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時錦還沒來,梅妃只能沉片刻后,緩緩言道:“十九王妃說的是,算起來,這也是自家的事。你也不要著急,本宮這就派人去娘家問問,你看如何?說起來,陳太醫也是給本宮治過病,興許其中是有什麼誤會,若是能解開,那再好不過。”
葉知秋沉片刻,再開口,卻仍舊是咄咄人的語氣:“難道說,梅妃娘娘要偏袒陳家和武家,跟著他們一起欺負我這個弟妹?”
梅妃失笑:“這怎麼可能?論親疏,自然本宮和十九王妃才更親近。本宮只不過是想解開誤會,倒從來沒想過委屈了十九王妃。”
葉知秋垂下眼眸,考慮一會兒,這才點頭:“即便如此,那我就相信梅妃娘娘一回。且看梅妃娘娘如何解開這個誤會。”
“誤會”兩個字,葉知秋加重了語調。
梅妃頷首,表示明白。
直到這個時候,時錦才算是著肚子姍姍來遲——說起來速度也算快的。
但梅妃心里卻依舊覺得有些不滿:坐轎子過來,又不是讓自己走過來,為何這麼慢!
不過,時錦還真不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的。
刻意拖延了一會兒時間,就是不想接這個麻煩——不管是什麼麻煩,都不想和葉知秋對上!
事到如今,葉知秋已經了時錦心里頭的一個噩夢。
一個可怕的噩夢。
只要是對上葉知秋,時錦就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看見葉知秋的時候,時錦立刻就堆出笑容來:“表妹怎麼有功夫進宮來?也不上我那去坐坐。好些日子不見,我心里頭還總想著表妹呢。”
葉知秋淡淡地掃了一眼時錦:“表姐安心養胎,我也不好來打擾。最主要也是最近司纏,實在是沒有空!”
這話出一惱怒和不滿,態度也是十分嗆。
時錦都愣了一下,心中一陣暗喜:什麼事把葉知秋氣了這樣?不過不管是什麼事,那肯定都是好事。
梅妃就讓宮把事說了一遍,又聲吩咐時錦:“錦娘,既然你和十九王妃悉,你便勸勸。這種事,先不要氣惱才是。”
時錦意會,于是笑盈盈地坐在了葉知秋旁邊,緩緩道:“秋秋,我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樣。要我說,你也不必生氣,一個藥鋪罷了,能賺多錢?王府產業那麼多,為了這一點氣壞了子,哪里值得?”
這要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聽了這個話,就要以為葉知秋是小氣了。
葉知秋忍不住心里哂笑:看來,時錦還是沒學乖啊,這一套,還玩不膩?
冷冷地嗆了回去:“表姐這話說的,難道不賺錢就不該放在心上了?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臉面的問題!陳家和武家,這是合伙欺負我呢!表姐進宮之后,真是日子太順心了,比從前天真許多。說話也大氣了。”
葉知秋甚至笑了笑:“不過,知道表姐日子過得這樣舒心,我也替表姐高興。”
時錦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錯,一不小心,就做起了和從前一樣的事。
不過,從前葉知秋都聽不出來的,還會以為這些話真的是好話呢。
時錦抿了抿,有些不自在,最后還是只能繼續笑:“是是是,我說錯話了。我這不是怕你氣壞了子嗎?不管天大的事,都不值當生氣的。而且,陳家和舅舅那邊,是有些淵源,但肯定也不是想欺負秋秋你,興許是有什麼誤會,等我母妃查明白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其實算算,都是一家人,大水沖了龍王廟罷了。”
笑盈盈道:“就是沖著十九王爺,誰也不敢欺負了你呀。母妃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更不會欺負了你去的。要是真有人欺負你,我第一個便要替你去討公道的。”
梅妃也跟著笑:“到底是姐姐妹妹的關系,自小長大的,就是不一般。本宮瞧著都羨慕。”
兩人這樣一唱一和的,葉知秋面就緩和下來:“那就看在表姐和梅妃娘娘的面子上,我聽我梅妃娘娘的。”
有了這話,梅妃當時就是心頭一松:安住了就行。
梅妃人去把自家大嫂來,說是問問前因后果。
沒多久,人來了,只不過問了問前因后果,那武家大夫人說了半天,大意就是,有人看得真真切切,那箱子就是陳家裝藥的,偏偏這樣巧合,實在是讓人沒有辦法相信沒關聯。
武家大夫人甚至勸了葉知秋一句:“十九王妃,為今之計,反而是只有將那箱子拿出來,把事查明白了,才能真正的水落石出。說不定,十九王妃也是被人騙了買了贓,想想就覺得背后的人可惡。不如把使壞的人抓起來。才能出了這一口惡氣呢。”
葉知秋沒吱聲。
時錦一看這個樣子,就知道葉知秋也是被說搖了。當即,就也聲勸道:“秋秋,舅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咱們抓住真正做壞事的人,才能出一口惡氣呢。”
梅妃也頷首:“的確是這個道理。十九王妃是明事理的人,想來也能想通這個道理。等查出了真兇,本宮也會替你做主的。”
武家大夫人嘆了一口氣:“十九王妃是不知道,陳太醫的兒子最近病重,陳太醫已經是焦頭爛額,這會兒出現這樣的事,他更是氣得也病了。一家子竟是都不得安生,想想就可憐。十九王妃就當是做個好事,配合一二,其實也不會損失什麼。”
三人番的就這麼勸說起了葉知秋。
等們勸得差不多了,葉知秋才猛然抬頭:“這麼說來,陳家可憐,武家要報恩,所以,就只能犧牲我春暉堂了?就算那藥材真是贓,難道又是我春暉堂去的?還是說,你們都覺得,這是我人強搶來的?陳家的藥丟了,你們不去找,倒是盯著我這里,是什麼道理?想要我告訴你們藥材來歷,大可以上門來悄悄詢問,何必大張旗鼓地讓員上門?”
灼灼地看住梅妃:“梅妃娘娘,這就是你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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