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喜氣洋洋的舉著一封信回臨仙殿,對王容與笑說,「永年伯來信了。」
王容與聞言起,但是接過朱翊鈞手裏的東西,一看,還是摺子的封皮。不由好笑,「這是爹上的摺子,怎麼就來信了。」
「到底是他們到遼東的第一封文書,也是報平安了,我一看到就想著拿過來給你看。」朱翊鈞說。
「摺子說的是國家大事,我先看不合適。」王容與說,「陛下看吧,看了,告訴我。」
朱翊鈞拆開封皮來看,一目十行的看過,然後笑著拿給王容與看,「你看這最後一句,臣在遼東,祈陛下娘娘太子公主們一切安好。」
「他惦記著你呢。」
王容與探頭看了,然後展笑,「遼東可一切都好?」
「摺子上說建州已一塊,讓我多加註意。」朱翊鈞不以為意的說。
「建州已一塊,怎麼陛下也不張的樣子。」王容與好奇的問。
「建州不是鐵板一塊,真族是建州最大的民族部落,但是真本是劃分了各種勢力,並不團結,再加上還有其他民族部落和真的矛盾,只有在其中縱橫捭闔,就能控制局勢。這可是遼東總兵,李梁的拿手好戲。」朱翊鈞說,「再說了,得到朝廷認可的真首領,才能在建州掌握更大的話語權,都要上趕著結朝廷,不足為懼。」
王容與說,「父親這樣建言,肯定也是哪裏引起注意了。」
朱翊鈞看著摺子,「他說了一個努爾哈赤的人,這個人我有印象,之前他的外祖,父親,在部落爭鬥中被殺死,他還上了摺子來問朝廷,為何要殺他的祖父父親。這不是說笑話嗎,他祖上也是建州衛指揮使,建州衛的事向來是自己解決,只有出界了,朝廷才會出兵教訓。」
「努爾哈赤?」王容與問。
「是努爾哈赤,怎麼了?」朱翊鈞問。
托電視劇的父,歷史很不好的王容與還是記得努爾哈赤,皇太極的爹,皇太極是順治的爹,順治,順治就關稱帝了呀,王容與面發白,原來,歷史已經進行到這種程度了嗎。
「怎麼突然臉不好?」朱翊鈞關切的問。
王容與看著他,認真考慮了一下如果跟朱翊鈞說,做夢夢到努爾哈赤的兒孫推翻了他的政權,他會信嗎?
隨即扯笑一下,恐怕陛下馬上就讓人去請大師到宮裏來給驅邪了。
也許陛下也會派人去殺了努爾哈赤。
但是殺了努爾哈赤就能解決問題嗎?沒有其他哈赤能一統關外,然後劍指中原。
政權的更迭,一定是哪裏出了大問題。龐然大一定是里都腐朽了才會被外力一破就碎了。
王容與呼氣平穩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後問朱翊鈞,「努爾哈赤為什麼要問朝廷殺了他的祖父,父親,不是說是真部爭鬥才死的嗎?」
「建州衛,給錢就是娘,不給錢翻眼就是白眼狼,關外苦寒,屢掠邊境,當時李梁率大軍出擊,覺昌安,塔克世為大軍嚮導時,戰中被殺。」朱翊鈞說。
「朝廷當時也給了他赦書三十道,馬三十匹,封龍虎將軍,後來他也收整舊部,也有朝朝廷進貢。他本人還來過京城。」
「雖然朕當時沒有見他。」
「既然早有這麼一位人,怎麼就讓爹覺得該注意?」王容與皺眉,「難道是京中富貴日子過久了,失去當年的判斷力,一點小靜就能讓他大驚失,正兒八經當個大難題。」
王容與故意貶低父親的話,反而讓朱翊鈞若有所失,他看一眼倒扣的摺子,「到時候再讓人去看一看。」
王容與也不再說這個,反而讓陛下起疑,「也不知道遼東冷不冷。」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遼東最好的時候。」朱翊鈞聞言樂了,「你就是再擔心父親兄長,也不至於在七八月的天氣,擔心他們冷不冷吧。」
王容與面上掛不住,推他,「關心則嘛。」
朱翊鈞著人去注意建州衛的事,薊遼總督的摺子上寫建州衛對朝廷惟命是從,絕無二心,但是錦衛的摺子上卻說,努爾哈赤已經統一了大部分的真,名號一換再換,勢力和威都如日中天,如今除建州五部外,連長白山也在他勢力範圍下,而還未被收服的只剩下東海和扈倫。
努爾哈赤善謀略,善軍事,選才任賢,不是等閑之輩,也恐其野心不小。
朱翊鈞對著兩份摺子扯起角沒有的笑一下,著人來申時行。
「陛下。」申時行行禮。
「你過來看這兩份摺子。」朱翊鈞推上前兩份摺子,「看完告訴朕想法。」
