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在家中住了一夜。

第二天，才去找到蕭鉉。

「你怎麼出宮了？」蕭鉉聞訊趕來，意外道。

「陸箏兒死了，皇上準了我三天假期。」

「呃……」蕭鉉了鼻子，笑道：「能多死就此就好了。」

「別鬧！我有正經事跟你說。」

「我很正經啊。」蕭鉉一本正經回道。

「你又皮……」陸若晴抬手要打他，一扭頭，卻看到了連廊上的霍飛歌，頓時尷尬的把手放下了。

霍飛歌的表更加尷尬。

眼神閃了閃，「你們聊，我不打擾了。」

「哎……」陸若晴想解釋幾句的，又想起還有正事，便沒再言語。

「不用理，一會兒就好了。」蕭鉉不以為意道。

陸若晴卻在心裡提醒自己。

現如今，霍飛歌住在九皇子府上，說話作還是規矩點吧。

「都說沒事兒了。」蕭鉉招呼，「走，我們去書房說，那邊僻靜。」

「嗯。」陸若晴心事重重跟著過去。

「怎麼了？真的生氣了？」蕭鉉走到無人，一把將打橫抱起，「小丫頭，心事重重的當心變老太太。」

「放我下來！」陸若晴手捶他，啐道：「我真有要事兒跟你說，別鬧了。」

「行，聽你的。」蕭鉉狠狠親了一口，這才放下。

陸若晴氣笑不得。

到了書房，收斂神說道：「陸箏兒可能沒死！」

「嗯？什麼意思？」蕭鉉臉上笑容褪卻。

「昨天我回去的時候，發現棺材是釘起來的，就覺得不對勁兒，這還沒過頭七呢。後來夜裡緹縈迷暈了下人們，開棺看了，裡面的不是陸箏兒。」

蕭鉉原本玩笑的心思，一瞬間散了。

陸若晴沉道：「我擔心，是賀蘭濯他們做的手腳，把陸箏兒給換了出去。」

「他們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自然是找機會對付我了。」

「就憑區區一個陸箏兒？」蕭鉉不屑道。

「陸箏兒自然不值得人擔心，但是……」陸若晴搖搖頭，眉頭微蹙，「就怕賀蘭濯和賀蘭夫人藉此生事，對了，現在賀蘭媛也放出來了。」

雖然對外說是賀蘭媛就外保醫，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賀蘭媛肯定不會再關回去了。

「看把你愁的。」蕭鉉見張兮兮的，手攬懷，安道：「反正沒有陸箏兒，他們也消停不了，多一個也就那樣了。」

陸若晴卻顯得很是沮喪。

「怎麼了？跟我說說。」蕭鉉輕輕吻，抱著，試圖讓覺得安全一些。

陸若晴沒有回答。

「一個陸箏兒，不至於讓你擔心這樣吧？再說了，雲陸氏的事遲早曝，到時候陸箏兒也聲名狼藉，還能做什麼妖啊？」

「不是。」陸若晴沮喪得很，「是你，你很快就要走了。」

蕭鉉微微一愣。

現在已經三月多了，五月多的時候，漠北會發一場小的戰事。

前世里，舅舅因此傷落下殘疾。

他必須要趕回去。

算上行程，四月底就一定要出發了。

陸若晴嘆氣道：「你在京城，這些人都如此囂張的對付我。等你走了，還不個個出魔爪要吃了啊？到時候，我一個人孤立無援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的真心話。

