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說不過柳云湘,便也不敢再計較之前的事。
“此事過去就過去了,如今你不理中饋,便就別管這些了。”
柳云湘輕嗤:“這些日子,我三房吃得都是白水煮菜,眼看侯府都要揭不開鍋了,老夫人還要接濟那家,知道的是遠方親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親兒子呢!”
“你閉!”
老夫人到底心虛,忙岔開話題,將那幾塊布放到條案上。
“他家剛生了個小子,我做長輩的該做兩服給孩子沾沾福氣,只是我老眼昏花的,連針都拿不住,實在做不了。你反正閑著沒事,便替我做兩吧。”
柳云湘臉一沉,這老太婆竟然讓給謝子安和那人的孩子做服,哪有這般欺辱人的!
“這麼點事,你也推?”見柳云湘不接話,老夫人皺起了眉頭,“你吃侯府的,住侯府的,竟一點用都沒有?”
柳云湘深吸一口氣,“老話說的,長輩給晚輩做服,可以把自的福氣轉給晚輩,護佑晚輩平安長大。大戶人家也有這講究,正房給偏房生的孩子做服,以展示主母的大度,給孩子添福氣。”
老夫人眼神閃了閃,“是有這些講究,但你想的未免太多了,不過是做兩服罷了。”
柳云湘一笑,“我做。”
謹煙看著柳云湘拿回來的這幾塊布,簡直要氣炸了:“那禽在外面和別的人生了孩子,瞞著您不說,還要您給他們的孩子做服,這也太欺負人了。”
柳云湘哼了哼,“人家說是為了沾我的福氣。”
“太不要臉了!”
柳云湘笑笑,道:“既然他們要福氣,我就給他們福氣。”
翌日,去了一趟戶部衙門。
謝子安和那個麗娘的子住在西郊,那一片是山地,在開朝之初,太祖分賞給了有功的大臣。
后來幾經沉浮,有些世家敗落,將自家手里的山地賣了,亦或是犯了罪,抄沒后歸于戶部。
謝子安他們住的那塊周圍荒著,應該是還沒主兒。
想買了那塊地,但戶部查過之后卻說那塊地有主兒。
“誰家的?”
“督公府。”
柳云湘傻了,那塊地竟然屬于東廠督公上胥。但一細想,倒也不難理解,上胥雖為太監,但得皇上寵信,不但能離宮建府,還掌控朝政,得這麼一塊地做封賞也沒什麼。
朝中及地方員為討好上胥,金銀珠寶一箱一箱的往督公府送,多到堆山,自然也就不在乎這塊地了,由它荒廢著。
上一世,謝子安應該是在上胥被殺頭后,才輾轉買到這塊地的,然后變了桃源。
想到那十里桃花,柳云湘暗暗咬牙,一定要毀了他們的家。
只是想從上胥手里拿到這塊地,于來說,難如登天。但如果從嚴暮下手,倒是有可能。
但讓求他,又覺得憋屈。
思來想去,寫了封信,直言想要西郊那塊地,其余什麼都沒說,讓子衿送去蘭園了。
沒想到第二日傍晚,子衿將一張地契放到了面前。
同樣的,他也什麼都沒問。
又過兩日,謹煙做好了小服,柳云湘讓送到東院。
當天晚一些時候,老夫人乘坐馬車出門了。
等到第二天,柳云湘帶著謹煙去了山上。遠遠的看到十幾個差,正在丈量那塊地。
這一量量到了謝子安家里,他攔著不讓差們進去,而麗娘抱著孩子站在旁邊,一臉驚惶無措。
“這塊地有主兒,人家告了你們,說你們無故占人家的地,還蓋上房子,這細究起來可是犯法的。”差推開謝子安道。
謝子安急了,“我們問過周圍的村民,他們這一塊地沒主兒。”
那差不耐煩道:“人家拿著地契給我們查驗,白紙黑字還有府的公章,這還有錯?”
“那……那你們說是誰家,我從他手里買下這塊地。”
“人家說了不賣。”
“可我們房子是新蓋的,不能說把我們攆走就攆走吧?”
“嘿,你們還有理了,要不去府大堂說理去?”
那麗娘見謝子安被推到了一邊,一咬牙抱著孩子跑到差跟前,“我們在這里蓋了房子,這里就是我們的地兒,府也要講理,不能欺負老百姓。”
差皺眉,“跟我們耍無賴?”
“你們要趕我們走,我們就沒地方住了,還不如抱著孩子撞死在這兒!”
說著,就要往那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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