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嘟了嘟,有些小孩子氣:「怎麼又問這個問題……那小爺希我喚你什麼?」
晏謫江抬眉笑道:「我希你怎麼喊我,你不知道嗎?」
舒雨微問:「阿江?哥哥?還是相公?」
「都可以,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
……舒雨微心裡一陣無語。
兩人閑談著,馬車也正好到了晏府停下。晏謫江帶著回到臨江閣后,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去書房,而是帶著到了憶蘭的屋裡。
舒雨微心有不解:「小爺帶我到這做什麼?」
晏謫江指了指床榻的方向,不不慢地跟說道:「那兒有一封憶蘭寫給憶安的信,若是回頭瞞不住憶安了,你就將信拿給他。」
與晏謫江並肩站在門口,確實能看到床榻上,在枕頭旁邊有一封裝在信封里的信件。舒雨微狐疑著走了過去,拿起信件展開看了一眼,確定是憶蘭的字跡后,便將信原封不地塞了回去。
「這麼看來,憶蘭是自願走的,而並非是被人打昏了帶走的……」
的手抵在鼻息間,低頭思索片刻,又喃喃道:「就是不知道,是因為里的蠱蟲被迫跟他們走的,還是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倒戈,之前也不過都是做的一場假戲罷了。」
晏謫江走到邊,拍了拍的腦袋,道:「好了,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估計你一時半會兒也沒心思再調查皇后的死因,明日,我帶你去查探清容的世。」
舒雨微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跟著晏謫江離開了屋子。
次日晨時,窗外太才剛剛探出頭來,旁的晏謫江就已經搖醒了。舒雨微睏乏得不行,但想到今天是要去聽大事的,只好坐起來,努力讓自己清醒。
堅持,堅持!聽完就回來補覺,睡他個昏天黑地!
……
舒雨微又睡倒在床上了。
晏謫江見這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從床上抱起,放到了梳妝臺前,親自上手,替洗漱、上妝。舒雨微困得不行,完全任由晏謫江擺布。
等意識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了。
拿出隨攜帶的小鏡子看了看,發現晏謫江的畫眉技竟是越來越好,完全不遜於自己上手。
舒雨微將心滿意足地收起鏡子,扭頭問旁的人:「我們是要去哪調查啊?」
晏謫江沒有回應。等了有半刻鐘左右,旁人才開口道:「到了。」
「啊?這麼快?」
著馬車漸漸停下,舒雨微掀開一側的車簾,看到外頭的景象時,頓時恍悟。
想起來了,之前給憶安報仇的時候,曾來過學堂一回。記得,這裡的老先生是認識清容的,而且,聽那位老先生話里的意思,應該是從小就和清容有集。
九翊先行下了馬車,掀開車簾,一直等到晏謫江和舒雨微都下了馬車,才放下簾子。
因為是晏謫江親自帶著舒雨微,所以此行若歆並不需要跟來保護舒雨微,留在府里理賬目。
三人緩步來到學堂的大門前,九翊先行一步,敲了敲大門,等了半晌,裡頭的人才將大門打開。
開門的是個書生,手裡還握著書卷。他躬著,打量了晏謫江一番,疑道:「這位公子是……?」
九翊道:「我家大人是丞祿,今日來此,是有事想請教老先生一番。」
那人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對這個職有些陌生。思索許久,他才恍然道:「哦!原來是晏大人,失敬失敬。只是先生近些日子都不在府上,過年時先生回去探親,至今還未歸來。」
舒雨微道:「那老先生的老家在何?」
「也不遠,就在聊城,先生在那一塊也算比較出名,應該能問到他是住哪的。」
舒雨微微微含頸,道了聲謝。
正當準備離開時,一旁的晏謫江忽然出聲:「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那人低著頭,神如常:「回這位大人,這會兒學生們都在背書,大人進來容易打擾他們,實在不太方便。大人若真是想來,不如下午再來?」
晏謫江沒說話。舒雨微見狀,於是道:「謝謝你的好意,不必如此麻煩了。」
那人沖行了一禮,隨後關上大門。
舒雨微嘆了口氣,扭頭看向晏謫江,問道:「所以,小爺是打算現在過去去尋老先生,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再來。」
晏謫江沒說話,轉下了臺階。舒雨微連忙跟上,繼續問他:「小爺到底是怎麼想的?」
晏謫江還是不理。
舒雨微有些急了,正當準備強行掰過晏謫江的腦袋,讓他跟自己對視的時候,一旁默不作聲的九翊卻突然開了口。
「……夫人,小爺方才在車裡說過了,讓您換個稱呼。」
舒雨微皺了皺眉,快步走到晏謫江的面前,狐疑地看著他,道:「阿江?」
晏謫江很快回過頭看,面極佳:「想問什麼?」
舒雨微:「……」
真想扇他一掌。
「我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晏謫江低笑一聲,目朝遠方放去,他輕聲道:「他人應該就在學堂,只是是生是死,就不一定了。」
