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早弄清了帶走的人是肅王府的王世子。
跟王府相比,廖家算什麼,廖大將軍不過是肅王的親信,哪能跟王世子相比。
吃好喝好后,陳彩魚拉開門,卻被門前守著的兩個護衛給攔回了屋里。
陳彩魚這會才知道害怕了,“我,我想見世子,我有事告訴他。”
“等著吧。”護衛把門關上了。
陳彩魚不敢跟佩帶著大刀的護衛爭爭什麼。
來到京城這麼久,陳彩魚已認識到一個事實,京城有權有勢的人比比皆是,在那些人眼里,怕不如一個小蟲子。
大街上敢哭鬧,是仗著是個小孩子,仗著是在大街上,仗著京城管治嚴厲,對方總要顧忌著點。
現在到了人家的地盤里,把人惹煩了,對方真敢一刀把砍了。
陳彩魚也沒敢再拉開門,只在屋里喊著,“我對世子很有用的,我很有福氣,真的,我不騙你們……”
這是在花月那里得來的經驗,要想好好活下來,得讓別人覺著你有用。
面對花月,總有種花月想吃了的覺,所以按花月說的干活了,花月覺著有用才沒殺。
……
從書房里出來,秦元恒心起的波瀾沒比來時多。
父王還是對他起了嫌隙。
查證的結果利于他,宋升生的是個兒,排除了他被宋升調包的可能。
可他被質疑過,就是他的污點。
父王不是他一個人的父王。
雖然父王的嫡長子,也就是他大哥死了,王世子位才落到了他頭上,但大哥留有兒子,京城不是沒有過把爵位隔代傳給孫輩的例子。
他還有其他幾個兄弟。
如果遭了父王的厭棄,父王不是不能換個王位繼承人,張側妃的兒子一向會討父王歡心。
秦元恒臉上卻不敢顯出半點不高興,唯恐被人看到說是對父王有所怨懟。
他佯做步履輕快地回到自己的院。
“世子爺。”親隨進安上前行禮。
“嗯。”秦元恒隨意應了聲。
“世子爺,何嬤嬤回來了。”
秦元恒聽了,腳下頓了頓,片刻,說道,“跟我去看看。”
何嬤嬤是他的嬤嬤,但不是最早的那位。
最早的那個嬤嬤死在了安縣,何嬤嬤了新的嬤嬤。
父王對他的懷疑,很大程度上跟何嬤嬤的真正份有關。
何嬤嬤原本宣稱是宋升妻子何貞娘的族妹,被宋升找來做了他的嬤嬤。
因廖家被換千金的事,父王派人到安縣調查后,把何嬤嬤帶走進行了拷問,何嬤嬤承認了并非何貞娘的族妹,而正是何貞娘本人。
因他的請求,父王沒有死何嬤嬤。
也因他的請求,讓父王不高興,但他又不能不求。
秦元恒掉轉了方向,往一個偏院走去,進安跟在了秦元恒的后頭。
因何嬤嬤是秦元恒的嬤嬤,在府里的地位較高,有自己一個單獨的院子。
走到何嬤嬤的院子前,秦元恒走了進去,進安沒跟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前候著。
門開著,從屋里傳出輕微的||聲,秦元恒進到屋里,掃了眼床邊立著的小丫頭,說道,“出去。”
小丫頭慌忙退出屋子,并知趣地跑出了院子。
看到秦元恒進來,趴在床上的何嬤嬤忍住了哼哼,不知是激還是疼的,眼里起了淚,“……世子爺。”
“娘,你苦了。”
聽到秦元恒喊娘,何貞娘眼里的水意更濃,淚水幾近滾落,“還好能再見到世子爺。世子爺,我……”
在秦元恒的眼神提醒下,何貞娘趕地改口,“老奴連累世子爺了。”
“娘,這事你不該瞞,你若早早說了,父王大度,不會計較你的一時糊涂。”
秦元恒狀似無意地看了眼門外,見進安正把院里的另一個小丫頭指派走,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進安是父王給他的,他并不敢保證進安的真正主子是誰,說出的話都讓人挑不出刺來。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何貞娘說著認錯的話,卻給秦元恒使著眼,“……我怕說了府里會趕我出去,離開了王府我無可去……”
秦元恒走近了床前,附耳過去,何嬤嬤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廖家認回去的廖芳菲是假的。”
秦元恒一怔,他還真沒想到。
想來父王的人已經知道這事了。父王派人到安縣調查了這麼久,應該早就調查出新認回的千金是個冒充的。
但父王并沒有告訴廖家,不僅如此,恐怕廖家派人到嵬山村查證,父王讓人誤導了廖家派去的人。
廖石武本是肅王府的一條狗,卻想換主人,父王心里哪能痛快。
何嬤嬤說完這一句,又用正常音量說道,“當日……你的娘病倒,我見你哭的厲害,便喂了你。我那時兒夭折,便把你當了親生子看待……”
何嬤嬤的話即是說給秦元恒聽的,也是說給肅王可能的眼線聽的,“……我生育兒后傷了子,宋升嫌棄我無法生育,早想休了我,只是他想要個好名聲,沒有把我打發了。
兒死了后,宋升對我的冷待更讓我寒心。
宋升和香云背著我謀換了廖家的兒,被我發現了,我以此事要挾,讓他放我離開。于是他讓我假借了不久前過世的族妹份,跟著你父王的人來了京城……”
……
秦元恒回到自己的主院里,護衛上前,“世子爺,那位小娘子說有事想見你。”
秦元恒心不大好,該知道的又都知道了,對陳彩魚沒興趣了,隨口問道,“有什麼事。”
“說自小福氣就旺,能給世子爺帶來好氣運。”
想來護衛把陳彩魚的話當了稚言稚語,傳達這話時,語氣著不信。
秦元恒心下一。在廖家真千金還活著的況下,陳家人敢冒充廖家真千金,而且還冒充功了,是有些道道。
其中很大分是父王故意誤導廖家派去查證的人。
可誰能說,這不是陳家人的好運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