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有些啞然,臉上也火辣辣燒了起來。是真心謝他,不過上說得再多,沒有實際行,確實沒什麽用,也不知道能幫上他什麽,隻能承諾道:“王爺教導的是,單是口頭道謝確實無用,不過我是真心謝王爺,以後若有我能幫上的地方,王爺盡管提,但凡是我能做的,我定然義不容辭。”
楚宴角挑起一個笑,他了幹的,哼道:“以相許也行?”
他聲音裏帶著一調侃,眉目間的桀驁全化為了意。
蘇皖的臉騰地紅了,紅不自在地抿了抿。
楚宴回頭瞥了一眼,深邃的眸子逐漸轉深,見眼神躲閃,分明是有些惱,楚宴才嘖了一聲,漫不經心收回了視線。
他施施然走在前麵,再開口時,已經是另一副姿態,“既然不行,這種話就說,萬一來個當真的,要求你付出代價,你要怎麽做?難道到時再反悔?你早就不是一個人了,凡事開口前,都要為蘇寶考慮一下,懂?”
說得冠冕堂皇,擺明了在戲弄人。
沒有答,覺得也隻有他這般促狹的人,才會這樣戲弄人。之前接的人都再守禮不過,就算是路上到了,需要問個好,也都是避開目,既不會出言逗弄,也不會有意為難。
也隻有他行事不羈,特意給人出難題。
周圍一時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見並不言語,楚宴便猜到,心底不定在怎麽腹誹他,他無聲笑了一下。
地道裏很暗,盡管楚宴手中舉著夜明珠,也隻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兩人走得並不算快,好在這條路不算太長,很快便走到了分叉口,麵前果然有三條小道,楚宴帶著選了中間這條,隨後又拐了兩個彎,再次遇到個分叉口。
沒走多久,他們便走到了終點,隻見腳下堆積著幾塊石頭,楚宴彎腰了一下其中一塊石頭的位置,隨後便看到麵前的石門轉了一下,楚宴讓先走了出去。
出去後,室的格局像是男子的臥室,蘇皖沒敢多瞧,走到了院子中,小院麵積並不算大,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外麵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院中還能聽到眾位小商販的吆喝聲。
清楚這個模樣出去,應當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自己若是跟著,反而會讓人懷疑,楚宴出來後,便懶洋洋道:“出去就是主街,你辦完事,還從這兒回來就行。”
蘇皖點了下頭,便走了出去。
楚宴也沒再管,又轉回了臥室,怕沒有記住路,楚宴並沒有先走,左右無事,便等了等,他起得早,早上沒睡夠便起來了,這個時候看到床,便又困了,索扯開外袍,睡了去。
織新閣就在主街上。
蘇皖出去後,沒走多久就到了織新閣,店鋪有好幾個客人,分別有人招待著,大概是知曉會過來,柳掌櫃也在閣,正在櫃臺前,低頭撥著算盤,一縷發垂了下來,眼皮都沒抬一下,一如既往地專注。
蘇皖快走到跟前時,才察覺到人影兒。
蘇皖笑道:“柳掌櫃這兒的生意是真不錯,我每次來拿貨,店鋪中都有不客人。”
聲音略顯清冽,含著笑,聽到的聲音,柳掌櫃臉上便帶了笑,抬頭時果然瞧見了悉的眸,雖然又變了模樣,卻是去年曾裝扮過的樣子,柳掌櫃自然認識。
放下手中的算盤笑道:“不過是賺點小錢而已,都是承蒙貴客們的照顧,你要的布料基本都尋到了,年前流行的那一款沒了存貨,不過我這兒有類似的,你若是興趣,我可以帶你去二樓看看。”
蘇皖含笑點頭,“那就有勞柳掌櫃了。”
柳掌櫃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跟在後上了二樓,上了二樓後,才低聲音道:“端芯來得早,剛剛店裏沒有客人,我就直接將帶到了二樓,姑娘快進去吧。”
蘇皖點頭,剛推開門,就瞧到了端芯如今的模樣,為了方便接近彩,扮了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張臉略顯清秀,瞧到蘇皖,眼中就含了淚,連忙就要下跪。
蘇皖一把扶住了的手臂,“都說了不用行此大禮,快起來。”
說著就將拉到了桌子前,一並坐了下來,“有什麽要的事嗎?怎麽又給我傳了口信?”
端芯連忙點頭,“此事事關重要,我怕由柳娘傳話,萬一說不清,姑娘又著急,我最近估計隻能出來這麽一次,就想著還是直接告訴您吧,免得您有什麽問題要問。”
“究竟什麽事?難道跟那位彩姑娘有關?”