舒雨微沒聽懂他什麼意思,直問道:「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被清容控制起來了,至於是綁架還是用藥控制,暫時還沒法兒確定。」
舒雨微十分疑:「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他不在學堂,而這些學子又照舊日日都會過來,那麼這一定會有別的先生來教書,否則這些孩子天天過來做什麼?倘若有別的先生來教書,那這會兒既然是在學生背書的時間裡,為何會讓一個學生過來開門?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位先生極懶,一定要使喚學生過來,那為何不敢見人?背書這個理由,未免拙劣。」
舒雨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嘖」了一聲,道:「我說小爺一直不說話,怎麼突然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方才聽他不讓進的時候,我是有點疑的,不過倒也沒想這麼多。」
自顧自地說完,見晏謫江還不進馬車,於是再次抬頭看他。
他的目依舊朝遠著,舒雨微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遠是兩個站在首飾攤那兒的兩個人,背影有些眼,於是瞇了瞇眼,這才在兩人說話時,儘力看清了兩人的側臉。
原來是晏長歡和白鶴。
舒雨微抓起晏謫江的手,嘻笑道:「站在這看有什麼意思,過去打招呼。」
知道晏謫江一直不喜歡白鶴,就算那兩人了親他也還是不喜歡白鶴,所以有白鶴在的地方,他也不想靠近,但舒雨微覺得,白鶴畢竟是他妹夫,臨死前怎麼也得讓晏謫江承認他一次。
死拽著晏謫江到了首飾攤前,舒雨微第一個開口打了招呼:「長歡。」
兩人轉過來,白鶴看著雖然還有些病懨懨,但總歸是有點神氣了,估計晏長歡也是想帶他出來氣。
晏長歡見到兩人,臉上的笑霍然綻開,抓起舒雨微的手便道:「你們怎麼在這?」
「我和你二哥哥出來辦點事,這不正好遇上你們了。」
晏長歡撇了撇,斜眼看了晏謫江一眼,道:「我還以為是二哥哥開竅了,終於知道要帶你出來逛街了。」
舒雨微輕笑:「算是吧。」
晏謫江與白鶴都沒參與兩人的對話。白鶴默默地從晏長歡的手中取過剛挑的簪子,拿到老闆面前,問道:「這個怎麼賣?」
還不等老闆說話,一旁的晏謫江已然開了口:「你這所有的東西,我全要了。」
晏長歡:「???」
白鶴:「……」
那老闆登時兩眼放,忙開始打包東西,陪笑道:「哎喲這位爺真是闊綽,一出手就這麼大方!」
晏謫江大概掃了一眼,便能看出這一堆東西值多錢,隨手從腰包里掏銀子,丟給老闆,淡淡道:「不用找了。」
那老闆簡直樂開花,他原本還想著給晏謫江算便宜點,招個回頭客什麼的,沒想到他一出手就是這麼多,遠遠超過他這一堆東西的價格。
明白他這樣的名門貴族,平日里是看不上他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索也不指他會再來,乾脆見好就收。他笑嘻嘻地給晏謫江打包好,待九翊接過東西后,便客客氣氣地將幾人送走。
算算時辰,也是快到午膳的時間了。晏長歡得不行,幾人於是在附近找了家小飯館,準備先吃一頓。
因為方才晏謫江的「壕」舉,幾人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晏長歡又不傻,當然能看出白鶴有些不悅,可奈何欺負相公的又是親哥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緩解氣氛。
最終是晏謫江打破了這片寂靜。
「歡兒跟著你,就是整日來這種地方吃飯?」
晏長歡訕訕地笑了笑,道:「其實也沒有,都是我在家親自下廚。」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晏謫江就更不樂意了,可他不針對說話的人,就偏要針對說話這人旁坐著的那人:「歡兒在晏府的時候,別說是下廚了,就是一點舍務瑣事都不會讓親自手,怎麼嫁給你以後,非但每日沒有熱乎的飯菜,還要親自做飯給你吃?」
白鶴的臉更難看,但他向來上不饒人。他道:「晏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長歡嫁過來的時候,家裡是有人專門伺候的,何須親自手下廚?不過是夫妻間偶爾的閒逸緻罷了,難道長歡做菜向我表達意,在晏公子眼裡,也是不應該之舉?」
舒雨微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也常常懟晏謫江,但是會哄晏謫江開心,而且主要晏謫江也吃這一套。白鶴這麼做,這不是提前給自己準備了口棺材嗎?
晏謫江冷笑一聲,問道:「長歡向你表達意,那你可有什麼像樣的舉來表達自己對長歡的在乎?不會就是花幾個銅板,買一支桃木簪子這樣的事吧?」
舒雨微和晏長歡相視一眼,兩人都是一臉的不知所措和萬分焦慮。
說真的,舒雨微從來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晏謫江這麼稚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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