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慕容焱大婚的第二天。府裏頭一大早就傳遍了:昨兒夜裏,王爺睡在了摘星閣。大婚之夜,慕容焱睡在摘星閣,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懂的人都懂。所以……府里的頭風向開始偏向摘星閣。所有人都忙著結討好摘星閣那位,不管那邊有什麼需要,全都按柳如煙的意思置辦。徐韻聽到這個消息,氣得沒用早膳。「賤蹄子!王爺不就是在那兒歇了嗎?我還不信了,能一直讓王爺在那裏歇著!」薔薇正在替梳頭,看氣這樣,小心勸了一句:「小姐彆氣,惜花閣那邊兒可沒靜呢!」「只在早上的時候,讓丫鬟給王爺送了些補子的葯膳粥。」徐韻立刻冷靜下來。「你是說惜花閣那位一聲也沒吭?反而還給王爺送了補子的粥?」薔薇點頭。徐韻一拍大:「妙啊!王爺累了一夜,肯定需要吃口熱乎東西,惜花閣這位才是真正的啊!」「你說的對!我不能只關注摘星閣那位,得多學學惜花閣這位才行。」「是讓王爺宿在那裏,有什麼用?得抓住王爺的心!」薔薇笑:「小姐說的是!」徐韻眼睛轉了轉,頓時有了主意:「你去跟王爺說:我得了幾顆人蔘,聽說太皇太後不適,想借花獻佛送給老人家,不知王爺可否幫忙?」按理,今兒應該是三位側妃同時向慕容焱母親敬茶。但是……他的生母德嬪已經駕鶴仙去,這敬茶便只能敬太皇太后和太后。是以,過會子,慕容焱是要帶著三位側妃一同進宮拜拜太皇太后和太后的。自家主子這千年鐵樹開了花,半夏高興的,一大早就把進宮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帖了。除此之外,他還跟府裏頭各都打好了招呼,但凡三位側妃有需要,一定要盡量滿足。他打十歲起,便跟著自家主子。好不容易盼著主子了親,接下來就等著小世子出世,待到小世子出世,王爺這一生便圓滿了。因為高興,特意給府裏頭所有伺候主子們的人都發了賞錢。秋水和秋白這兩個剛府的丫鬟也有。兩個丫鬟拿著大紅荷包,笑瞇瞇看著半夏遠去的影,小聲讚歎:「這王府里就是不一樣!」「連打賞咱們的賞錢都比安國公府要多呢!」秋白沒有像秋水那樣高興,將荷包收起來,轉進了惜花閣的正屋,伺候芍藥洗漱。「小姐,昨兒夜裏王爺揭了蓋頭便走,您不生氣嗎?」很是納悶:就連寧王殿下與陛下都是一妻一夫,怎地到了攝政王這裏,卻是三侍一夫,王爺就不擔心被天下人詬病嗎?芍藥正在對鏡描眉。是武將,平素最不喜歡這些塗脂抹,看到秋白過來,如蒙大赦。「快快快,替我把這眉修一修,我這手腳的,連眉都畫不好,真真兒是急死人!」秋白接了手裏的炭筆,把先前芍藥畫的掉,重新為描眉。「小姐生得濃眉大眼,這眉不畫也無妨。」
說的是事實。芍藥這幾年征戰沙場,上自帶一懾人的煞氣。這兩年,邊關無戰事,上的煞氣收斂不,再加上又習文認字,上多出來幾分書卷氣,看上去和不。那煞氣與這書卷氣一融合,再加上如今心境愈發恬淡,便使得上出現了一種剛並濟的英氣。放眼整個國都,倒是沒有哪家姑娘有這子神韻。秋白說的一點兒沒錯,這眉,真還不用怎麼描。芍藥沒有說話,待到把眉替自己描完之後,才開口道:「待會兒要進宮見太皇太后和太后,這妝容必是要花些工夫的。」「若然,太皇太后見我不修邊幅,怕是會覺得我輕怠老人家呢!」喜歡了慕容焱整整十年,一朝得償所願,怎麼都不能失了分寸。若是這些細節沒做好,丟的可是陛下與王爺的臉。早就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只想安安穩穩待在慕容焱邊,陪他過後半生。秋白覺得說的有道理,點點頭:「小姐說的是,是婢子心了。」芍藥以前是伺侯林莞的,做過下人,許多事都知道該怎麼弄。除了這妝容需要搭把手,其他的,更喜歡自己來。把步搖好,看向秋白:「剛才高興什麼呢?」秋白便把得了賞錢的事說了。說著,還把荷包拿出來,準備給芍藥:「婢子自知不配得到這麼好的東西,願意給小姐。」芍藥沒接的荷包,起:「既是給你的,自然你收著,與我何干?」「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隨我去前廳,待會兒要進宮見太皇太后呢!」的嫁妝,是陛下一手置辦的。實在是太過華貴。今兒進宮,除了向太皇太后和太后敬茶之外,還得再向陛下叩謝天恩。因此,早早收拾停當,準備隨慕容焱一道去宮裏。剛到前廳,就瞧見徐韻已經等在那裏了。柳如煙則是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正與慕容焱說著話。二人說話聲音不大,聽不到他們說了些什麼,只瞧見兩人有說有笑,很是投契。瞧見芍藥過來,立刻收斂了笑容,對慕容焱說道:「王爺,姚姐姐來了呢!」「我瞧著姚姐姐臉不太好,是不是昨兒沒休息好呀?」一說芍藥臉不太好,慕容焱立刻朝過來。芍藥抬眼,接到慕容焱的視線,立刻弓朝他行禮:「見過王爺。」「見過兩位妹妹。」柳如煙的話聽見了,無非就是在王爺跟前做出一副姐妹深的樣子,以彰顯三從四德。芍藥懶得理會。來到慕容焱跟前,輕聲說道:「既然人都齊了,咱們就進宮吧。」說實話,柳如煙這些小心思,於而言,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完全沒什麼殺傷力。在太子端木宮伺候林莞那會兒,早就見慣了這種宮闈宅斗。只不過……家小姐不屑於玩這些下作手段。反正柳如煙的話沒對造什麼傷害,且就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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