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九十三章平妃府&漫漫長夜

太子的這副表做得相當到位，讓古雪晴聽了只覺得心一暖：這麼一個男人，若是嫁給他，一定會很的吧？

若是太子妃能死得快一點兒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快點兒嫁給他了。

古雪晴心裏存著這麼一個不為人知的，自然也想試探試探太子的心思了。

抿了抿，親手給太子也倒了一杯酒，笑著遞給他：「太子哥哥也真是不容易，和太子妃親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個一兒半的，太子妃怎麼就病了呢？」

從之前客氣疏離的「太子」，到現在已經自然地喊出了「太子哥哥」，聲音糯地讓人聽了能到了骨頭裏。

說著就低了頭掏出了絹子著眼角，卻不忘了用眼角的餘地打量著太子。

太子端著酒杯笑著一仰脖子喝了，放下杯子就朝古雪晴笑道：「還是妹妹倒的酒好喝啊。」

古雪晴雖然年紀也不大，可自小在盛氏的教養下見多識廣的，這些男人的把戲盛氏也跟說過不，可不是那青蔥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順勢接過酒杯又給太子斟滿，素白的手捧著遞了過去，「如此，就請太子哥哥再滿飲一杯！」

太子接過一仰脖子又幹了，古雪晴笑得更歡：「太子哥哥真是海量！我若是有太子妃那般福氣就好了。」

故作憂愁的樣子垂下了頭。

太子正有此意，一聽這話，頓時喜上眉梢，差點兒就說出「等那人死了就娶你的話」，好在他還沒喝醉，這話就生生地到了邊又打住了。

他舌頭打了個結，順勢說道：「妹妹這般人品，定會嫁個好男人的。只是，孤卻和妹妹沒有緣分了。」

古雪晴聽了就揚起了小臉，一雙目里滿是晶瑩的淚珠，看著太子的目中又帶著悲傷：「只恨我沒有早生兩年……」

這話一出，太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要是早生兩年，這太子妃的位子就該是了。

面對如此深如此梨花帶雨的人兒，太子哪還能把持得住？

再加上又喝了幾杯小酒，借酒仗膽，他竟然站起子來到了古雪晴邊，一把就攥住的手腕子，拉著站了起來。

古雪晴雖然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可面對一個噴著酒氣的男人也有些心慌，心裏咚咚地跳著，勉強鎮定地著太子。

「妹妹這般人，就該是做皇后的命！」太子定定地看著那張如花艷的臉，毫不遲疑地說著。

古雪晴眸子低垂，傷地說道：「我哪有那般好？太子哥哥莫要說，太子妃才是做皇后的命呢。」

「？」太子說話的當兒一雙大手一點兒都不老實，順勢就攬著古雪晴纖細的腰肢，「天生薄命，就算是有這個福分也不了。妹妹，還是耐心等著吧。」

古雪晴聽得心裏一陣慌，這話什麼意思？是在和保證什麼嗎？

知道，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得到的就不好了，永遠是這山著那山高，吃著碗裏的盼著鍋里的。

和太子，見好就收，讓他心裏有個懸念才好！

古雪晴裝作不堪的樣子，低了頭去開太子不規矩的手，「太子哥哥胡說些什麼呢？我得走了，父親還等著呢。」

說著，子輕盈地就從太子的懷裏掙開來，朝外走去。

太子著那個風一樣的背影，不捨地看了好久。

這個人，可比南詔公主強多了，不僅貌如花，還能助他穩固地坐上皇位啊。

太子和古雪晴在一塊兒蠅營狗茍的，兩個人都弄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各自滿意地打道回府了。

