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頃心下一沉。卻並不表現出來,仍舊有一搭沒一搭和夥計聊著天。沒有打草驚蛇。「確實不錯!給我來二十桶!」其實,也不確定要這麼多桐油做什麼,只不過為了穩住敵人,只能掏銀子了。可憐的銀子,這兩天像流水一樣花出去。花的比掙的快。疼。夥計一聽,樂得見牙不見眼:「好嘞!客我們店可以把油送到您家裏去,留下您的住址給我們,回頭給您送到府上去。」帶著去往櫃枱登記在冊。記帳先生抬起眼睛,幽深的視線在上打量:「家住哪條巷?」不知為什麼,葉頃總覺得他眼神過於犀利。不是一個尋常商人應有的眼神。葉頃的注意力都在他跟前的帳本上,雖然懷疑,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瞄著帳本,努力想看清楚之前有誰買了二十桶桐油。對他的問話也答的磕磕絆絆,引得那記帳先生又朝看過來。「家住哪裏?」葉頃卯足了勁兒想看清楚帳冊上的字,終究還是徒勞。因為帳房先生作很快,在還沒看清的時候就將帳冊收了起來。一臉警惕看著。葉頃為了不餡兒,只得著頭皮胡謅一個地址。付了一兩銀子的訂錢,在掌柜疑的眼神中離開。但是……一出煙雲堂的門就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葉頃不敢大意,想著剛才帳房先生的眼神,覺得對方暫時不會對自己手,應該是在試探。倒也不慌,大搖大擺往留給他們的地址走。只不過……留的那個地址是有人居住的,如果到了門前不能進去,煙雲堂的人勢必起疑。可愁死人了!跟蹤的人並不著急,始終在後幾百米遠跟著,不近不前,好似在遊玩。起初的時候,葉頃並不慌。眼看著留下的住址越來越近,這才慌了。然而……跟蹤的兩人依舊不遠不近跟著,全然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一時間,葉頃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回去把那兩人毒殺?著頭皮敲開人家的門被當壞人扔出去?這兩個可都不是什麼好主意!眼看著就要到達寫下的地址,再不上前叩門,之前所做的功課即將付諸東流。葉頃猶豫不決,面如菜。就在徘徊之際,門突然打開,慕容烈俊的容出現在門裏。男人一臉沉瞪著:「還不進來?」見到他的那一刻,葉頃比撿到銀子還開心。二話不說,邁進大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男人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十分高冷的丟給一個後腦勺。其實……他早就猜到:依著葉頃的子,絕不可能吃這麼大的悶虧。再加上他也心有不甘。便一直讓人盯著葉頃的一舉一。打葉頃離開驛館門的那一刻起,派出來的人就跟他事無巨細的回報過了。葉二小姐去了煙雲堂……準備買桐油……那些人不提桐油也就罷了,他們說起桐油,慕容烈眼前一亮。這人!竟然背著他查這件事,不知道最好的辦法是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麼?
他對那家煙雲堂起了興緻,命人小心護著葉頃。自然也就知道了這裏。葉頃問,他不回答,便沒再理他,過門向外看去。跟蹤的人消失在門外。「你不說就算,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也不過多理會他,當即準備離開。慕容烈突然出聲:「你就這樣走?」葉頃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有何不可?」來的時候就是這幅打扮,出去自然也是這樣,要不然那些人怎麼認得?慕容烈:「他們沒走!」什麼?!葉頃不信他的話,過門又一次看過去。還真有人盯著這道門。看樣子,那些人為了核實說的話,真是煞費苦心啊!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們有問題!葉頃嘆息一聲,轉往屋裏走。卻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寫的地址是這裏?」男人淡淡一笑,得意的昂著頭自旁走過,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哼!不說拉倒!我也不稀罕知道!」若是旁人在,慕容烈的注意力不在上,還能跟這人待上一會兒。但是眼下……沒有旁人,只有和慕容烈,又出不去,心中便生出煩躁來。坐立不安。「他們什麼時候走?」慕容烈:「不知!」說完,十分舒坦的往竹椅上一躺,閉目休息。葉頃尋個地方坐下,也不開口,就這麼靜靜等著。與慕容烈素來不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和平相,唯恐他一開口自己就要手砍他,索學著他的樣子,閉目養神。過了約一個時辰,葉頃等的不耐煩了,問他:「現在我可以走了嗎?」男人仍舊閉著眼睛:「如果你不怕被他們發現的話。」語畢,翻個過去,又睡。也不知是不是真睡著了。葉頃又蔫了,百無聊賴坐在那裏著自己手指,打發時。直到天黑,慕容烈才睜開眼睛。男人自椅子上起,看一眼:「本王了!」葉頃登時就炸:「你關我屁事?你你找吃的去呀!」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命令式語氣,又不是他的下人,憑什麼命令?!合著賣給他了?慕容烈見態度不好,也不惱怒,指指門外:「還在。」葉頃:「人還在怎麼了?他們想看就看!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老娘扔一把毒藥過去,把他們全毒死!」實際上,就是氣不過,說氣話而已。真無緣無故扔一把毒藥殺人,那跟惡魔有什麼區別?狗男人一把攬過的肩膀,指指屋頂:「噓……」葉頃討厭他靠自己這麼近,懷疑他在占自己便宜,毫不猶豫拿胳膊肘搗了他一下:「流氓!不要臉!」男人悶哼一聲:「誰你進來的?」「滾去做飯!」葉頃剛要罵他,突然聽到屋頂有腳步聲。立時安靜下來,忍住了要罵他的衝。「是。」葉頃邊往廚房走,邊用眼角的餘瞄著屋頂上的人。想不到狗男人還有靠譜的時候。雖然心裏頭有諸多不滿,還是認命在廚房做飯。慕容烈,你等著,老娘馬上就給你一個驚喜!
