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平王手裡捧著一張紅的紙，拾階而上，路過蘇悅邊的時候，甚至還斜睨了一眼，隨後邁進殿中。

蕭三郎臉一沉，「平王，你這是何意？」

平王跪下向章和帝行禮，「陛下，蘇氏不能做太子妃，本就不是太子殿下的妻子。」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殿所有人神各異。

殿外亦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蘇悅眉峰微微一挑，沒有說話。

章和帝皺眉問：「平王，此言何意？」

平王將手上的紅紙往前一遞，「這是老臣讓人前往晉州府高平縣調取的婚書。

婚書上寫的名字是蘇氏和蕭衍，並不是太子殿下的名諱。

嚴格來說，蘇氏只能是蕭衍的妻子，並不是太子的妻子，所以不能冊封蘇氏為太子妃，還請陛下收回命。」仟仟尛哾

殿一片嘩然。

「蕭衍不就是太子殿下在民間時用的名字嗎？」

「是啊，可蕭衍這個人曾經真實存在過啊，若是婚書上寫的是蕭衍的名字，確實不妥啊。」

「這麼說來，確實不能冊封為太子妃了。」

蕭三郎著平王打開的紅紙，心頭又沉又怒。

竟然忽略了這個！

當初他和蘇悅婚是因為意外，且當時他上還有傷，整個人連求生的意志都沒有，哪裡管婚書上寫什麼。

婚書還是蕭老太帶人去辦的，上面的名字自然寫的是蕭衍和蘇悅。

平王扭頭看向蕭三郎，眼底帶著的快意。

「太子殿下，聽聞蕭衍當初是因為救你而亡，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在民間替他活了這幾年，也算是報了恩。

這婚書上既然寫的是蕭衍和蘇氏的名字，那麼蘇氏就應該算是蕭衍的妻子。

殿下若是強行冊封為太子，豈不了奪恩人之妻？」

他一說完，立刻就有人出來附和，「平王此言有理，殿下應該將蘇夫人留在民間，作為蕭衍的妻子留守蕭家，也算是向蕭衍報恩了。」

蕭三郎怒，「強詞奪理，當初和悅悅拜堂的人是我，和一起生活的也是我。

若是我將作為蕭衍的妻子留下，那樣既負了悅悅，也對不住蕭衍。」

自然也有不大臣站出來附和蕭三郎。

章和帝拿著紅紙反覆看過之後，神為難。

「平王說得不無道理，有婚書為證，蘇氏就是蕭衍合法的妻子。

阿琛，你堅持要蘇悅做你的太子妃，恐怕會在民間引起諸多非議啊。」

蕭三郎臉一片鐵青。

平王拱手接著道：「陛下，老臣這次派人前往高平縣蕭家村調查的時候，還遇到了蕭衍的親祖母和大伯一家。

當初替孫兒蕭衍娶親，本也是為了給蕭家延續香火，老臣認為此事如何理，還是應該聽取一下蕭家人的意見。」

章和帝皺了下眉頭，「把人帶上來吧。」

大殿外，衛軍領著三個人走過來。

不命婦們紛紛蹙眉，低聲議論：「哪裡來破落戶，知道要進京面聖，竟然也不收拾一番。」

蘇悅雙眸微瞇，認出走過來的人正是蕭大伯和趙氏，兩人中間扶著的正是蕭老太。

大半年沒見，三人都比之前胖了許多，尤其是蕭老太，原本尖瘦的臉此刻胖了饅頭一般，渾濁的眼角往上挑著，顯得比之前更加刻薄。

三人形佝僂著，上穿著半舊不新的棉襖，聽到議論聲，頭得更低了些。

走到蘇悅跟前的時候，蕭老太忽然抬起頭，沖著蘇悅出一抹古怪的笑，隨即又佝僂著子邁進殿中。

三人進到殿前就跪下了，從來沒見過如此大世面的蕭大伯整個人抖得如同篩子，趙氏一雙小眼四瞄著，亦是不敢說話。

蕭老太橫了兩人一眼，暗罵兒子和兒媳婦不中用，抖著扯著嗓子捂臉哭起來。

「陛下啊，阿衍本是民婦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讀書總得鎮上夫子誇獎，說將來定能考上科舉，我們全家都指著他宗耀祖呢。

誰知道這孩子命苦啊，去了趟邊關竟然就沒了。」

蕭老太哭得十分悲痛，「這孩子是為救太子殿下而死，我們不敢有怨言，為今之計只是希能讓阿衍死後香火有繼。

蘇氏本就是民婦為阿衍相中的妻子，婚書上寫的也是阿衍的名字，如今只求太子殿下大發慈悲，看在阿衍捨命救你的份上，將蘇氏留在我家吧。

這樣民婦可以將大郎家的孩子過繼到阿衍名下，將來阿衍在九泉之下也能有人供奉香火。

太子殿下，求您大發慈悲吧。」

蕭老太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蕭三郎，哭得十分悲切。

的哭聲在整個大殿迴響著，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了。

有人向章和帝奏請，「陛下，蕭衍公子既然救了太子殿下，那便是挽救了雲昭的國本。

如今太子回朝，於於理，朝廷應當對蕭衍公子有所補償，臣請求陛下恩賞蕭衍公子及其家人。

這樣方能讓百姓們看到善良正義者終會有報答，才不會寒了百姓們的心。」

章和帝了鬍鬚，點頭道：「蕭衍救了太子是事實，確實應該恩賞賜，這樣，就封蕭衍一個恩義侯的爵位，準其世襲兩代，賞他家中子弟一個散職，黃金一千兩，白銀三千兩......」

蕭老太，蕭大伯和趙氏對視一眼，眼中都迸發出貪婪的亮來。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蕭三郎竟然會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蕭老太，蕭大伯和趙氏險些沒嚇暈過去。

若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們絕對不會那般得罪蕭三郎和蘇悅，一定會小心翼翼地供著他們。

現在說啥都晚了，反正已經將人得罪死了，還不如聽平王的話行事。

平王說得有道理，他們已經將蕭三郎和蘇悅得罪了，不如索得罪到底，反正他們占著救命恩人的大義之，說破天去蕭三郎也得認這份救命之恩。

而且他們還可以用蕭衍的救命之恩到陛下面前換取一些恩賞。

哪怕只是一點小恩惠，都足以讓他們富貴一生了。

他們自從被吳氏從晉州府趕回蕭家村以後，每個月雖然蕭輝都會打發人來家裡送家用銀子，但銀子只給到伺候他們的嬤嬤手裡。

他們幾個手裡一個銅板也沒有，加上他們過慣了有人伺候的生活，本不可能再下田種地過苦日子。

眼前有這樣一個博取富貴的機會，蕭老太，蕭大伯和趙氏合計了一晚上，最後由蕭老太咬牙拍板：就這麼幹了。

反正他們腳的不怕穿鞋的，舍著一剮，皇帝也能拉下馬。

你看，這不恩賞就博到了嘛。

一聽又是爵位，又是黃金白銀的，蕭老太，蕭大伯和趙氏三人險些沒高興的暈了過去。

「至於蘇氏....」章和帝微微一頓，似乎在思索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