申時行上前默默拿起來看了,薊遼總督的摺子他是看過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陛下突然對遼東上心,但是薊遼總督的摺子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錦衛的摺子是暗折,他沒看過,但是現在摺子上的容和薊遼總督的摺子有本質的相悖。
申時行看完又默默的放回去。
「你覺的如何?」朱翊鈞問。
「臣以為,薊遼總督,要去了解一下,是失職,還是故意說的絕無二心?」申時行說。
「你覺得錦衛的摺子上是真的?」朱翊鈞問。「努爾哈赤有不臣之心。」
「錦衛是陛下親信,只忠於陛下一人,調查的容,當是可信。」申時行說。
「在努爾哈赤之前,並沒有人要統一建州五部,既然已經統一建州五部,那他會只滿足於建州五部嗎?更不要說現在長白山已經在他的掌握中。」
「建州其餘的民族部落,他可以和單個的真部落有間隙有爭鬥,但是一個強大的只有一個聲音的真,在建州,將再無對手。」
申時行嘆氣,「臣老實說,臣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不可避免,後背驚起一冷汗啊。」
朱翊鈞皺眉,「建州真如今看,恐怕已經勢,努爾哈赤必須死。」
「朝廷兩次封賞他,他也兩度進京謝恩,竟然無人知道,他已經在建州了如此大的勢。」朱翊鈞拍桌。
「這些都可按后再提。」申時行皺眉說,「只是努爾哈赤之死,得仔細斟酌才是,若讓真知道努爾哈赤之死是朝廷之故,恐怕這已的勢都會沖著朝廷來。」
「努爾哈赤難道是用去念各部統一的?」朱翊鈞反問。「他既然要打戰,自然免不了要殺害某人的父親,祖父,難道只準他努爾哈赤為父報仇,不準其他人為父報仇?」
「還有,努爾哈赤打戰的錢從哪裏來?」朱翊鈞問,「但就建州部,提供不了這麼多,去查,薊遼是誰在給他大開方便之門。」
「你只去查有關部門,不要打草驚蛇,把底清楚,再一網打盡。」朱翊鈞說。「至於建州,朕讓錦衛去辦。」
申時行應是。
「這事,先不用跟其他閣臣說。」朱翊鈞又提醒道,「免得他們說朕小題大做,還要說朕窮兵黷武,要起兵禍。」
「朝廷對建州的形勢如此愚鈍,不得前線瞞報之過。」申時行說,「恐怕其他邊境也要著人去探訪,看究竟是如何一番形。」
朱翊鈞點頭,擺手讓申時行去辦。
朱翊鈞又仔細的把錦衛的摺子看了一遍,只五年就統一建州五部,努爾哈赤,你想幹什麼?
王容與看著天,「陛下還沒有過來嗎?」奇怪了,這個時間早就該過來了。
「陛下還在勤政殿呢。」顧言晞說,「陛下邊的監先前過來只會了一聲,陛下今日政務繁忙,中間申閣老進去待了好一會,估計不會很快過來。」
王容與點頭表示了解。「那讓太子和常壽先吃吧,我等陛下過來再一起用膳。」
王容與看著常壽和太子一人用了一碗飯,吃了不菜后,拿走太子意猶未竟的小勺子,「吃的還沒有撒的多,也那麼起勁。」
「母后,太子吃飯太邋遢了,我不想和他坐在一起吃了。」常壽語帶嫌棄的說。
「太子才剛學吃飯,自然沒有那麼數量,你當初也是這樣的,母后和大姐姐可沒有嫌你。」王容與笑說,「大姐姐當初耐心教你吃飯,你也能耐心教太子吃飯嗎?」
常壽看一眼太子,「我覺得太子沒有我聰明,肯定很難教。」
太子像是知道姐姐再說他不好的話,突然沖著吐舌頭。
「只要老師教的好,再笨的徒弟也能出師的。」王容與笑說,讓人把太子抱下去整理,再問一遍,確定陛下沒有那麼快過來,王容與說,「我們散步著去給皇祖母請安。」
太子才學會走路,正在興頭上,只有放在地上,蹭蹭蹭的就往前走,一氣能走好遠,常壽就不行,走兩步就覺得累,要讓人抱,王容與讓去牽太子的手,兩個人一起慢慢走。
兩宮太后在宮裏分住,到了行宮,卻是住在一塊,東西配殿,主殿空著,只有陛下太子來了,們就一起在主殿見了,許是再沒有旁人能說話,兩人如今也能坐著聊天,又恢復從前兩人彷彿沒有間隙的一樣。
太后都喜歡太子,圓滾滾嘟嘟的太子,實在討喜,王容與陪坐在一邊,看著們逗弄太子,常壽依偎在王容與邊,有母后,頗有點同太子得去陪皇祖母們玩傻乎乎的遊戲。
以後還是要對太子弟弟好一點。
一個女人,要復仇,除了臉蛋還能用什麼做武器?她遇上他時,她是被滅族的叛族之女;他遇上她時,他是占島為王的海盜頭子;他憐惜她,疼愛她,在她眼里他卻是毀滅她與自由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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