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要用錢解決?”
聞致言辭中的輕蔑刺痛了明琬的自尊心。十四五歲的姑娘,正是最要強的時候,登時擰起眉,仰首反問:“我救了你,為何不能要錢?”
聞致還想說什麽,但終究隻是深吸一口氣,冷淡道:“若錢能解決,那自然最好。你要多?”
他解下腰間的錢袋,也不掂量,直接將那隻沉甸甸的小袋子丟在了明琬掌心:“不夠我再回去拿。”
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把救死扶傷的大夫當什麽了!
明琬不知道他突然生什麽氣,從錢袋中拿了二錢碎銀,而後將剩下的毫不留丟回了聞致懷中。
聞致一愣,目重新變得探究起來,半晌生道:“就拿這麽點兒?再給你一次機會,除了錢你還想要什麽?”頓了頓,又別過頭道,“我並非賴賬之人,自會想法子……”
明琬想用銀針在他臉上紮十幾個窟窿,氣呼呼打斷他道:“你以為你的命多金貴?什麽‘小戰神’,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混蛋!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你說的,以後各不相幹。”聞致抿了抿,低聲倔強道,“那晚的事,自此揭過。”
並非我薄寡義,是自己提議用錢解決的……
回府的路上,聞致早已打好了腹稿,可不知為何,他心裏一點勝利的筷也無,隻餘一說不清、散不去的抑塞。
聞致萬萬不曾料到,他那滿腹的腹稿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個晴天霹靂砸得暈頭轉向。
“嶽丈嶽母大人已經決定向明家提親了。”
麵對盛怒當前的聞致,沈兆舉手以示清白,“息怒息怒,小致!你的這點破事我可沒告訴嶽父母,隻是和你姐提了那麽幾句……”
“沈兆!!!”
於是四月初的某日,明。
明琬從太醫署中歸來,便見滿院堆放著綁著紅綢緞的箱篋,聞致一錦武袍立在簷下看,姿拔姿容無雙,俊清冷,肅然得仿佛手中捧的不是生辰帖,而是祖宗的牌位。
第84章番外(三)
明琬懵了,頭一個想法是:聞致這是良心發現,覺得深恩難報,決意以相許了?
倒也不必如此!
那樣的高門大族規矩甚多,聞致除了樣貌好些、打仗厲害些,行事為人俱是一團糟,又冷傲又自大,與明琬心中的溫郎君相差甚遠……再想起那天春狩在樹林外的“威脅”,便氣不打一來,才不要和他產生任何醫患以外的集!
想到此,明琬從滿院的箱篋中穿過,小跑著上了石階,仰首看著姿拔的聞致道:“世子還來作甚?這些東西,又是什麽意▲
直覺告訴,聞家人莫名其妙的殷勤態度,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明承遠看了眼略顯張的兒,道:“婚姻之事非同兒戲,還請侯爺容明某考慮過後,再做定奪。”
宣平侯與侯夫人對視一眼,頷首道:“也可。過兩日,還請明公賞臉攜令嬡來寒舍小聚,屆時兩家再細聊。”
聞家人走後,明琬立刻拉住明承遠的袖子,著滿院子類似“聘禮”的箱篋著急道:“爹,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明承遠舒了口氣,板著臉朝明琬道,“你隨我進來。”
“什麽?聞致失……於我?!”
大門閉的廳堂,明琬驚呼而起,不敢置信道:“怎麽可能!!”
明琬想不清聞致為何要這般捉弄陷害自己,居然拿姑娘的清白開玩笑,簡直太可惡了!
明承遠也有些疑,且不論聞致如何,明琬是他養育了十四五年的兒,品最是清楚,不可能做出無茍合之事……更何況,這小丫頭每天應付太醫院的考核還來不及,沒開竅,更不可能做出這等驚世駭俗之事。
“爹也不願相信,但聞家是什麽人?他們那樣的高門大族,焉會拿自己的清譽來開玩笑?”明承遠肅然長歎,“所以,爹來問問你。”
“不是!兒沒有……等等,褥子!”突然,明琬想到了什麽,再回想起聞致這些時日的奇怪言行,心中靈一現,“莫非他……”
那晚,明琬等聞致藥效稍褪後就累得睡著了,大概是夜裏冷,不知不覺就循著溫暖拱上了床榻。當時的裳完好,加之竇未開,本沒有往別想,卻忘了聞致傷口染在褥子上的……
莫非聞致隻記得自己中了藥,不記得明琬潑冷水的事兒,加之醒來看見明琬在懷,褥子上還有,就誤以為是用自己的給他解了春-藥?
啊啊啊氣死人了!這年頭怎麽還有人相信春-藥隻有靠房事才能解?明明幾盆冷水再加一碗甘草水就能解決的事!
他不是文武就的小戰神麽?不是傲視群雄聰明絕頂的聞家世子麽?失沒失他自己沒覺的嗎?
他的智謀是在疆場上用了,所以現在是個傻子不?鬧這樣,可如何收場!
見明琬臉幾經變化,明承遠忍不住問道:“你提到的褥子,是如何回事?”
明琬將那晚的烏龍三言兩語向明承遠解釋清楚,紅著臉氣呼呼來回踱步,灌了一杯涼茶也沒能平複心。
“不行!爹,我得去解釋清楚,不能一錯再錯!”話音未落,明琬已提著擺一路小跑了出去。
“琬兒,勿要衝!”明承遠起追,明琬卻早已跑出大門,不由眉頭皺,不知接下來等待他們父的是福是禍。
聞府。
開門的是個和藹微胖的管事,自稱姓丁,聽到明琬自報的名號,出了“原來如此”的神,忙恭敬將明琬請了進來。
明琬著急,跑出了滿額的熱汗,姿態著實算不上溫婉端莊,但仍不忘整理了一番儀容,努力平複呼吸,有禮有節地問:“我不請自來,已是失禮,管事不用通傳侯爺一聲麽?我可以在門外等的。”
丁管事笑容和煦道:“侯爺和大小姐都吩咐過了,若是親家來訪,不必通傳,直接厚禮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