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之後,學子們都紛紛退散了。
陸若晴為前,並不能上前去追著哥哥說話,依舊呆在龍椅旁邊。
看著太監們把試卷一份份糊好名字,然後收了上來。
皇帝看著厚厚一沓,輕笑道:「朕這兩天可有得忙了。」
陸若晴則是想著哥哥的那一份卷宗,心裡祈禱著,希哥哥文章寫得順利,此次殿試之後能順理章仕。
哥哥做了,以後就不用再仰仗渣爹了。
娘親也有了安穩依靠。
陸若晴等皇帝離開,方才告退。
之後,便是焦灼的等待,每天都是茶飯不思的。
金嬤嬤見狀道:「縣主不必如此憂思,你哥哥既然能考中春闈第八名,自然是有真才實學的人,此次一定蟾宮折桂的。」
陸若晴笑笑,「但願借嬤嬤吉言吧。」
三天後,殿試放榜。
陸若晴還沒有派人去看,吉祥就先過來報喜,「恭喜惠縣主!你哥哥中狀元啦!」
「啊?」陸若晴聞言愣住。
吉祥又重複了一遍,「你哥哥中狀元了!」
「狀元?」陸若晴還是覺得不真實,有點消化不過來。
在的預期裡面,哥哥只要能殿試通過做進士就行。
如果績好,進前三甲,哪怕撈個探花噹噹也是好的。
----完全沒想過哥哥會中狀元!
陸若晴喃喃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吉祥笑道:「惠縣主這是高興的都糊塗了。」
金嬤嬤拿了紅包出來,給了吉祥,笑道:「多謝吉祥公公專門走一趟。」
吉祥收了。
金嬤嬤又問:「榜眼和探花是誰?」
吉祥回道:「榜眼是姜倫,探花是賀蘭濯。」
「賀蘭濯?」陸若晴不由醒神。
吉祥的目閃了閃,沒問和賀蘭濯認識與否,只是笑道:「探花的確是賀蘭濯。」
陸若晴「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的心思微沉。
這麼說,賀蘭濯會和哥哥同朝為了。
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不過,陸若晴暫時沒去糾結這些,哥哥中了狀元是大喜事!高興的很呢。
恨不得馬上找親近的人分。
偏偏現在不能出宮,見不到娘親,哥哥還沒有封也見不到,還有……,離京去找表妹的蕭鉉。
陸若晴的心瞬間低沉。
蕭鉉在邊的時候,覺得他黏糊,總是沒沒臊的纏著。
可是不在邊,……又想。
特別是想到,蕭鉉是去找他表妹霍飛歌的,心裡就更七上八下了。
也許吧,斷了更好。
陸若晴忍不住忿忿想著,狠心不再想他。
.
但是,卻不乏有人在想著。
姜倫中了榜眼,第二名,姜家自然是歡天喜地的。
姜夫人略略有些憾,說道:「之前春闈你的名次更好一些,沒想到殿試這關,居然讓陸慕白拔了頭籌,做了狀元。」
姜倫是一個斯文君子,謙虛道:「陸兄的才學的確是不錯的。」
姜夫人忍不住嘀咕,「我看啊,皇上現在對陸若晴聖眷隆重,都封惠縣主了。指不定啊,這個狀元是看在陸若晴的面子上,才給陸慕白的。」
「娘,這種話可不能說!」
「我……」
姜倫急了,「且不說,陸若晴對我幾次三番的相救,陸兄又是真有才學之人。單說皇上定下的三甲次序,怎麼可以非議?」
「好啦,好了。」姜夫人嗔怪道:「我就是在你面前嘟噥幾句,不會跟別人說的,更不會傳到外頭去的。」
姜倫這才略略放鬆,又道:「能夠進行殿試的學子們,才學大都不分伯仲。之前春闈我也沒進前三名,這次估是僥倖了皇上的眼,所以點了榜眼。」
姜夫人卻道:「在娘眼裡,你的才學是最好的。」
姜倫聞言不由笑了,「在兒子眼裡,娘親也是最好的娘親。」
母子兩個言語溫馨無比。
姜倫回了房間,卻忍不住想起了陸若晴。
陸慕白能做狀元,真的是因為陸若晴的緣故嗎?就算是,他也沒什麼意見。
