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兩個人都十分尷尬。好在是夜裏,瞧不真切彼此的臉。林莞更是黑了臉:「手放哪裏呢?」宋天堯急忙回神,挪開自己的手,俊面通紅。「大將軍,那個……對不住啊,末將不是有意的。」「都是末將不好,是末將唐突了!」「您要是覺得吃虧了的話,我讓你回來好了!」說話間,起脯,腰線筆直站在林莞跟前,大有壯士扼腕的氣勢。林莞看得頭疼。搖了搖手,抬腳朝他踢過去:「滾!」雖然有七分醉意,意識卻還是清楚的。宋天堯那話什麼意思?擺明了是在嫌棄啊!像這樣和離過的人,在國都城裏,又有誰不對「另眼相看」呢?從和離的那一天開始,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看,覺得是個不幹凈的人,甚至還有人說是不祥之人。若真的能在府中相夫教子,安心在家,為慕容奉生個孩子,也許慕容奉就不會淪落為庶人。還有人說:林莞就是個災星,因為太過出,吸走了周圍所有人的福氣和好運氣,所以才讓跟在邊的人都倒霉。比如說……廢太子慕容奉,他的父親林從之,還有林相一家。這些人之所以變今天的落敗模樣,哪個跟林莞得了關係?儘管是高高在上、居要位的大將軍,可國都人的風評之中並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用臭名昭著來形容。更有甚者……還造謠,說林莞是災星降世,大周朝之所以有這麼多災難,跟這個人不開干係。就連一手帶出來的那些娘子軍們,也有這樣的想法。很多人躲得離遠遠的,唯恐被吸走好運氣。按理說,那些人如此非議,完全可以將他們斬殺。但是……千上萬號人呢,殺得過來嗎?是有殺他們的權利,殺了之後呢?告到陛下那裏去,為陛下添麻煩嗎?這些事,不敢告訴葉頃,也不敢告訴慕容焱。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只要不放在心上,那些人就沒辦法傷害到。可……又怎麼可能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不過是強歡笑,自個兒安自個罷了。就在剛剛,宋天堯的這個反應,突然讓想到了那些。是個不祥之人,只會把不幸帶給周圍人,還是離他遠一些的好。不等宋天堯說什麼,便迅速退後幾步,離他遠遠的。宋天堯聽到從裏說出來的那個「滾」字時,著實驚訝了一下。再看到連連後退,躲著自己,立刻跪下。「大將軍,末將只是失誤,並沒有其他意思,還請大將軍不要趕末將走。」「末將願意隨侍大將軍左右,保證對大將軍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林莞這才明白: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輕哼一聲,解釋:「本將軍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只是讓你趕離開這裏。」孤男寡的,名聲又不好,實在不想拖累他的名聲。臘月晚上的寒風,很冷。林莞吹了一會兒冷風,意識已然清醒許多。有些東西,原就是奢。只要不心存奢念,也就沒有失。
和他之間,也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除此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關係。宋天堯聽完的解釋,長鬆一口氣,自冰冷的地上起。「既然大將軍不是那個意思,就由末將在這裏陪伴大將軍吧。」「夜晚風大,大將軍還是莫要在這裏吹風,去別的地方吧。」他是擔心的。不管怎麼樣,上有傷,不能這樣吹冷風。林莞聽完他的話,皺眉。「本將軍就喜歡這裏!」「你說的其他地方,本將軍不想去。」宋天堯,你這是在嫌棄我嗎?剛才還說不嫌棄,現在卻又這般言語,無非是也與那些人一般無二,覺得我不祥罷了。烈酒,胃裏燒灼的難。五臟六腑里像是著了火,到都是火辣辣的。在這裏吹一會兒冷風,反而舒服。宋天堯見執意要留在這裏,也就沒有再勉強。他自己則是在離林莞不遠的地方站著。芍藥也喝了不。宴會上的歌舞昇平,實在看不慣。又瞧著自家小姐出來了,便隨意尋了個由頭,往這邊找過來。當瞧見清幽的月下,自家小姐和那位宋天堯隔著十萬八千里各據一方的時候,忍不住皺眉。這個宋天堯是不是傻?都能看出來:自家小姐多多對他有點意思。宋天堯會看不出來?只不過……因為自家小姐曾經過一次親,當時嫁的又是當朝太子殿下,便沒有說出口。大將軍雖然是個戰功赫赫的人,在戰場上威風八面,但私底下卻是個極度敏又小心翼翼的人。宋天堯越是這般疏離,只會讓離他越來越遠。芍藥原是想上前跟宋天堯說幾句話的。然而……又覺得當著自家小姐的面兒,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也就沒有上前,在假山後,靜靜觀察著兩人。若宋天堯真對小姐有意思,再說不遲。林莞雖然吃了醒酒藥,頭還是疼的難,臉頰漲得通紅。小臉兒皺在一起,看上去很是不舒服。宋天堯看腳步踉蹌不穩,急忙衝過來,扶住。「大將軍,聽末將一句勸:夜裏風大,您有傷在,還是先回去吧。」「由末將送您回去,可好?」他是個人,並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單純的覺得林莞上有傷,不該飲酒,更不應該在這裏吹冷風。一筋的勸回去。林莞喝多了,腦子不似平時那般清楚,人也有些恍惚。看著旁的宋天堯,沒來由的想到慕容奉。那會兒……兩人剛親的時候,也不是沒甜過。如膠似漆,恨不得時時刻刻黏糊在一起,就跟連嬰孩似的。後來,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呢?都說等閑變卻了故人心,卻不知道人的心是最善變的。怔忡的著宋天堯,努力想看真切他的臉,用力抓著他的胳膊,問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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