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住在他們這裡的那個燒傷的病人完好無損地走了出去,對面,當初指點這病人家屬把將死的他抬過來的和聖堂的老掌柜的,頓時傻了眼。
本來,他當初就是不懷好意的,一看那燒傷的人快不行了,就故意往廣元堂推去,以為這人死了,家屬們定會鬧騰一段日子,剛剛有了起的廣元堂,怕是東山難起了。到時候,這條街上可就他一家獨大了。
只是算盤打得好,但是沒想到人家竟然有高手深藏不,配製的丸藥那真的是神葯啊,他仔細看過那個病人,原來燒得黑焦的皮竟然都癒合了,雖說還有些疤痕,但假以時日的話,定會好得徹的。
他不由驚呆了,聽說那個神醫還只是個小姑娘,當初還到過他的藥鋪子里賣葯,他只懊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要是收了的葯,此時名聲大噪的豈不是他們家了?
不過這小姑娘拋頭面出來坐診也是為了混口飯吃的,若是自家出高價請過去呢?
於是他再也不遲疑,趕帶著夥計趕上自家最好的馬車就來到了廣元堂等著,只待神醫出現,立即就上前搶了人就走。
懷有同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家,京中其他藥鋪子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主兒,誰人背後沒有個撐腰的,不然在京中還能混得風生水起啊。
一聽說廣元堂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藥鋪子里竟然有這麼個能耐神醫,掌柜的一個月才給人家一兩銀子的診費,紛紛派出自家人馬來到了廣元堂門口候著挖牆。
古若雅看到車水馬龍的狀況著實驚嚇了一跳,可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還一個勁兒地往裡。
李德生和二順子幾乎眼穿,才在洶湧的人群里發現了這個沒有什麼奇特之的小姑娘。
兩個人臉上的表簡直無法形容了,似哭似笑,亦哭亦笑。
也顧不得天熱,更不管那些人群擁,一左一右就把古若雅給架到了屋子裡。
二順子到底年輕些,腦子反應也快些,見後呼拉拉地圍上來的人群跟過來,順手就把門給帶上了,反手拴上了門閂。
古若雅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今兒不坐診了?」
二順子戒備地守著門口,李德生則拉著古若雅一路來到了後院,在坐診的那間屋子裡拿出一個包袱來,抖索著手打開了,卻是當初古若雅和他簽的合約。
古若雅眨著眼睛盯了眼那合約,這個時候,掌柜的拿出這個來,是要毀約了嗎?
李德生還未等回過神來,就「哧啦」一聲給撕碎了。
古若雅手要攔卻沒攔住。
氣得大聲問道:「掌柜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還沒到期呢?」
李德生嘿嘿笑了,豎起一手指來晃了晃,「姑娘別急,你的診費這個數可好?」
一手指?那是多?
十兩?還是一百兩?甚或一千兩?
難道自己的價這麼高了嗎?
古若雅不說話,心裡暗暗思量。
李德生急得額頭的汗滾滾而下,「姑娘,你千萬別聽外頭那些人的花言巧語,想當初對面那死老頭子可是把你給趕出來的,這會子知道姑娘醫高明了,又帶著人又趕著車的,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呢。」
古若雅心裡有些明白了,敢那些人是來挖的呢?沒想到竟然一技名呢。
「姑娘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只要姑娘不走就!」李德生眼地看著古若雅,希能點頭答應。
「診費一千兩,丸藥賣的錢我們五五平分!」古若雅思前想後,提出了自己的見地。
李德生豎起那一手指又不開口說話,就是想讓古若雅說出十兩或一百兩這個數目來的,誰知道這個小丫頭快了,竟然開出一千兩的價碼。
這真是要了老命了。
不過只要他一開口說不行的話,估計外頭爭搶的人得打破了頭。這麼一個懷絕技的姑娘,別說一千兩了,就是兩千兩,三千兩,恐怕都有人捨得出。
上回一天都替他賺了兩千多兩銀子了,一個月給一千兩診金也使得。
一咬牙一狠心,李德生終於做出了決斷:「,一千就是一千,咱這就白紙黑字地寫下來行嗎?」
自從知道自己這麼歡迎之後,古若雅就多了一個心眼,說不定自己將來也能開個藥鋪呢,倒不是貪財,而是有許多未竟的事兒要做,要賺好多的銀子來,要買一所宅子,要把林氏接出來……
若是白紙黑字地和李德生簽了什麼合約的話,萬一將來自己走不開怎麼辦?看他那樣子,也未必是真心對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還是小心些為妙。
忙笑著攔住李德生,「掌柜的,急什麼?我說話從來算數,還怕我反悔了不?外頭還有那麼多人等著看病呢,我還是先到外頭看看吧。」
說著就邁步出去。
李德生趕跟上,心中暗暗苦:小祖宗,你是不急了,外頭那些如狼似虎的人恨不得這就把你拉走,我能不急嗎?