古若雅和上玉從宮裏出來直奔回王府的碧雲軒，簡單地梳洗了，兩個人躺在了床上，誰都沒有了睡意。

古若雅枕著上玉結實有力的胳膊，不無擔憂地問道：「今晚的拒婚真的無礙嗎？」

上玉輕輕地的鼻頭，笑道：「放心吧，南詔國我還沒放在眼裏呢，大不了帶兵跟他們打一仗！」

「死那麼多人，跟娶一個公主相比，皇上會選哪一個？」古若雅一雙明眸炯炯地盯著上玉的，手指把玩著他的一縷黑髮。

「死那麼多人，跟讓我心之人痛心相比，我會選去打仗！大秦什麼時候也要看南詔的臉了？讓我心的人過得不痛快，我寧願去拚死一戰！」上玉著古若雅烏黑的秀髮，慨地說道。

「這又何必呢？你知道的，皇上不一定同意，就算是同意了，我也不想讓你到疆場上去搏命！」古若雅淚盈於睫，哽咽地說著。

「哎，哭什麼？」上玉用糙的指腹抹去眼角的淚水，「你怎麼也傷起來了？我這不還沒去嗎？」

他逗著，想讓高興起來，可是不知為什麼，古若雅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從未有過的沉重。

如今，心裏裝的全是他，心有所屬，才會傷心才會難過。不像以前，對他什麼覺都沒有。

這還真是兩難，今兒拒絕了南詔公主，可總覺得皇上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說不定，還會找個茬兒來。

「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古若雅往上玉的懷裏蹭了蹭，「總覺得要和你分離！」

上玉拍拍的背，安道：「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邁過這個坎兒的。」

不管怎樣，該過的日子還得過啊。也只能這樣了。

眼角尚帶著淚的古若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夢中，背上那隻溫厚的大手一直輕拍著，讓慢慢地心安。

直到古若雅睡了，上玉才慢慢地出被枕在頭下的手來，拉過一床銀紅錦緞薄被給蓋上，悄悄地下了床穿了鞋開了門站到了院子裏。

無聲無息的暗夜裏，一個黑影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

站在上玉後，那黑影拱手道：「爺！」

「天，怕是要變了。這次，不論父皇同不同意，我們都要做好出征的準備！」

「屬下這就去部署！」黑人答應著，就待離去。

「等等，告訴軍中的那些弟兄，要注意太子的人！」上玉冷著臉說道。

「是，屬下遵命！」

「去吧。」上玉揮手道，著黑人消失在夜里，他方才轉進了屋。

著那張睡得恬靜的容，剛才寒涼的心立即就了下來，他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輕啄了一下。

為了，他不能再忍了。

第二日，上玉夫婦剛用過早飯，就有小廝一路疾奔而來稟道：「王爺，娘娘，皇上邊的公公來傳旨了。」

古若雅眸一閃，卻又低下頭去。

此時來傳旨，十有八九和昨晚的事兒有關。

上玉微笑著拉起的手，道：「一同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牽著的手就出了碧雲軒的門。

一個面白無須的公公正端正地面北朝南站在那兒，上玉和古若雅兩個在他面前跪了，三跪九叩之後，那公公方才板著臉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詔公主遠途而來，兩國從此結為秦晉之好！特為三皇子和南詔公主賜婚！」

這道聖旨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驚呆了古若雅，雖然心裏早有所準備，可還是覺得不了。

南詔公主這次有了聖旨賜婚，上玉不想娶也得娶了。

嫁過來可是和平起平坐的平妃了，將來，這泰王府還不得折騰得天翻地覆的？

骨子裏為現代人的，怎麼也不可能接和別的人共侍一夫的事實。

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的手冰涼，冷汗直冒，跪在那兒子微微地抖著。

上玉不聲地握住的手搖了搖了，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就徑自起，對那公公抱拳：「公公，這聖旨本王不能接，還請你帶回去，請父皇收回命！」