端芯點頭,說來也是巧合,本是為了打探消息的安王府,恰趕上安王從江南帶回個姑娘。
這個名喚彩的姑娘,因生得漂亮,長相又肖似蘇皖,乍一出現,便了安王妃心中的一刺,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端芯便尋了個法子去了鳴苑伺候。雖然剛開始隻是當個負責掃地除草的三等丫鬟,在鳴苑待了一段時間後,也算混了個臉。
彩被安王妃罰跪後,便病了一場,在江南待了十來年,乍一來到京城,多有些水土不服,這一病,就總是腦袋疼,喝了幾天的藥也不見好。
見出來納涼時,時不時一下太,端芯便留了個心眼,私下便跟彩的丫鬟了擅長按的事。說自己祖父也時常頭疼,幫著按過不次,時間久了,按得也算得心應手。
端芯便被帶到了彩跟前。按得確實不錯,加上是剛府的新人,彩用起來也算放心,便將提為了二等丫鬟,留在房中伺候,時不時幫按一下腦袋。
在鳴苑待了幾日,端芯就發現了不對勁兒,本以為彩之所以會被安王帶回來,以後肯定要納為姨娘的,誰料,這位彩姑娘竟毫沒有爭寵的心思,每日竟隻顧著吃吃喝喝,哪怕病好了,也天天窩在鳴苑睡大覺,活似個死鬼跟嗜睡鬼,安王也不管。
隻有安王妃找上門時,才會搖一變,一改往日的頹廢,姐姐長姐姐短的,一口糯的嗓音能膩死人,人明眸皓齒又楚楚可憐,長得紮人眼,裏的話也紮人心,安王妃時常氣得牙。
端芯總覺得這姑娘著一子詭異,說是戲也不為過。
仔細打聽了一下,才打探出彩的世,竟是揚州瘦馬,從小就被管事媽媽嚴厲約束著,為了維持住細腰,沒一頓能吃飽,被安王買下後,才徹底釋放天。
倒也是個可憐人。
昨日彩沐浴時,將喊到了浴室,讓幫著按了按腦袋,按好端芯準備退下去時,卻發現彩手臂上有一塊蝴蝶胎記,瞧到這塊胎記時,端芯整個人都呆住了。
出門時還差點摔倒。
聽完端芯的話,蘇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的手臂,“你說什麽?當真是蝴蝶胎記?你沒有瞧錯?”
端芯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臉上除了驚喜還有說不出的心疼,“是,奴婢沒有瞧錯,確實是蝴蝶胎記,跟二姑娘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若隻是形狀有些似蝴蝶,端芯還不會這麽震驚,但是彩上的胎記,卻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跟二姑娘的一模一樣,就算是畫的也沒這麽栩栩如生。
蘇皖眼中滿是驚喜,淚珠兒也順著臉頰砸了下來,眸中又是驚喜又是忐忑,唯恐這是一場夢,“真是妍妍嗎?”
蘇皖是有一個妹妹的,名喚蘇妍,比小了三歲,是三叔膝下唯一的孩子,出生時,生母便難產去世了,蘇三叔一個人,怕照顧不好孩子,就將蘇妍暫時養在了長嫂膝下,誰料竟然出了意外。
孩子在府裏呆著,好端端竟被人走了。
定國公府一直在尋找的下落,十多年來卻一直杳無音信。
這些年,蘇皖不止一次地懷疑妹妹之所以會丟,是二叔夥同拐子將人擄走的。也一直在尋找妹妹的下落,卻始終沒有音訊。
此刻聽到這個消息,驚喜加,一時間淚水縱橫,若是三叔得到這個消息,定然極為開心,“妍妍現在怎麽樣?”
端芯語氣有些含糊,眼睛又止不住的發酸,將蘇妍的事仔細說了一下,包括的一日三餐,作息,脾,最後總結道:“二姑娘吃了不苦,如今倒也算苦到甘來,不過奴婢瞧著與安王倒也不似那種關係,安王至今沒去過房裏,也一副吃喝為大的心態,對安王並不上心,安王妃卻時不時去找茬,姑娘,咱們是不是要盡快把二姑娘救出來?”
自然是得救。
聽完端芯的話,蘇皖便猜到,安王想必已經知道了彩的世,不僅要救,還要出其不意,盡快將人救走才行。
有安王妃在,妍妍呆在安王府本就不安全。
蘇皖心事重重離開的織新閣,一路上渾渾噩噩的,一想到妹妹的遭遇就心痛的無法呼吸,既慶幸還從未接過客,又憐惜自吃的苦,等回到小院時,臉上又掛滿了淚,卻毫不自知。
院中依然沒有人,將門閥好,便了臥室,正打算轉花瓶時,卻突然聽到一個懶散的聲音,“回來了?”
楚宴打個哈欠,坐了起來,隨著他的起,他一雪白的中了出來。
蘇皖嚇得心髒都要停止跳了,本沒想到他還沒走。
轉過時,楚宴已經披上服,下了床。
男人一頭青的發披散在腰間,他五俊,如玉,神還有些倦怠,瞧到蘇皖臉上的淚痕,他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淩厲,瞬間便走到了蘇皖跟前,一把住了的下。
人臉上滿是淚,眼眶也微微泛紅,一看就哭了很久,他自從認識蘇皖,還從未見哭這個樣子,哪怕是那一晚,求饒時,也沒見哭這樣。
楚宴一顆心不控製地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冷,“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
蘇皖連忙了一下臉上的淚,這才發現手竟一片意,本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哭了,瞧到景王再次住了的下,才不自在地朝後躲了一下,“我沒事。”
哭這樣,又哪像沒事的模樣?
見不願意說,楚宴心中騰地升起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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