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大學士面上咧著,心裏哭唧唧。
這次太子殿下參加科舉,為了公平起見,特地和陛下商量后,決定今年殿試的名次先由閣五位大學士來挑選。
最開始的時候,大學士們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難事。
他們甚至私下還商議了一番,該如何才能不聲又恰到好地挑出太子殿下的卷子,並點為狀元。
畢竟太子殿下代恩人參加科舉考試的事已經天下皆知,若是殿下沒考中狀元,這讓太子殿下以後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說得起話啊。
今年剛被選閣的劉閣老甚至還自信地說了句:「咱們還能認不出太子殿下的筆跡?
退一步說,就算真認不出來,太子殿下在行文時的語氣自然也和其他人有所區別。」
其餘四位大學士深以為然。
開玩笑,現在政務多由太子殿下理,他們日日和太子殿下打道,自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可等到真的批閱卷子的時候,他們都傻眼了。
十份試卷中,本就沒有他們悉的所謂太子殿下的字跡。
再看行文的語氣和容,他們更是頭大。
能夠進到一甲前十名的人,才華和能力自然都是首屈一指的,所寫的文章和看待問題的角度都不會太差,一時間本難以分辨哪一份是太子殿下的。
頭大的大學士們只能沉下心來分別細讀十份試卷,仔細研究發現其中一份卷子不論是文章立意,還是解決問題的立場,都明顯優於另外九份試卷,令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幾人不約而同地同時對這一份卷子投了頭名,定下名次後到了拆線查看考生姓名的時候,五個大學士忍不住汗如雨下,一致將劉大學士推了出去。
「你來看考生名字吧,看完告訴我一聲。」
劉大學士......我確定沒有得罪你們任何人。
他咬牙拆開了線,抖著手揭開上面的白封,當看到「蕭衍」兩個字的時候,他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沒想到誤打誤撞,他們竟然選對了。
......
以前春闈公佈皇榜的時候,貢院門口早早就滿了人。
今年更是人頭攢,不人都在黃榜前,有的是想看自己的名次,還有許多是想看前三甲到底是誰。
「狀元是誰啊?」
「啊,啊,我看到了,狀元是蕭衍。」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狀元。」
另外一邊,距離太子府不遠的一三進的宅子前,一大早門房就將門前灑掃乾淨,掛上了紅燈籠。
新掛上去的門匾上,蕭府兩個字寫的是鐵鈎銀劃,氣勢恢宏。
這裏是蕭三郎前幾日才從戶部劃出來的宅子,給蕭五郎住的。
如今,蕭三郎,蘇悅,蕭庭煜以及蕭五郎都站在門口,等著接喜報。
「哥,送喜報的人咋還不來啊?」蕭五郎有些沉不住氣,不停地探頭往街上去看。
蕭三郎拍了他一下,「著急什麼,該到的總會到的。」
蕭五郎有些遲疑,小聲嘀咕,「萬一沒考上狀元咋辦啊?」
蕭三郎睇了他一眼。仟韆仦哾
蘇悅十分好笑,「你就對你哥這麼沒有信心?」
蕭五郎著脖子,往蘇悅的方向靠了靠,低了聲音道:「我這不是擔心嘛,凡事就怕有萬一,萬一要是真沒考上,我怕別人嘲笑他。」
「不會有萬一的。」蘇悅聲音堅定。
蕭三郎握住的手,目含笑,「原來悅悅對我這麼有信心。」
蘇悅晃了晃他的手,察覺到他手心裏的一層薄汗,不由握了握。
原來不管三郎面上表現得多麼自信,他心中其實也是忐忑的。
忐忑的原因只是因為在乎,他在乎蕭衍和陳氏對他的救命之恩,也真心想回報給他。
想真正的蕭衍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才會讓三郎這樣想幫他圓夢。
晃了晃蕭三郎的手,輕笑:「我當然相信你,因為三郎從來沒有讓人失過。」
話音一落,蕭庭煜拍著小手跳起來,「送喜報的來了。」
小傢伙眼尖,早看到街頭轉過來一隊敲鑼打鼓的,正是送喜報的人。
蘇悅著送喜報的衙役,忍不住挑眉。
無他,前來報喜的是京兆府的衙役,竟然一次來了四五個,而且個個鼻青臉腫的。
這是打過架才來的?現在京兆府的衙役這麼隨便的嗎?
「恭喜晉州府蕭衍蕭公子,新科狀元,請蕭狀元立刻更換狀元府,馬遊街後進宮參加簪花宴。」
衙役們雖然鼻青臉腫,但進退有素,報喜的,呈上狀元服地,牽馬地,整齊有序。
蕭五郎高興地跳了起來,「哥,你真的中了,中了。」
蕭三郎嗯了一聲,一直綳著的角揚了起來。
他接過狀元服進去換裳,一早被派去看結果的大勇才氣吁吁地回來。
「太子妃,看榜的人太多了,您不知道,為了爭來咱們家報喜的名額,衙役們差點都打破頭。」
蘇悅角微,怪不得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原來真打了一架。
搖頭失笑,轉頭看到蕭三郎已經換好了裳。
一大紅的狀元服穿在他上,襯得他整個人愈發俊無儔,芝蘭玉樹一般,令人移不開眼睛。
蘇悅的目落在他懷裏抱著的牌位上。
那是一塊嶄新的木牌,一看就是新制的,上面刻著蕭衍的名字。
以前他是真的想以蕭衍的份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他並未給蕭衍做牌位。
察覺到的目,蕭三郎手挲了一下牌位,喃喃:「是時候和阿衍做個告別了。」
既然他做回了蕭琛,那就讓蕭衍活在他的心裏吧。
蘇悅握住他的手,「好,我送你出門。」
每次春闈,一甲進士前十名馬遊街都是極為熱鬧的盛事,尤其對於剛剛經歷過一場的京城來說,百姓們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用這場盛事來忘卻先前的痛苦。
因此今年的馬遊街格外的熱鬧,街上人山人海,沿街的店鋪更是滿了人。
幸好蘇悅早就讓人定了一個房間。
約了衛靜落,高秋華一起來看熱鬧,當蕭三郎率領一甲進士們出現在街頭時,街上幾乎沸騰了。
數不清的手絹,帕子,荷包什麼的紛紛丟向新科進士們,看得人目不暇接。
但卻沒有人敢砸向蕭三郎,無他,只因為他懷裏抱著個漆黑的牌位。
「抱著牌位馬遊街,太子殿下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高秋華嘆息著往後看去,目不知道撇到什麼,臉突然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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