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若屬於行派，打發紅拂們退下，熄了燈換上服，自窗戶跳出。躬背躲在窗戶下，豎起耳朵聽，確定沒有驚外間的紅拂。彎著腰，順著牆往前走。

昭華閣坐落於太師府東北角，佔用太師府五分之一的面積。當年昭華郡主修建時候，為了清凈，故意挑選了一與前院最遠的位置。

顧蘭若心裡慨，母親深謀遠慮，料到有一日會半夜翻牆。

不過，抬頭，看著兩人多高的牆，鬱悶地在風中凌。

前世，最為憾的就是不會武功，而這一世，又是如此。在外人看來，點腳即可飛過的矮牆，如今如銅牆鐵壁般，擋在面前。

顧蘭若哭無淚，怎麼辦，難道要挖個狗爬過去？

正在鬧心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需要幫忙嗎？」

借這月，仰起頭，看著一個黑影站在牆上，袂飄飄，負手而立，月打在他的上，泛起一銀，男子面容清冷，俊孤傲，只是畔邊的那抹笑，是什麼意思？

顧蘭若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東臨淵點腳落在邊，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上次見你半夜翻牆，還以為你是高手？」

「你在牆上看了多久了？」顧蘭若磨牙問道。

「不久，也就一盞茶。」

「一，一盞茶？」顧蘭若如果是狗，早就要上去了。這話擺明了看笑話，奈何還不得發作，誰讓有事相求。

「還看？等著被人抓嗎？」

「嗯，也可以。」

「你可以，我不可以，快點走啦。」顧蘭若發現只要遇到東臨淵，永遠於被。

只覺腰間一暖，顧蘭若詫異的仰頭，質問道：「你幹嘛？」

「你說能，難道你想讓我把你扔過去。」

東臨淵的話未畢，顧蘭若慌忙抱住他的腰，順勢倚在他肩膀上。

沒關係，這是我未婚夫，不算佔便宜。

顧蘭若低頭自我安，卻沒發現某人結快速滾。

覺腳下一輕，忙閉上眼睛，冷風從耳邊刮過，的抱著東臨淵，呼吸間能聞到他上的檀香味，似乎比一般檀香要淡雅。

顧蘭若不知道過了多久，覺腳落在實上，才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

眼不是東臨府的宅院，而是手不見五指，偶爾能看到點點火的郊外。

天氣還未秋，可半夜裡在空無一人的郊外，也，也太過詭異，特別是那冷風吹顧蘭若的衫，不打了個寒，揶揄道：「來這幹嘛？挖墳盜墓？」

「挖墳盜墓？」東臨淵輕笑出聲：「原來你還有這樣的好。」

漆黑的夜，掩蓋顧蘭若的白眼，偶爾烏飛過，為這黑夜徒增幾分荒涼，用手指了指四周：「你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

東臨淵好看的眉眼微仰，只見他一個手指蜷在畔，清脆響亮的哨聲遊在空地上，噠噠噠聲音，由遠及近，突兀的聲音，讓顧蘭若地抓住邊人的胳膊。

想到上一世臨死前，東臨淵在懸崖邊利落的手，心裡一暖，不知為何，子靠得更近。

不管是他偽裝什麼樣的人，怎麼對他，他還是出現在那裡。

顧蘭若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始終想不明白，為何？

棄他，輕視他，他非但沒有怨恨，反倒在臨死前為手刃仇人。

這個迷霧，始終籠罩在心頭。

噠噠噠的聲音臨近，伴隨著嘶鳴聲，顧蘭若才看清，一匹通黝黑髮亮的駿馬站在兩人面前。

淡淡的燭火，映在漆黑的瞳仁里，健碩的四肢在原地踢踏幾下，忽然馬兒抬頭，裂開大，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只見鼻孔微。

額……

一冷氣噴在顧蘭若的臉上。

這個見面禮，似乎有點特別。

東臨淵愣在原地，看著兩人，顧蘭若惱怒的甩開邊人的手，暴躁地說道：「別以為你是匹馬，我就不敢揍你，哼。」

顧蘭若長脖子，孩子氣地朝馬兒冷哼一聲，試圖噴出一仙氣來。

結果，又是一臉的口水。

顧蘭若咬牙，幾次要上前，腳卻不自覺地後退，可不想被馬踢死。奈何意難平，轉頭看向東臨淵：「你什麼意思，半夜派個馬欺負我？」

東臨淵微微回神，踱步上前，手覆在馬兒的頭上，揶揄道：「你什麼眼，居然喜歡？」

「我怎麼了？它為什麼不……等等」顧蘭若反應過來，似乎想到什麼，詫異的指著眼前的馬兒道：「它，它就是行雲？」

「你說嗯，難道我大半夜帶你出來捉鬼啊。」

顧蘭若一改剛才的嫌棄，不管不顧地湊上前。

「你……」東臨淵的話還未說完，顧蘭若已經抱著行雲，親熱的面。饒是剛才有心理準備，還是不免有些詫異，生生的吞下『小心』二字。

行雲是出了名的難搞，當年他可是花了很多心事在它上，才有今日的果，沒想到，那麼多好看的馬看不上，居然看上顧蘭若這個人，真是沒眼。

東臨淵心裡揶揄，眼中卻滿是寵。

自己的馬喜歡自家媳婦，說明他的眼還不錯。

「行雲，我們終於見面了。」

「你不？」

……

看著某殷勤的討好一匹馬，東臨淵吃味道：「我了」

「你沒吃晚飯嗎？」顧蘭若如願以償，再看東臨淵那冰塊臉，順眼不。

某人昧著良心道：「沒有。」

顧蘭若看了看行雲又看了看東臨淵，似乎很難抉擇。

東臨淵氣的磨牙，在心中，自己連匹馬都不如？

「好吧，我就騎一圈，咱們就回去。」顧蘭若面上布滿了可惜，捨不得的抱著行雲。

「快點。」某男綳著臉負手立於一側。

顧蘭若得令，翻上馬，猛的一夾馬腹，馬鞭在空中一聲脆響，行雲乘風而上，一人一馬瞬間和夜融為一。

顧蘭若借著微弱的壁燈，才發現此地是一馬場，想來行雲一直被安置在此。黑夜掩蓋心中的煩悶，得以舒緩策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