雖然的確擔心這些，但更主要的，總覺得蕭鉉在這次回莫北以後，霍飛歌肯定不會輕易放他回來了。

也許，就是生離死別。

「傻瓜。」蕭鉉一下子看穿了的心思，低笑道：「怕我不回來了啊？」

「沒有。」陸若晴道。

「既然這麼捨不得我，就乾脆跟我一起去漠北吧。」

「…………」

「咱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只要我在，就沒有人能傷害你。」

陸若晴沉默片刻，搖頭道：「不行，我不能把麻煩丟給哥哥和娘親，他們應付不來，那樣我會良心不安的。」

蕭鉉笑嘻嘻道：「這麼說，你心裡其實願意跟我走的了。」

陸若晴氣得只想捶他，「人家心裡煩難，跟你道惱，你就知道一味的打趣了。」

「小傻瓜，我是想讓你開心點。」蕭鉉低頭吻。

「來。」陸若晴臉紅紅的。

「真的！」蕭鉉抓住的手，往自己口上放，「要不你進去，一，就能到它多麼真誠的在跳了。」

「滾蛋！你還要不要臉……」陸若晴忽然看到窗前影閃過。

愣住，蕭鉉則反映比更快，直接破窗而出。

接著，便是尷尬的笑聲，「飛歌啊，你……，哎，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做什麼？害得我還以為是來了刺客，下次來了出聲兒啊。」

「哐當！」像是什麼瓷掉地上砸碎了。

陸若晴趕出去看。

卻只看到霍飛歌快速離去的背影，以及……，地上打碎了的兩碗甜羹。

看起來，霍飛歌是送甜羹過來的。

但實際上，陸若晴心知肚明，霍飛歌是想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偏生不巧，反而鬧得越發尷尬了。

蕭鉉鬱悶道：「哎，飛歌來京城做什麼？凈添！」

他好不容易和陸若晴有機會親熱，還沒說笑幾句，就這麼把氣氛給打斷了。

陸若晴也很尷尬，「我還是走吧。」

「別啊。」蕭鉉不樂意，「不用管飛歌的，肯定不會再來了。」

陸若晴卻道：「是不會再過來，可我繼續呆下去，你覺得心裡會怎麼想？這兩天我都在家歇著，你得空，過來找我吧。」

蕭鉉想了想，應道：「也行，我先把飛歌給安頓了。」

陸若晴領著緹縈出了門。

因為心尷尬，又覺得出門還沒有逛夠，便順路去了珠寶店。

畢竟人嘛，對五六的珠寶都沒有抗拒力。

掌柜娘子一瞧陸若晴的穿戴，便知道是千金大小姐，手裡肯定闊綽。

因此不餘力，搬了不好東西出來。

掌柜娘子熱介紹道：「這對翡翠鐲子是新到的，綠、飄花，上等的冰種，正襯小姐的好呢。」

「嗯，是不錯。」陸若晴漫不經心的點頭。

「再瞧瞧這個藍田玉的簪子，通都是上等的藍，一丁點兒雜質都沒有啊。」

「還行吧。」

「你瞧，這個金剛鑽的發箍，西洋那邊海上運過來的好貨。」

「有點意思。」陸若晴手拿了，放到緹縈的頭上比了比，「襯你的，好看，也不顯得招搖誇張，還不累贅。」

緹縈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我不要。」

陸若晴直接給別在頭上，「別摘啊，小心掛了頭髮。」

緹縈一臉僵之。

掌柜娘子的臉則更僵了。

好傢夥！買了金剛鑽，竟然是隨手送給丫頭的。

陸若晴想了想，又挑了一對珊瑚手串，「這個送給阿楹。」

和江臨月不是太，不知道喜好，於是就買了一珍珠獨簪，素不挑人，「這個送給江姐姐玩兒。」

「你自己不要嗎？」緹縈問道。

陸若晴一臉苦笑，「你也知道，我現在頭上戴的東西都有定數，哪有機會戴啊？」

前，不能隨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緹縈瞭然的點點頭。

掌柜娘子雖然不知道們說什麼，但見買了這麼多，早就開心得心花怒放了。

陸若晴又拿起那對綠的翡翠鐲子，「這個也包起來。」

想好了，回去送給娘親戴。

「哎，我去給小姐拿檀木盒子。」掌柜娘子歡天喜地的，拿了盒子，仔仔細細包好了。

陸若晴讓緹縈拿著其他的。

自己單拿了那對翡翠鐲子，一邊下樓，一邊忍不住又打開看了看，----漂亮的綠幾乎灼目，飄花卻靈有趣，真是難得。

「陸。」樓梯口，忽然傳來一道清澈的男子聲音。

陸若晴不由抬眸看去。

臉上的淡淡笑容頓時退散，變得冷若冰霜。

賀蘭濯輕笑道：「怎麼陸一見著我，就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