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面對這句話,卻很坦然:“父母也難免有偏心的時候。”
鐘良安頓時哭笑不得。
從春暉堂出來,葉知秋想了想,干脆直奔葉家。
如果以后要用這個份行醫,那就得先告訴父母一聲,免得他們了驚嚇。
回了葉家,葉夫人林氏正選接生嬤嬤呢。
再有一個多月,戚氏就要生產了。
作為葉家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葉夫人當然十分重視。這不,早早地就預備起來。
戚氏一口氣了六個接生嬤嬤來府上。
打算挨個兒比較,然后留兩個最好的。
這個接生嬤嬤,是要留在府里住下的。
怕的就是產婦忽然發,還找不到人。
葉知秋看著這個陣仗,不由得咋舌,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是頭一胎,不好生,而且戚氏又是個瘦的,反倒肚子養得大,看著就有點艱難。
想到這個曾經早夭的侄兒,葉知秋心中痛了一下,心道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護住了這個孩子。
葉知秋在林氏邊坐下,仔細端詳幾個接生嬤嬤。
幾人均是三十多四十歲的年紀,一個個都養得不錯,板很是壯實,看著就有力氣。而且都有些和善,看著也讓人覺得舒服。
林氏看著閨一本正經的樣子,還覺得有些好笑:又沒生過,知道怎麼選嗎?
結果下一刻,葉知秋就含笑問那幾個接生嬤嬤:“你們各自擅長什麼?不如介紹一二。”
眾人卻有點兒懵,反倒是一個個地看向了林氏。
林氏當然不會在眾人面前拆自己兒的臺,當即便也含笑點點頭。
幾個接生嬤嬤這下也就開始各自介紹起來。
有人擅長正胎位,有人擅長應對難產況,還有人擅長順產,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點長。
聽完了幾個人的介紹,葉知秋就看向林氏,提議道:“正胎位這個,和擅長順產這個留下吧?”
順產也是個技。如果要產婦不罪,生得快,除了看運氣,也看接生嬤嬤會不會指點產婦用力。
林氏有些驚訝:“怎麼不留下難產的?”
生孩子最怕難產,一旦難產,那就等于一只腳踏進鬼門關了。
葉知秋失笑:“娘應該也聽說了吧?春暉堂可是我的產業。這麼多好大夫,難道還怕這個?再說了,難產多是胎位不正造,留下正胎位這個,自然就不容易發生這種事,所以無須擔心。”
林氏其實是知道這個事的。
畢竟,外頭春暉堂的名氣這麼大,最近還這麼出風頭,想不聽說都難。
甚至好幾家夫人都打聽到了這里。
只是葉知秋沒有回來說,也就沒有提。
可沒想到今天葉知秋就這麼說出來了。
既然葉知秋都這麼說了,林氏也就沒有反駁,當即也就按照葉知秋的意思,留下了那兩位生產嬤嬤。
不過其他人來也是耽誤這麼久功夫,因此一人也有車馬費。
等人走了,葉知秋就讓兩個接生嬤嬤去戚氏那兒一趟,讓戚氏再看看。
而則是和林氏說起了學醫的事:“這些日子,我也跟著學了醫,還拜了個師父,回頭您若是有空,我請師父過來,一起吃個飯?”
林氏雖然不反對葉知秋開春暉堂,但對于學醫這個事,卻沒有多贊同。甚至,林氏還有些反對:“這怎麼能行呢?你一個堂堂王妃,難道以后還要去坐診?那不是惹人笑話?”
“治病救人有什麼好笑話的?”葉知秋就知道林氏會有這樣的顧慮,當即就如此反問一句。
林氏氣得了一下葉知秋的胳膊,悻悻道:“治病救人固然好。可你是王妃!你得考慮考慮沈遇白的臉面!而且,治病救人也是個又臟又累的活,可不是什麼福的事。你眼看要生孩子了,怎麼還這樣任?”
說著說著,林氏是真有點生氣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葉知秋很干脆地抬出了沈遇白來:“王爺早就知道了。他也是支持我的。”
林氏一聽這話,氣得眼睛都瞪大了。
葉知秋笑瞇瞇:“娘,我知道您是怕我吃苦罪,可您想想,世上的人,哪有福的?您是希我像從前那樣,日里也沒個正事兒,只知道荒唐,還是寧可我吃苦罪,但好歹干的是正事?”
林氏的心,被這句話給說了。
想到葉知秋從前那些糊涂事兒,林氏就忍不住頭疼。
這樣一對比,那干點正事兒的確是不錯。
只是林氏還是有些不能接:“你從小也沒過這樣的罪——”
“娘,這算什麼罪?”葉知秋笑笑:“沈遇白份擺在那兒,也無人敢為難我,我也不必指這個當是養家糊口的手段,每日去,也只當是玩耍一般。學得好也就罷了,學得不好,也沒有什麼。您就別擔心了。”
林氏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抱怨:“你啊,你啊!瞧著你是比從前好了,可仔細琢磨琢磨,其實也差不多。哪里就好了?一樣的倔,一樣的不聽勸。自己拿定的主意,怎麼都要走下去——也不知道你這麼倔,到底是隨了誰?”
葉知秋有些無奈,但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還真是如此。
一時之間,也有些愧疚起來:“娘,都是我不好,讓您跟爹總是心。”
可學醫這個事,還是不可能放棄的:“從前我不懂事,做的事都是糊涂事。但現在我想學醫,的確不是鬧著玩的。治病救人,讓我覺得每日都十分的有意義。就像是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一樣,心中也安然。”
頓了頓,又繼續說深一些:“而且,沈遇白再好,那也是沈遇白的好。旁人有,不如自己有。我有一技傍,將來不管到了什麼境地,我有也自己安立命的本事。想著就安心。”
林氏心中一,頓時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一把抓住葉知秋,連忙追問:“你與我老實說,你是不是和沈遇白之間鬧別扭了?”
不然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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