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諸葛瑾知道找他來干什麼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住了。
他看著沈遇白,好半晌才緩過來。
最后,他問沈遇白:“所以,這一次,如果打不贏,咱們很可能被滅國?”
沈遇白緩緩點頭。
諸葛瑾立刻毫不猶豫道:“那什麼時候出發?”
沈遇白看了一眼諸葛瑾的,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
他倒不是擔心諸葛瑾的還沒治好,不能隨軍,而是同樣的事,他害怕再發生一次。
然而這個眼神卻激怒了諸葛瑾。
諸葛瑾一下子站起來,怒目看住沈遇白:“怎麼,你是覺得我不行了?”
沈遇白無奈,看著諸葛瑾跟被踩了尾的貓一樣,只好解釋:“我不是覺得你不行了。而是怕不能安全帶你回來。”
這一次,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把握自己能回來。
他艱道:“兩國聯手,兵力是我們四倍有余。縱然天險難攻易守,可我們這頭做好準備,拔營出發,至是三日后,還有如此措手不及,糧草,兵甲,都未曾準備好。”
所以這一次的仗,是一個仗。
諸葛瑾怒容頓時退去。
沉默片刻,他忽然燦爛一笑:“我輩男兒,保家衛國,縱以長祭黃沙,又有何妨?”
諸葛瑾這樣一句話,這樣一個笑容,讓沈遇白當時就跟忍不住的握了拳頭。
曾經,他和諸葛瑾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諸葛瑾就是這麼看著漠漠黃沙,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當時,也是這樣想的:縱是戰死沙場,可保住了家國,又有何妨!
諸葛瑾出拳頭,笑容放肆張揚。
沈遇白看著諸葛瑾這樣,也出拳頭來,兩人拳頭在空中以,而后相視一笑,都明白了彼此心意。
素練在簾子后瞧著這一幕,看到這里,悄悄放下了簾子,進去給葉知秋說了。
葉知秋聽完,也是一笑:“他們本來就是配合默契的人,肯定想的都是一樣的。只是王爺有心結而已。”
因為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所以沈遇白不想再承一次,干脆就想著將諸葛瑾保護起來,這樣他才放心。
可這樣的保護,又怎麼會是諸葛瑾想要的?
雄鷹只想飛向藍天,而不會想要在地上行走。
如今他們兩人說開了,葉知秋就知道這個事穩妥了,也算是放下心來。
上輩子,只有沈遇白孤一人奔赴戰場,如今,有了諸葛瑾的加,有了的那些毒藥——應該會有不一樣的變化吧?
諸葛瑾臨走之前,又來看了看葉知秋。
他倒沒說別的,只說了句:“放心,我一定把人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葉知秋聽著這話,登時皺眉,而后白了諸葛瑾一眼:“說這種煽的話。你們都得回來。你要是做不到,我肯定笑話死你。還要在曹小姐那兒說你壞話。”
提起曹穎娘,諸葛瑾臉上閃過一的不自然來。
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悵然,最后就化了一聲嘆息:“如果太久了,你到時候就勸穎娘,千萬不要等我。不要做傻事。”
葉知秋又白了諸葛瑾一眼,認真地建議他:“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見一面,然后告訴,你的心意。”
這些男人,總是覺得這樣是對人好,可實際上呢?真正想等你的人,不用說,也會等。不想等的人,你說了,也不會等。
與其走的時候還要讓傷心惱怒,不如好好地溫存,說幾句心話。
諸葛瑾顯然還是死腦筋:“我不想耽誤。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該——”
“不該什麼?不該認識?”葉知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照你這樣說,沈遇白還不該娶我呢。”
這話太過刺激,諸葛瑾本不敢接話。
不過,他心虛的看了一眼門口,總覺得自己是牽連了沈遇白。
沈遇白站在門外,卻在認真思考這個話。
葉知秋看住諸葛瑾,認認真真告誡他:“穎娘看似,可實際上子是格外有韌,你若是丟下這麼一句話,只會傷心。興許最后什麼男人也覺得是壞人了。而且,就算嫁給了旁人,難道就一定過得開心?”
輕嘆一聲:“穎娘如果被欺負了怎麼辦?你敢保證,別人就會對穎娘好麼?”
諸葛瑾僵住了。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可猛然一想,卻是真的覺得痛徹心扉——是啊,換了別人,難道就會對穎娘好麼?如果穎娘被欺負了,該怎麼辦?以的格,肯定是自己忍耐,到了忍無可忍,才會想著反抗……可那時候,必定是被欺負死了。
越是往下想,諸葛瑾就越是覺得心痛難當。
覺就像是一只手,死死地揪著一團,不停地旋轉,旋轉。
而那一疼痛,也是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葉知秋一看諸葛瑾這樣的神,頓時就樂了。
知道,這是起效果了。
葉知秋也就不留諸葛瑾了,嫌棄道:“快回去吧,我和王爺還有話說呢。”
于是,諸葛瑾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走后,沈遇白才進來,只算一眼又一眼地看著葉知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知秋知道沈遇白一直在聽,此時看見他這樣,登時就笑了起來。
干脆開口,堵住沈遇白的話:“我猜,你肯定是在想,要不現在就給我一封和離書。萬一你真的戰死沙場,我還好改嫁一點,不然到時候只恐怕是不好改嫁。”
沈遇白臉上表終于有了變化,出了一的尷尬。
怎麼說呢,葉知秋都猜對了。
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葉知秋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可我倒是覺得,萬一王爺真回不來,當個寡婦還好的。王爺是為國捐軀,我如果為王爺守寡,恐怕不管是誰,都不會刁難我的。甚至陛下說不定還覺得虧欠我呢。”
“萬一敗了呢?”沈遇白最擔心的是這個。
死不要。
可他的背后,是整個國家的存亡。
葉知秋卻信心滿滿:“不會敗的。就算你死了,別忘了,還有一個在背后搞鬼的,他一定還有后手。不然豈不是太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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