可他又怕了讓這姑娘反,只好走一步跟一步了。
廣元堂的門徐徐打開了,外頭的人立即往裡,紛紛舉著手大喊:「神醫姑娘,我是回春堂的夥計,我們掌柜的出兩千兩一個月,去我們那兒吧?」
又有人喊著:「神醫姑娘,我們廣義堂願出三千兩,管吃管住,還有兩個丫頭伺候……」
嘈雜的聲音紛紛擾擾地撲面而來,嚇得李德生手腳發抖,恨不得立馬就關上大門。
古若雅只是看著這些人微微地笑著,待到那些人都說完了停下來之後,才大聲笑道:「謝謝諸位的好意了,只是我已經和廣元堂的掌柜的約定在先,不能違了良心。不管多診金,我還是待在這兒。」
聽完這句話,人群一片嘩然,這姑娘,是重重義還是不知道銀子好使啊?
不過這讓他們一個個都失至極,沒辦法,只好趕著馬車各自回去了。
李德生扶著門框的手總算是有了些知覺,先前他還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姑娘就跟著人跑了呢,如今聽這有有義的話,一顆心才總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去了。
那些想挖牆腳看熱鬧的人都走了,半天街總算是清凈了下來,只剩了規規矩矩排隊看病的人。
古若雅按部就班地忙活起來,直到日上中天,才看完了這些排隊的病號。
了把汗,直起有些酸痛的腰,就想到後院里歇一歇。
剛起要走的時候,面前忽然垂下來一片黑影,抬頭看時,卻是那個男人。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冒出來的,倒是準時的。
「你來了?」有些有氣無力地問道,自顧自地朝後院走去,裡兀自說著,「我還沒吃飯呢,你先等一等吧。」
上玉亦步亦趨地跟著,聞著發間散發出來的混合著草藥香的香,只覺得心得快要滴出水來。
聲音變得沙啞低沉:「我正好也沒吃,一塊兒吃吧。」
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這話順口而出,自然地讓他都不敢相信。
什麼時候他們之間這麼了?可以一起吃飯了?
古若雅撇撇,白了那男人一眼,當然,跟在後頭的他怕是也看不到。
坐在後院給專門辟出來歇息的屋子裡,古若雅端著一碗白麵條子吃得正香,不時地砸吧著兒。
上玉也端了一碗。既然他跟來了,二順子也不能不讓他吃啊。何況人家可是甩了一千兩的銀票了。
他挑了一麵條放到裡,只覺得平淡無味,似乎沒什麼吃頭。
向對面的那姑娘,那吃相、那胃口,就好像從來沒吃過好東西一樣。
他頓時恨起自己來,怎麼這麼心大意?不,怎麼這麼狠心絕,竟然讓一個人住在那兒自生自滅?
他倒不是那等小氣的人,可是那些給太子、各個皇子送來的人怕是不會這麼想,暗地裡給小鞋穿,讓沒吃沒喝的。
只是這小人好似甘之如飴,從來也沒鬧騰過什麼。
或者說,本就不屑於鬧騰?
一想到這個,他莫名地就有些心慌。
掩飾住自己這種不正常的緒,他定了定神,問道:「這個,好吃的?」
「嗯,當然。」古若雅口裡含著滿滿一的白麵條子,嗚嚕不清地應著。
廢話!這麼好的東西,蔥花炸鍋,蒜末芫荽調味,還淋了香油,裡頭還有,能不好吃嗎?
這廝,山珍海味吃膩了嗎?
上玉只覺得眼眶子酸熱,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一樣。
這該是吃了多大的苦了多大的罪才吃得這麼香啊。
不說他心裡酸甜苦辣咸地慨了一番,古若雅呼嚕呼嚕地吃完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額頭鼻尖上沁出了細的汗,起洗了手,就招呼那個吃了還不到一半就放下碗的上玉。
「不喜歡吃還來這兒蹭飯?這半碗留著晚上熱熱吃。」
一邊說著就用燒酒泡了手,然後帶上了自製的手套,一把就把這男人頭上的斗笠給擼下來。
這廝,這麼熱的天兒,還遮著藏著幹嘛?
上玉不滿地撅了撅,任憑在他臉上東西。
這覺,似乎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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