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這些年很會回憶十八歲之前的事。
因為,十八歲之後都過得不是很快樂,而十八歲之前的歲月又太過好。所以,不敢回憶。
在世界裏。最無法躲避的事,是突然洶湧的回憶。
季晚舒的話。像是突然打開了沈涼記憶的閥門。
是啊。
曾經那些年,認識和顧知衍的人。誰都說,沈涼這麽無法無天。都是顧知衍慣出來的。
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可那些畫麵卻仿佛是在昨天發生一般。
沈涼垂著眼。給自已的杯子裏夾了冰塊,給自已倒了滿滿一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
冰涼的直達腔,心深翻湧熱烈的緒。全都被這一杯冰涼的酒澆滅。
沈涼喝得急,有酒漬沾在邊,用手拭了邊的酒漬。嗓音低低的:“這世上。沒有誰是無可取代的。”
“是啊。”季晚舒眼神複雜的端起酒杯:“就算可以取代,也不該是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垃圾貨給取代掉吧!”
在季晚舒看來。寧願顧知衍旁邊站著的人是沈涼,卻沒想到是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十八線小演員,滿臉的野心和算計,也不知道顧知衍看上什麽。
沈涼淡淡的出聲:“既然能為被選擇的那一個,那應該也是有旁人看不到的優點吧。”
承認,不喜歡蕭文。
可顧知衍選擇了蕭文。所以,不想說蕭文的壞話。
“你是在幫那個人說話?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現在顧知衍都要為那樣一個人讓你停工,你竟然能甘心?”
季晚舒的語氣裏帶著恨鐵不鋼:“沈涼,你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沒和知衍在一起就算了,現在還自甘墮、落?”
沈涼淺淺一笑,將眼底多餘的緒一一掃去,眼神變得明亮簡單:“行了,我的人生目標又不是和顧知衍在一起,你也是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一點,好歹也是個什麽專家……”
“你連我是什麽專家都不知道啊?”
“我為什麽非得知道你是個什麽專家?”
“我都知道你現在是娛樂圈裏的一線呢,去年還是四小花旦之首……”
聽著季晚舒對自已的事如數家珍,沈涼莫名覺得好笑,也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還關注我的啊。”
季晚舒冷冷的掃了一眼,不再說話,埋頭喝悶酒。
酒過三巡,季晚舒就上頭了,醉得不樣子,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到了後麵竟然哭了起來。
整個人坐在地上抱著酒瓶又哭又笑的,狼狽得沒有一點季家大小姐的樣子,可憐得像個小朋友。
“我這輩子就隻喜歡過他一個男人,為了他我努力學習讓自已變得優秀,我連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季晚舒哭哭啼啼的抬頭看沈涼,指責沈涼:“還有你,我對你的事一清二楚,你連讓我是什麽專家都不知道,我是營養學專業!營養學……”
“哦。”沈涼覺得這話越聽越不對勁兒,和季晚舒不是敵嗎?怎麽聽季晚舒這話,好像他們關係好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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