那公公頓時驚得都合不攏，他替皇上傳遞旨意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不接聖旨的人！

他雖然貴為皇子，可是忤逆了皇帝也不會就這麼一笑了事的。

那公公好心地勸著上玉：「泰王殿下，您還是先接了吧？昨兒晚上皇上可是氣了一夜呢。若是再不接聖旨，老奴怕是不好代啊？」

古若雅雖然滿心的凄涼，可是也不想讓他被皇帝誤解，這父子之間總不能為了一個弱的子結下仇吧？

拉著他的角，小聲地勸道：「還是先接了再說吧。不然，這位公公也沒法回話啊。」

「還是娘娘諒老奴！」那公公順勢撿著好聽的話恭維了古若雅一下。

上玉眉頭皺了起來，卻終究接過了聖旨。

古若雅連忙摘下腰間的一個荷包遞給了那公公，「請公公喝杯茶吧，還請公公回去不要說這一過節！」

那公公了荷包，頓時喜上眉梢，「老奴謝過娘娘，娘娘放心，皇上龍不安，老奴曉得分寸！」

那公公也是個有眼的，並不逗留，說完就告辭了。

上玉著那張聖旨，地抿著。

古若雅這時候反倒推起他來：「還發什麼呆啊？聖旨既然下了，這日子就得趕定下來才是！別等著皇上來催你！」

「你願意我再娶一個平妃回來嗎？」上玉一把攥住古若雅的手，急急地問道。

古若雅緩緩地搖頭，無力地笑道：「當然不願意。是個人都不願意更何況我呢。只是不願意能行嗎？你能抗命嗎？」

上玉鷹隼一般的眸子了，旋即笑了：「只要你不願意就好！」

至於到底娶不娶怎麼娶他並沒有說，古若雅有些納悶：這人，搞什麼悶葫蘆啊？

難道他現在想通了願意了？

心裏有微微的酸，卻不得不勉強笑著和他一起回到了碧雲軒。

有了皇帝的賜婚，日子自然是快的。明知道上玉不同意，皇帝當然親自為他挑好了日子。聖旨下達的第二日，就從宮裏直接把大量的妝奩抬到了泰王府。

十里紅妝的陣勢引來京中許多百姓駐足圍觀，更是羨煞了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眼：「老天，父皇可真夠偏心的。不僅給老三一個絕的人兒，還倒這麼多的嫁妝。將來，這些東西還不是老三的？」

「上次娶那醜八怪的時候，聽說沒有一點兒陪嫁，這次，父皇定然想給老三做足了面子的。」五皇子砸吧著兒說道。

「人財一起得，咱兄弟倆什麼時候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啊？」四皇子搖頭晃腦地，滿腹都在冒酸水兒。

「聽說人家還不樂意呢？」五皇子賊兮兮地在四皇子的耳子邊兒上八卦。

「為了那個醜八怪無鹽？」四皇子不敢相信一樣，「那人到底有什麼好？丑得都不敢見人，連娘家都不認的人，老三當了寶了？莫非是大火連腦子都給燒一筋了吧？」

「嘿嘿，嘻嘻，有可能。」兄弟兩個說笑著嚼著舌頭，不忘了在人群里去看那綿綿的十里紅妝……

泰王府，大門閉，一片沉寂，好似一座荒山古寺一樣。

嫁妝抬到了門口，見到大門關死，就有人上前蹦蹦地敲著。

這是皇命，還敢抗旨不？

古若雅實在是不了了，總不能兩個人就日日關著門過日子吧？

總不能因為，讓他為皇帝的心頭痛吧？

他不好了，能安心嗎？

見上玉躺在榻上吃著冰糖雪梨看著書，再也坐不住了，蹭得一下起，喚來晚晴就要出門。

「你要上哪兒？」上玉也連忙起。

古若雅回頭看著他，淡笑道：「這麼著也不是辦法啊，總不能關在院子裏足不出戶啊。嫁妝既然抬來了，就開了門迎進來就是了。」

這可是十里紅妝啊，不要白不要。

何況現在他們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上玉放下書，站起來，攬過古若雅的肩，無奈地搖頭：「你嫁給我真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