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守衛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時辰快到了,大家趕上車,我們還要趕路呢。」
時間迫,他們甚至來不及多說兩句話,惜遇趕把手中的包袱遞給阮雲棠。
「姑娘,我收拾了一些東西,您帶著路上用,等風聲過了,我和白鷺就去投奔您,以後,我該怎麼找到姑娘?」
惜遇很清楚,阮雲棠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家主子這番逃出來,肯定是會換份的。
「我現在水冰月。」
這個名字讓惜遇幾乎在瞬間就想到了蕭懷瑾,畢竟以前蕭公子可是天天追在主子的後喊主子「水冰月。」
惜遇點點頭,心中又是唏噓,又是慨。
這個名字,記住了。
阮雲棠最後還是跟著小如回到了馬車上,看著馬車越走越遠,惜遇早就淚流滿面了。
牛叔只能嘆氣勸道:「惜遇姑娘,看開一點,如今咱姑娘好歹還有一條命在,這比什麼都強。」
「嗯。」惜遇點點頭。「只要姑娘還在,什麼都好。」
惜遇看向邊的牛叔,說道:「煩請牛叔派個人跟上和親隊伍。」
「惜遇姑娘你這是想幹什麼?」
「我早就發過誓,這輩子,姑娘去哪兒,我去哪兒。」
不會再讓姑娘孤零零一個人了。
而另一邊,馬車裏的小如看著阮雲棠視若珍寶地打開包裹,眼神里流出羨慕。
「那兩位一定是姑娘極重要的人吧,還沒見過姑娘這樣的時候呢。」
阮雲棠自從來到惠妃宮裏,一直都是冷冷的,就好像生死都已經看淡了的那般漠然,哪怕在面對惠妃陳芙蕖的時候,的表都沒有怎麼變化過,就好像這個人生來就不會笑一樣。
如今雖然阮雲棠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笑容,可是整個人已經變得和許多,這個清冷得如天上仙一般的人,落到了凡間,終於有了喜怒哀樂。
阮雲棠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的,很重要。」
包袱在阮雲棠的手心裏一點點攤開,裏面裝著平日裏喜歡吃的點心,不用看一定是吃貨白鷺準備的,還有一些輕便的服,準備得這麼妥帖,只有惜遇才能做得出來。還有一封信,看字跡就知道這是牛叔的,這封信可以讓阮雲棠在海棠閣任何分店都提取到錢。而躺在包裹最底下的東西,雖然只出了一個藍的小角,但是阮雲棠已經認出它來。
阮雲棠沒有繼續往下翻,將包袱重新系好,怕小如看出端倪來。
因為那是的筆記本,這個筆記本在進行館之前給過小寅,想來是惜遇在小寅房間里發現的。
惜遇雖然不知道這個筆記本是幹什麼用的,但是估計也猜出這個筆記本對有用,所以把筆記本也塞進來了。
這對阮雲棠而言,真的比零和服還要重要。
惜遇不愧是最得力的丫鬟,總能想所想,急所急。
和親車隊離開京都,朝著羌族晃晃悠悠而去。
完了使命的惜遇也失魂落魄地回到阮家。
白鷺早就在門口候著了,看到惜遇回來了,一個勁兒地問:「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不過,如今也吸取教訓,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了,著急地扯著惜遇往小院子趕。
畢竟如今這外面全是二房和三房的耳目,他們可得小心,這消息要是被二房和三房知道了可就危險了。
阮爍也早就在小院子裏等著了,四年過去了,他了不,也長高了不,只是在面對阮雲棠的消息的時候,他還是無法避免的,瞬間變回那個長不大的小男孩,一見到惜遇就趕追問結果。
「是。」惜遇點點頭。「姑娘的確還活著,就在和親隊伍里。」
「姑娘是和親的秀?那豈不是要去伺候一個糟老頭子?」白鷺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不是。」惜遇搖頭。「好像是秀的婢,應該不用伺候羌王。」
「那就好,那就好。」白鷺拍拍膛,不過轉眼間又覺得不對勁。「不對啊,姑娘怎麼能給人做婢呢,可是……」
「好了。」阮爍趕停咋咋呼呼的白鷺,他關心地問道:「三姐可有留下什麼話?還有,我那兩個還未謀面的小外甥,可有下落了?」
「姑娘說讓我們不用擔心,小寅和小卯可能是被帶去了羌族,不會有大礙。」
說到這兒,惜遇突然開擺,直直地在阮爍面前跪下來。
「惜遇,你這是幹什麼?」
惜遇雖然是奴婢,但是阮爍可從沒敢把當奴婢看,就算不論阮雲棠的臉面,單說這四年以來,惜遇和白鷺輔助他穩住阮家的這一份恩,阮爍就覺得自己不起這麼大的禮。
「還請爺,放我去追隨姑娘。」
白鷺後知後覺,也跟著下跪。
「還有我。」
阮爍被們弄得哭笑不得:「你們難道忘了,多年前你們的賣契,三姐就已經還給你們了,你們一直都是自由。有你們去陪著三姐,我才能放心。」阮爍想了想,提醒道:「不過,你們還是等兩天再行,現在走了,只怕被二房和三房知道了,察覺出什麼來。」
畢竟惜遇和白鷺可是難得一見的忠僕,不僅是阮家,就連京都都知道們兩。
惜遇點頭,白鷺可忍不了,扯著惜遇的袖子問:「那我們你什麼時候走啊,我可想姑娘了,還有丹雀姐姐,對了,惜遇,你有沒有看到丹雀姐姐?」
提起丹雀,阮爍的神眼可見地變得失落了。
惜遇趕停白鷺,和阮爍道別之後,帶著白鷺回房去了。
阮爍一個人留在小院子裏,恍惚間還能看見三姐在梅花樹下煮茶,丹雀在小廚房裏忙碌的影。
如今,惜遇和白鷺都要走了,這個小院子再沒人守了。
而他,也將徹底變孤家寡人。
就是不知道,他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和三姐姐弟團圓。
他還有一個大,沒來得及告訴三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