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郎渾一,快步迎了上去,「悅悅在哪裏?」
江氏將煙桿子遞過來,「這是剛才城西的一個孩子送到咱們府上的,人應該在城西呢。」
蕭三郎認得煙桿子是蘇德海的,「岳父去找悅悅了。」
江氏點頭,「他在戶部辦公,聽說了宮裏發生的事,就不管不顧地跑到了宮門口去等著看有沒有機會進宮。
應該是讓他撞上了跑出來的悅悅,他直接跟了上去。
來送煙桿子的孩子說是一個老頭讓他把煙桿子送來,說是人一路往西去了,五郎也在,他會想辦法把人帶回來的。」
蕭三郎神一震,總算知道悅悅的消息了。
他吩咐徐謙,「立刻帶著人從西城門出去,一路往西走,務必要找到悅悅,將安全帶回來。」
「等一下。」想起一件事來,他轉快步回屋,將家裏留存的蘭草全都拿了出來。
「你把這些帶過去,找到悅悅,給先喝一瓶,剩下的務必要盯著每日都喝一些。」
徐謙接過來轉離開了。
蕭三郎轉頭著一臉擔憂的江氏,聲音有些啞,「岳母,對不起,我不能親自去找悅悅。」
江氏轉頭了下淚,拍了拍蕭三郎的肩膀,呢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能去找悅悅,你心裏的擔憂卻一點不比我,我更知道,你不去找悅悅,是因為你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三郎,儘管放手去做,注意安全,悅悅回來了,也會支持你這麼做的。」
蕭三郎深吸一口氣,下眼底的酸,「好,我兩日後就要出發,一旦找到悅悅,務必讓人快馬給我傳信。」
江氏紅著眼圈點頭,「你還沒吃飯吧,我讓人來給你送點東西,你邊吃邊商議事。」
看到了門口陸續進來了許多大人,知道蕭三郎了他們過來是為了商議事。
蕭三郎沒有推,儘管他沒有任何胃口,但他需要吃東西來維持力,不然最先倒下的就是他。
他無聲嘆了口氣,將滿腔的擔憂在了心底,悅悅,你到底在哪裏呢?
蘇悅此刻在哪裏呢?
在城西的山上漫無目的地奔跑。
奔跑,不停地奔跑,只有這樣才能制住心翻湧的戾氣。
直到筋疲力盡地倒下。
看著前方終於倒在地上的蘇悅,蘇德海彎著腰,抱著一棵大樹發出驚天地的乾嘔。
噦.....
可惜什麼東西也沒嘔出來。
因為肚子裏沒有東西能供他吐出來了,他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蘇德海累得一屁癱坐在地上,他髮髻散,鬍子更是一溜一溜地著臉皮,很不舒服。
但他本沒有力整理了,現在僅有的力氣只能用來氣。
「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蘇德海抹著淚咬牙切齒地看著不遠的蘇悅。
「當年要不是你總用老虎嚇唬我,我都跑不出這麼快的速度來,真不知道老子怎麼會這麼倒霉,貪上你這麼個閨。」
他一邊抹淚一邊說,越說越覺得悲催,忍不住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蘇悅靠在樹上,已經跑得筋疲力盡的此刻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響起蘇德海的哭泣和埋怨聲,令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頭,「閉。」
「嗝。」蘇德海被嚇得打了個嗝,著脖子不敢再哭出聲來。
看得對面同樣癱坐在地上的蕭五郎險些笑出聲來。
他想笑,可是同樣累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追出宮的時候,先讓人通知了秦墨等人,然後各自分了方向去找人。
他負責往城西找,出城沒多久就遇到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德海,一路跟著追下來,總算是追上了蘇悅。
蘇悅了額頭,聽到蕭五郎疲憊的呼吸聲以及蘇德海泣的聲音,頭部的疼痛讓沒什麼思考的力氣。
出腳輕輕了下蘇德海,「你為什麼追上來?」
蘇德海泣的聲音微微一頓,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追上來啊?
我在宮門口等著聽消息呢,誰知道卻遇上你發狂一般跑出來,要不是為了蘇家的將來,我才不會追你。」
要不是需要靠著改換蘇家門庭,他說啥也不能這麼憋屈。
蘇悅輕輕嗤笑,「這才是你,比前一段時間真實多了。」
蘇德海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蘇悅面前卑躬屈膝,努力表演慈父的形,忍不住委屈地撇。
「要不是婿再三叮囑,你以為我需要那麼假?我演得也很憋屈的,你就算是當了太子妃,也是我閨。
緣和禮法擺在那裏,你還能真的和我斷絕關係不?除非你想為一個沒有娘家的太子妃。」
蘇德海表示他會屈服完全是因為蕭三郎,和蘇悅沒有關係。
蘇悅扯了扯角,沒有反駁蘇德海的話。
靠在樹上,整個人有些放空。
丟一下句話就走了,也不知道三郎如今在做什麼。
想起蕭三郎,的大腦又一陣針扎般的疼痛,彷彿那戾氣又在翻湧起來。
這也是不敢回京城的原因,京城人太多,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真的了殺人狂魔。
連忙收斂自己的思緒,又腳了下距離自己最近的蘇德海。
「又怎麼了?」蘇德海有些不耐煩。
「我了。」
蘇德海有些絕的掃了一眼滿目荒涼的大山,大冬天的,野恐怕都不出來,他去哪裏找吃的?
蕭五郎掙扎著起,「我去找看有沒有野或者兔子吧?」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比我年輕,萬一突然又跑,你還能追上。」蘇德海認命地起去找吃的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手裏提著五條魚,凍得哆嗦嗦地回來了。
「哪裏抓到的魚?」蕭五郎驚喜萬分,連忙接過來理,生火然後烤魚。
「鑿碎了冰弄上來的,不然還能怎麼辦?臥冰求鯉啊?」蘇德海沒好氣地手烤著火。
五條魚三人分著吃了。
蘇德海沒吃飽,匝了匝,正琢磨著再去找點吃的,蘇悅忽然站起來,再次抬跑了。
比之前跑得還快。
蘇德海......不是吧?還跑,他的都要斷了。
蕭五郎連忙拔追了上去。
蘇德海咬咬牙,罵罵咧咧跑起來。
兩日後,徐謙帶著人在距離京城兩百裏外的一片樹林中追上了蘇悅,彼時,蘇德海已經幾乎沒有了人樣。
蘇悅正靠在樹上休息,聽到腳步聲,倏然睜開了眼睛。
「悅姐。」徐謙激地上前,先遞上一瓶蘭草,「三哥讓我帶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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