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縈迴道：「我去的時候，只看到薄荷一個人躺在假山裡，但是……」

「怎麼了？」

「那個假山，離薄荷平時經過的道路很近。」

陸若晴眉頭微蹙，分析道：「也就是說，襲擊者在路上擊暈了薄荷，並沒有走遠，而是把就近放在假山裡了。」

緹縈點頭，「是這個意思。」

年楹忍不住道：「這人到底什麼意思啊？打傷薄荷，不圖錢財不圖的。」

陸若晴解釋道：「當時我和緹縈去了會客大殿，見哥哥說話。小合子過來稟報薄荷失蹤，緹縈便去尋找薄荷，離開了我。」

「什麼意思？」年楹還是不明白。

「如果緹縈在，李婉心是絕對撞不到我上來的。」

「啊！這是一個連環計啊！」

「沒錯。」陸若晴點頭，「加上之前驕月公主說了，可以肯定，這一切包括薄荷被人打暈在，都是賀蘭濯一手策劃的。」

年楹氣憤道：「他還能不能幹點人事兒了！」

陸若晴嘀咕道：「奇怪……」

年楹哼道：「有啥奇怪的？賀蘭濯就是天生惡毒，壞種子！」

「不。」陸若晴搖搖頭道：「我是說，賀蘭濯為什麼不讓人直接弄死薄荷？這樣死無對證豈不是更省心？居然還留了薄荷一條命，這沒道理啊。」

年楹嚇了一跳，說道：「這還得非要弄死啊。」

「除非……，下手的人不想讓薄荷死，或者說，不捨得讓薄荷死。」

「你在說什麼啊？」年楹聽得一頭霧水。

「緹縈！」陸若晴來不及解釋，飛快吩咐，「趕去看看小合子是死是活！要是還活著，立即帶來見我！」

「是。」緹縈迅速的去了。

年楹急忙問道：「這又是出了什麼事兒？」

「沒事兒。」陸若晴安，然後解釋道：「薄荷跟一個小合子的太監，經常照面，兩人相的很好。我估計就是小合子被賀蘭濯收買，對薄荷下手，但是……，他又不捨得讓薄荷死，所以就敲暈藏起來了。」

年楹腦子一轉，繼而驚呼，「那現在小合子豈不是危險了？」

陸若晴嘆道：「是啊，看他還有沒有命活著吧。」

所幸陸若晴反應及時，緹縈去的很快，賀蘭濯在翰林院暫時沒來及吩咐人下手，小合子竟然被活著帶回來了。

一進門，小合子就臉慘白跪下。

陸若晴沒有問話，而是對年楹先道：「阿楹，宮裡牽扯的事務和人太多，你聽多了，反倒惹上是非，還是先出宮給大家報個平安吧。」

年楹擔心道：「你理的過來嗎？」

陸若晴淺淺一笑，「我行的，你就只管放心出宮吧。」

年楹琢磨了下，留下來的確不是太合適，再者哥哥還心焦的等著消息呢。

只好起，「行，那自己小心一點兒，我先走了。」

陸若晴把送到門口，依舊讓金嬤嬤門路的領出宮門。

折了回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合子，冷冷道：「你可明白，你放過薄荷一條命，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縣主……，縣主救我！」小合子事後早明白了。

他沒殺薄荷，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證人，賀蘭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跟我去見皇上吧。」陸若晴道。

「啊？」

「我也救不了你，只有皇上聖裁才有你的活路。」

「可是，我害怕啊。」

「不去就得死。」陸若晴毫無的道。

.

