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平浪靜。
林娘子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地悄悄問諸葛瑾:“那位劉大人該不會是喜歡說大話的吧?咱們是不是被騙了?”
諸葛瑾聽見這話,眼皮子一翻,登時嗤笑一聲:“天底下的人都騙人。劉大人也肯定不會騙人。放心吧,等著就是了。”
他這樣有信心,林娘子了脖子,登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今日葉知秋還是裝扮了黃二的樣子來的春暉堂,所以林娘子不認識。
看著林娘子這樣,葉知秋也笑著說了句:“放心吧,不說別人,就是十九王妃,您也應該相信。總不會說謊。”
結果林娘子振振有詞地說了句:“十九王妃雖然人好,但是太年輕了點,萬一被人騙了可怎麼是好?”
葉知秋一時之間居然無言以對: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于是只能失笑搖頭:“不會的。就算十九王妃年輕好騙,但邊還那麼那麼多人呢。不會讓被騙的。”
這下,林娘子被說服了,點點頭:“這倒是。這樣一說我就放心多了。”
葉知秋他們這才得以繼續安穩看病。
不過,這個事顯然也很讓徐清卿納悶。
徐清卿尋了個機會,悄悄湊過來問:“是啊,劉大人這次怎麼行這麼慢?還沒消息?”
素練早早就去等消息了,可到現在都沒有傳遞消息回來。
葉知秋輕笑一聲,低聲音跟徐清卿解釋:“這個事,哪有那麼容易?咱們看著就是說幾句話,可對于劉大人來說,如果不將這件事給調查清楚,他怎麼敢去說這話?那是要命的事。馬虎不得。”
而且這次這個事,辦得不好,要的可是劉史的命。
他更會謹慎調查清楚的。
今日讓素練去打聽消息,也是讓素練悄悄過去給劉史送證據:那些買菜的地方,買的屠夫,都是必須的證據。
徐清卿其實都有點兒等不及了:“好想快點知道結果啊。”
葉知秋“嗯”了一聲,深深地理解徐清卿的心。
不過這一天,確實也沒有什麼更大的進步,最終還是悄無聲息過去。
而葉知秋心里有一件事更加擔心。
信該送到沈遇白手里了。
沈遇白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素練是傍晚回來的,擺上都沾了一點泥。
葉知秋看見,就問:“今日劉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素練點點頭:“應該是遇到了仇家,差點就回不來了。”
這樣一說,葉知秋頓時皺眉:“是仇家而不是被覺察了嗎?”
“嗯。肯定是仇家。估計不是第一次來找麻煩了。劉史都認識。”素練面無表地嘆:“劉史真是仇敵遍天下。”
葉知秋:……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吧。
不過,不管是不是好話,反正葉知秋覺得也符合劉史的。
為史,可能沒幾個仇家,都顯得不夠厲害吧。
看一眼素練的擺,葉知秋輕聲道:“去洗個澡換裳吧。上的傷記得上藥。畢竟是個姑娘家。別馬虎了。”
這話說得素練一愣,隨后竟有點不自在地將沾了泥的鞋尖往子里藏了藏。
葉知秋笑笑,心說素練就算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兒家啊。
等練下去之后,葉知秋就問管家林平:“王爺有沒有寫信回來?”
林平搖頭:“還沒有,估計是路上耽誤了。”
葉知秋微微有些不安:算時間,這個時候,是該收到沈遇白的信了。
仔細回想了上輩子,并沒有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特殊事。
稍微安心了一些之后,葉知秋這才吃了點東西。
一晃眼,就到了第二日中午。
一群人剛要吃飯,素練就人送來一個大消息:今日正好是大朝會,大朝會上,劉史狠狠的參了六皇子沈長璜一本,直接就讓陛下當場龍震怒,拍碎了一張桌子。
而后,陛下命人去陳縣令,當場問責。
陳縣令瑟半天,只好將自己掌握的所有證據都了上去。半點也不敢有折扣。
這下,陛下氣得不輕,當著一眾臣子和皇子們的面,一腳就踹在了沈長璜的肚子上,以至于沈長璜當時就吐出一口來。
聽到這里,葉知秋也有點驚訝:“竟然吐了?”
這可太讓人意外了些。
按理說,沈長璜是陛下疼的皇子,萬萬不至于如此才對。
而且,其他人居然也沒攔著?
怎麼想,這個事都有點怪啊。
葉知秋想了一想,總覺得這個事有點兒稀奇。
但素練點點頭,言之鑿鑿:“是真的。這個事,好多人都看見了,現在都傳開了。”
葉知秋不由得嘆:“那接下來一段時間,估計六皇子都不會出門了吧。”
不管是因為養傷,還是因為不好意思,反正沈長璜肯定是不會出門了。
這可是意外之喜。
而其他人也不由得出了笑容來:在場的人,說起來都有點兒討厭沈長璜呢。
聽見這個好消息,可不是該高興麼?
接著,諸葛瑾問素練:“那最后這個事怎麼解決?”
出了這個事,加上陳縣令有辦事不力的嫌疑,所以陛下不再將這個事給陳縣令督辦,而是直接給了劉史。
并且,陛下還說了一句“不管是誰,給朕嚴辦!從上到下,膽敢包庇者,一律拿下!”
聽完了這句話,葉知秋頓時陷了沉思。
良久,嗤笑一聲,問諸葛瑾:“你說,陛下這樣算不算包庇?”
諸葛瑾一愣,隨后猶如醍醐灌頂一樣明白過來,頓時皺眉:“你是說,陛下之所以當眾踹那一腳,不是因為震怒,而是因為要保住沈長璜?”
葉知秋點點頭,輕嘆一聲:“陛下對六皇子,真是一片慈父之心。”
諸葛瑾冷笑一聲:“什麼慈父之心,不過是自私罷了。不過,他能護幾次?”
在場的人,都是自己人,諸葛瑾也不怕這話傳出去。
而大家聽著諸葛瑾和葉知秋的話,也都是陷了沉默中。
原本的歡喜,也忽然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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