陸若晴幫他續上了腳筋,幫他化解了李婉心危機,可以說是他的再生父母。
別說讓一個狀元給陸慕白,就算把命舍了,都是應該的。
姜倫忍不住微微臉紅。
他現在沒辦法見到陸若晴,又按捺不住心,便去了陸家。
陸慕白見到他很高興,笑著打趣,「姜榜眼來了。」
姜倫笑道:「恭喜陸狀元。」
兩人既是同窗好友,私也不錯,且都是喜歡讀書的才子,自然言談趣,說起來便是沒完沒了。
不免說到陸若晴。
陸慕白自嘲道:「我聽到外面的傳言了,都說是我妹妹聖眷隆重,會討皇上的歡心,所以皇上才會點了我做狀元。」
姜倫安道:「世人就喜歡以訛傳訛,陸兄是有真才學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陸慕白笑了笑,「隨便別人真麼說,反正這個狀元啊,我是厚著臉皮坐定了。」
「哈哈,陸兄豁達。」
「倒是探花……」陸慕白說到這個不由遲緩,目微閃,「之前還真沒想到,賀蘭濯竟然也是有真才學的人。」
姜倫輕輕點頭,也是慨,「是啊,以後就要同朝為了。」
當天下午,皇宮裡就有聖旨傳出。
陸慕白封了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姜倫和賀蘭濯封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其餘的進士則並非都馬上封,有人緣的就安排到翰林院的,也有外派做知縣的,剩下的人則是等著候補看機緣了。
.
賀蘭府中,一派花木蔥蘢的景象。
樹蔭下,賀蘭濯穿了一襲雪白的長袍,正在風雅的扶琴。
賀蘭夫人長吁一口氣,「現在好了,你也算是正正經經的了。行走宮中,拜訪朝臣,都是明正大的,不用再給皇子做伴讀了。」
那口氣,彷彿給皇子做伴讀委屈了兒子。
賀蘭濯手上一點都沒有停頓,繼續琴,琴聲淙淙好似林澗小溪水,讓人心曠神怡。
賀蘭夫人卻很煞風景,問道:「李婉心的事安排好了吧?不必急在這幾天,一定要找個恰當的時機,做得自然一些。」
「知道了。」賀蘭濯一曲奏畢,方才回道。
「可憐你那妹妹。」賀蘭夫人輕嘆。
十指纖纖,都染了明艷猩紅的蔻丹,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凌厲和狠辣。
但語氣卻很輕,「媛兒進了大牢好幾個月了,也該放出來了。」
賀蘭濯挑眉,「娘親又在安排什麼?」
賀蘭夫人曼聲笑道:「等你安排李婉心的事功,打擊了陸若晴,咱們就讓陸箏兒在大牢里鬧事,再給接著一次打擊,雙擊必中!」
「娘親想好辦法了?」
「還沒有,你先把李婉心的事辦好吧。」
「是。」賀蘭濯輕聲應道。
他不自的想起了陸若晴。
的雙眸生的極,顧盼生輝、寶流轉,像是一泓沁人心脾的甘泉,又像是早晨純潔無暇的珠兒,讓人過目不忘。
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賀蘭濯忍不住輕笑。
等到陸若晴被李婉心污衊的時候,倒要看看,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賀蘭濯回了自己屋子。
找來下人,問道:「李婉心那邊安排妥當了沒有?」
下人回道:「看管李婉心的張婆子貪財,又糊塗,給了些銀子就樂開了花。說是放李婉心回李家半天沒問題,早點回來就。」
當然了,實際上李婉心並不是要回李家。
只是騙張婆子罷了。
賀蘭濯輕笑,悠悠道:「李婉心這次出去以後,不論功失敗,都肯定是不能讓在回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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