聰有了新的疑問:
「可是這四名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不是同一個人,而且父親之間也都互不認識啊。」
月九齡剛想開口,卻被顧墨玧搶了先:
「不錯,所以可以確定,這四個人不是兇手!」
顧墨玧注意到月九齡被面紗遮掩下細微的作,好整以暇地與之對視,兩人再次四目相對,反而多了一分笑意——是為想兩人到了一塊兒而出驚訝與欣賞。
江聰卻滿臉失落:「啊?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麼?」
原以為從孩子父親這一點下手一定能查出蛛馬跡,結果什麼都沒發現,再過半個時辰天就亮了,他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可真是讓人捉急。
然而月九齡卻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否定江聰的說法:
「我倒不這麼覺得,經過這番分析,不知諸位可否發現,這四個死者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江聰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追問:
「是什麼?」
顧墨玧又一次默契地替月九齡回答:
「害怕。」。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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