到了金鑾殿，等著皇帝忙完了才得見。

陸若晴領著小合子進去，把事起因經過都逐一細說了。

「小合子已經承認，他是賀蘭濯的指使，才會騙走了我的丫頭薄荷，但是卻沒有對薄荷下死手，而是留了一命。」

「據驕月公主所說，這事兒和賀蘭濯有莫大關係。」

「下想，孫妃娘娘和驕月公主都是了蒙蔽，賀蘭濯才是最最用心險惡之人，不能不稟告讓皇上知曉，所以就帶著小合子來了。」

皇帝略有沉默，才問：「小合子，這些都是事實？」

小合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是。」

陸若晴又道：「小合子雖然被人指使，但他一個奴才想必不由己，且沒鬧出人命，所以下就不打算追究他了。」

皇帝目閃爍不定，問道：「你想留下小合子一條命？」

陸若晴回道：「下留不住他的命，所以帶來求見皇上，希皇上能給小合子安排一個妥當的去，算是他放過薄荷命的回報吧。」

皇帝沒有多說什麼，只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陸若晴心裡「咯噔」一下，覺怪異。

按理說，皇帝知道賀蘭濯挑唆后妃和公主，不是應該雷霆震怒嗎？居然這般輕描淡寫，一點火氣都沒有，就讓離開了。

但是想歸想，卻不敢多問就低頭告辭。

小合子可憐回頭看了一眼，又不敢說話，臉驚慌極了。

皇帝忽然道：「把小合子送到永和宮，以後給孫妃當差，告訴，小合子死了，的妃位也就保不住了。」

劉瑾忙道：「是。」

小合子這才三魂七魄歸位。

他驚喜萬分，連連磕頭，「多謝皇上救命之恩。」

皇帝不耐煩的揮手，「退下。」

劉瑾當即了一個小太監，把小合子給送到永和宮去，大殿里頓時安靜了。

皇帝臉沉無比。

賀蘭濯、賀蘭濯……，這個名字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不停在他眼前盤旋。

----濯，洗滌罪惡。

前塵往事像是羽一般撲飛，飄來盪去。

皇帝的整個心都跟著不得安寧。

他忽然站起來，說道：「擺駕，朕要去永和宮。」

劉瑾高聲唱道：「起駕永和宮！」

皇帝離開龍椅走了幾步，忽地頓住，吩咐道：「告訴孫妃，讓派人接賀蘭夫人進宮。」

劉瑾臉一僵，旋即道：「奴才明白。」

皇帝擺駕去了永和宮。

卻沒有見孫妃，而是永和宮後院的一涼亭喝茶。

不久后，賀蘭夫人打扮得娉娉裊裊，嫵照人的過來行禮，「給皇上請安。」

的聲音有一種優雅悅耳的味道。

皇帝聽著卻是心煩，抬眉道：「你們母子兩個消停點兒，別把手什麼那麼長，弄得朕的後宮腥風雨的！」

「喲！皇上今兒是要訓人啊。」賀蘭夫人輕笑道。

口氣輕慢，姿態悠閑的在對面坐下，本沒有半點對君王的畏懼。

皇帝不悅道：「你到底想怎樣？非得跟陸若晴沒完沒了？朕不是跟你說了，陸若晴朕留著還有用，你就先別折騰了。」

賀蘭夫人莞爾一笑，「行啊，那皇上把媛兒放了吧。」

皇帝卻道：「賀蘭媛傷了九皇子是大罪，關在牢中十年，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

賀蘭夫人卻是冷笑，「怎麼著……，你弄死了媛兒的爹，現在連兒也不放了嗎？非得讓媛兒死在大牢里，才甘心啊。」

「不要胡說！」皇帝當即雷霆震怒。

賀蘭夫人扭了臉，涼涼道：「什麼上了九皇子殿下？憑著蕭鉉的手，上沙場千軍萬馬都傷不了他，媛兒派的三腳貓就能傷他了？不過是自己唱一出苦戲，好讓媛兒獲罪罷了。」

皇帝冷聲道：「賀蘭媛行事跋扈歹毒、謀人命，總不是假的吧。」

「那又如何？」賀蘭夫人麗的面容有些扭曲，譏諷道：「皇上能做上今天這個位置，難道不是踏著千萬條命上來的？」

皇帝頓時無言了。

賀蘭夫人像是起了氣，一聲聲質問，「你的哥哥們是怎麼一個個死的？霍太后又是怎麼死的？皇帝能夠擁有今天獨天下，都是怎麼來的？都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