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前廳傳來的,原本應該燈紅酒綠,一片祥和的場面,如今歪七倒八,一片狼藉。
大廳中央,站著一個形微胖,袍子大敞,喝得醉醺醺,連發冠都歪了的中年男人。
他一手拽著一個清倌,一手拿著酒壺,他的手下將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攔住,沒人能近。
一個穿著大膽,打扮妖艷的人,正在和男人對峙,神十分著急。
看姑娘們都站在後,聽調遣。
想來,這個白紅的人,就是芍藥口中的牡丹了。
「爺,咱有話好好說,這人的確不是咱們樓里的人,您且先把他放了,我多為您尋幾個姑娘作陪可行?」
中年男人不肯放人,大手將男人摟住,不屑地看著在場的姑娘。
「你們一個個庸脂俗的,哪裏比得上我懷裏的這個絕,滾,都給我滾,別懷了爺的雅興。」
中年男人說滾,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牡丹也只能幹著急,趕給樓里的護衛使眼,似乎是想讓他們趕去找人來破這個局。
至於其他人,則一個個長了脖子,或小聲議論,或聚會神的八卦,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這位公子是什麼來頭啊?」
阮雲棠問邊的看客。
看客們紛紛對投來鄙夷的目:「哪裏來的鄉佬,連四王爺都不認識。」
雖然收到了不白眼,但好歹弄清楚了中年男人的份。
四王爺,當今聖上的親弟弟,也是幫助聖上平定天下的大功臣。
狡兔死,走狗烹,皇帝登基之前,是好兄弟,登基之後,就是心腹大患了。
所以,登基后不久,皇帝就剝奪了四王爺的兵權,讓他做了一個閑散王爺,但是四王爺為人不檢點,在一次公開場合下調戲良家婦男,被百聯名舉報,皇帝大怒,將四王爺貶為庶人,此後便查無此人。
沒想到剛來京都,就能看到之前看小說時,只出現在百對話中的大場面。
阮雲棠往裏丟了一顆瓜子,興緻。
不得不說,百花樓里的護院,是有幾分本事的,他們趁著中年男人不備,採用游擊戰,先將四王爺外圍的護衛給擒住,然後一圈圈慢慢進圍。
牡丹這時候還試圖和四王爺說好話,爭取和平解決此事。
「爺,咱們有話回房好好說,這大庭廣眾之下,鬧開了對您的名聲也不好啊。」
四王爺顯然已經喝上頭了,他打了個酒嗝,隔著十幾步遠,阮雲棠都能聞到酒嗝的臭味,鼻皺眉,不悅地用手扇掉這難聞的氣味。.
不過是下意識的作,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禍端。
四王爺發現了,將酒瓶丟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碎,手指著阮雲棠「你,給我出來。」
阮雲棠想逃,來不及了,四王爺的侍衛已經將攔住。
只能對惜遇使了個眼,惜遇會意,悄悄後撤。
阮雲棠著頭皮迎上去,舉手表示自己絕無惡意。
「這位爺,我只是個路過的看客,還請您高抬貴手。」
四王爺看清的臉之後,表一亮。
「喲,小模樣長得不錯呀,得,爺今兒個就把你倆都收了。」
說話間,他手撲過來想拽阮雲棠。
阮雲棠量小,靈活,三兩下就扭開了。
四王爺沒摘到西瓜反而丟了芝麻,原先被他鉗制著的清倌竟然趁著這個機會逃了。
不過令阮雲棠費解的是,這個一直披散著長發,遮著自己臉的小清倌得到了機會不逃跑,反而往這邊跑過來,著嗓子大喊:「英雄,救我。」
接著,他在阮雲棠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抱住。
男……男授不親!
阮雲棠自然想推開他。
不過這看著弱弱的清倌,力氣倒不小。他在的耳邊落下一道聲音,不再是刻意著嗓子的鴨公嗓腔調,而是十分正常,悉的,年音。
「阮三姑娘,好久不見。」
蕭懷瑾!
沒給阮雲棠震驚的功夫,四王爺手過來就要抓。
阮雲棠上還掛著蕭懷瑾這個人型大布熊,作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靈活自如,剛躲兩步,就累得氣吁吁。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自己躲啊!」
蕭懷瑾將頭埋在的脖頸里,埋得更深,一副怕極了的樣子。
他又著嗓子說話:「人家怕。」
阮雲棠聽得起了一的皮疙瘩。
此時,瞥到惜遇站在樓上,已經做好了準備,趕往旁邊閃。
哐一聲。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四王爺被淋了落湯。
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惜遇早就已經丟下盆開溜了。
四王爺邊的侍衛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嚷嚷著要去抓刺客,還好此時被一盆冷水澆醒的四王爺已經恢復理智,攔住了護衛。
牡丹見狀,趕上前來收拾殘局。
將四王爺迎室換,鬧劇的另一個主角蕭懷瑾和因為看熱鬧卷進來的阮雲棠,自然也在邀去細聊之列。
沒有熱鬧可見,眾人很快都散開。
阮雲棠拍拍蕭懷瑾的肩膀,提醒道。
「人都走了,你可以鬆手了吧。」
蕭懷瑾語氣誠懇又無辜:「不是在下想占姑娘便宜,在下這樣實屬無奈之舉,若是被人看到了臉,在下的清譽和四王爺的名聲都要毀於一旦。還得麻煩姑娘送在下回房再說。」
阮雲棠無語,誰讓對方是債主呢,只能順著他,單手將他攬住,做他的人形盾牌:「你出門不是都戴面紗的嗎?」
「狀況混,掉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牡丹安排的房間,一進門,阮雲棠就趕放開了蕭懷瑾。
也不怪四王爺會認錯,蕭懷瑾穿得比在阮家的時候還要樸素,一白,看著料子不算上乘,遮住了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之後,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
阮雲棠沒忍住嘲笑他「沒想到蕭公子剛好,竟有閑來逛百花樓。」
蕭懷瑾不不慢地束好頭髮,不不慢地回答道:「彼此彼此,阮姑娘不也是,初到京都,先來花樓。」
阮雲棠吸吸鼻子,這再會地點和方式,著實尷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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