上一世,她捨生忘死的付出,卻換來他無情的背叛,涅槃重生,恨意滔天,何當歸明誓"世間辱我者,你且看我!"早非昔日小綿羊的何當歸,扮豬吃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陰謀對上計策,且看誰技高一籌!
馮玉貞爹孃不疼,丈夫早逝,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過了一輩子,在個性冷淡的小叔子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住的時候,也因爲怯懦拒絕了。 在崔氏老宅寄人籬下,被任勞任怨使喚七八年,卻被他們污衊不守婦道,捆住手腳沉了塘。 死後才得知原來他們都活在話本里,而話本里的主角正是她的小叔子,崔淨空。 崔淨空外表光風霽月,實則多智近妖,本性暴虐恣睢,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沒人會預料到,自第二次科舉下場後他連中三元,一朝金榜題名,步步高昇,而立之年便登堂拜相,位極人臣。 在其權傾朝野十餘年間,崔淨空徇私枉法,大肆追捕清流,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時人私下無不唾其爲“奸相”。 馮玉貞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夫君的喪禮上。 此時的崔淨空尚還衣衫破舊,只是個秀才。他面無波瀾,眼珠黑沉,像是攝人心魄的黑珍珠,還看不出日後的嗜血本性,啓脣正問她:“不知嫂嫂可願隨我而居?” 這一回,馮玉貞攥緊了袖口,咬脣點了點頭。 後來在數不清的春情浮動、無力招架的時刻,她都無比悔恨這個無異於引狼入室的決定。 對方步步緊逼,而她退無可退,哪怕逃出萬水千山也無法擺脫他的桎梏,最後只能任由他饜足地全數佔有。 崔淨空是個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樂的怪物。 讀書也好、爲官也罷,對他而言,一切難關都輕鬆地宛若飲水吃飯,所有的變數無不在掌控之內,所以他漠視生死,只貪圖嗜血的快感。 除了當他理所應當地以爲寡嫂會乖乖等在家裏,待他高中狀元后順理成章地接她去京城成親—— 然後,她逃跑了。 這是頭一次,崔淨空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怯懦、弱小的寡嫂,同絕大多數世人一般別無二致,愚昧不堪的貞娘,卻最終成了一條拴在他脖頸上的繩子。 她輕輕扯一下,崔淨空就只能俯首稱臣。
姜家嬌女生得如花似玉,性子溫軟乖巧。 任誰瞧了心尖兒都不自覺化軟,和她說話都帶起幾分柔意。 除了沈度。 沈度對姜雲姝的厭惡毫不掩飾。 他冷眼相待幾近絕情,時常把人欺負得淚眼婆娑。 豈料,這兩人最終竟會結爲夫妻。 衆人皆以爲,姜雲姝嫁進沈家的日子不會好過,要被欺負得更慘了。 然而婚後,姜雲姝卻是越發滋潤,光彩照人,不見半分被欺負的可憐模樣。 反倒是沈度,逐漸變得情緒古怪,反覆無常。 有人說,某次他去到沈度的書房中求他辦事。 剛說了沒兩句,原本看着心情不錯的沈度瞬間發怒。 沈度陰沉着臉,啞聲呵斥:“聽不懂嗎,出去!” 他們倉惶逃離,完全不知沈度爲何突然紅着耳尖發了大火。 他們也更不會知曉,在他們離去後,沈度粗魯地從桌案下擡起了那張躲藏的俏臉。 粗糲的指腹毫不憐惜地揉弄她水潤的雙脣。 沈度氣息不勻,咬牙切齒:“好玩嗎,玩夠了嗎?” * 沈度順風順水的人生中從未遇見過姜雲姝這麼荒唐的女子。 他拿她完全沒有辦法。 更控制不住自己逐漸淪陷在她的溫柔鄉中。 直到那日。 姜雲姝柔嫩的指尖輕撫過他背上一道陳年舊傷,低喃着:“還好那時在暗巷有你救了我,當時一定很疼吧。” 沈度背脊一僵,頓時瞳孔震顫。 他很清楚,自己從未在什麼暗巷中救過人。 而那道傷,是他隨軍出征那年,在戰場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