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了緹縈進來，吩咐道：「上次葯香打算扔掉的那些毒人蔘呢？拿出來，正好給我那好祖母送過去，讓給姑姑補補子。」

緹縈眸一閃，「你確定？」

陸若晴淺淡輕笑，點頭，「確定。」

----和雲太君私下算是撕破臉了。

雲太君給娘親下毒，反手讓陸箏兒臭名昭著，接著，陸箏兒又被姜倫害得斷裂腳筋，這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

早點撕破了臉也好，以後大家省事，免得見面還要假裝溫馨慈孝。

很快，雲太君收到了東西。

小丫頭不知裡面是什麼，只照吩咐回話，「大小姐說，聽聞姑子不適，所以把這個給老太太，讓給姑補一補子。」

難道是……

雲太君臉微變，心裡更是有了猜疑。

當即冷吩咐，「打開。」

嬤嬤上前掀開蓋布，裡面躺著一個黑漆盒子，再打開，是一堆白花花的參片兒。

----正是之前剩下的有毒參片！

雲太君氣得渾發抖。

失聲尖，「給我扔了！扔出去！」

嬤嬤嚇得趕拿了出去。

因為怕隨便扔了，被人撿去吃掉出事兒，乾脆丟火盆里全部燒了。

雲太君臉霾重重，喝斥道：「來人！把葯香來！」

葯香被人帶來。

雲太君摒退丫頭，厲聲問道：「我不是讓你把參片理掉了嗎？怎麼會又被若晴拿出來？還專門送到我的面前，向我示威！」

葯香一頭霧水，驚慌道：「我……，我扔了啊。」

「扔了？扔了怎麼會又出現？」

「我不知道。」葯香嚇得，只知道痛哭流涕的磕頭。

本不知道，當天出門扔東西被掉了包。

雲太君自然就更想不到了。

因此見葯香否認，只當葯香是當面撒謊抵賴，不由怒火中燒，「賤婢！當著我的面還敢撒謊？把拖下去，打！給我狠狠的打！」

葯香嚇得磕頭，大喊道：「老太太！老太太饒命啊！那些參片我真的扔了！我不知道怎麼又有了，也可能……，可能是大小姐另外買的啊。」

雲太君聞言一愣。

難道真的是葯香扔了有毒參片，陸若晴又找了一份，故意來氣？倒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那又如何？

雲太君惱火的看著葯香，怒斥道：「就算參片的事你辦了，可是箏兒呢？你為什麼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說揀了箏兒的藥材？你看見了，扔掉不就行了？」

葯香不敢說出真相。

但是又不能不解釋，瑟瑟發抖，哽咽道：「我也想扔掉的，可是緹縈發現了，我不敢當著小姐的面撒謊啊。」

「緹縈？你說若晴買回來的那個丫頭？」

「對！是。」葯香聲道。

雲太君回想了一下，緹縈來到陸府的時間，好像是在很久以前了。

不由豁然心驚！

這說明，陸若晴很早就在做準備了。

而那時候，對若晴還算不錯，若晴為什麼要防備榮德堂？難道發現了什麼端倪？這讓雲太君越想越是不安。

偏偏又只是猜疑，沒有證據。

雲太君只能憋在心裡，焦慮煩躁，連著好些天睡不安生。加上有了年紀，沒幾天，整個人就迅速蒼老了一圈兒。

.

這天下午，緹縈進來回道：「榮德堂又請大夫了。」

陸若晴沒有在意，「是給陸箏兒看腳的吧。」

「不是。」

「那是老太太子不好？」

「是，也不是。」緹縈低聲道：「聽說原本是給老太太請平安脈的，後來說雲陸氏近日照料陸箏兒累著了，也不舒服，就讓大夫順道給診了脈。」

「給雲陸氏診脈？」陸若晴眼中一閃。

「嗯。」緹縈點頭，又解釋，「你不是說，要嚴盯著雲陸氏的靜嗎？所以回稟一聲。」

陸若晴沉道：「繼續盯雲陸氏。」

緹縈應道：「好。」

是蕭鉉邊的暗衛，只服從命令，從來不需要詢問為什麼。

陸若晴則陷了長久的靜默。

雲陸氏真的是累病了？還是……，和前世一樣懷孕了？算算時間，還真的和前世時間有些吻合，前世雲陸氏也在這個時間段病過。

只是，前世的不曾多想罷了。

陸若晴不聲。

決定先靜觀其變，如果雲陸氏真的懷孕了，一定會有所作的。

天黑時分，陸孝瑜剛從國子監回家，就被榮德堂的人去了。

緹縈問道：「要不要打聽一下？」

陸若晴擺手道：「不用，我心裡有數。」

起，去了娘親顧氏的房間。

顧氏並沒有真的中毒，不過為了對外遮掩，大多數時間還是躺在床上休息。

「娘。」陸若晴淺淺一笑，坐到床邊。

「這些天一定累著你了吧？」顧氏心疼道。

「沒有。」陸若晴搖搖頭，依偎在娘親的邊，「倒是娘，為了陸箏兒的事折騰，應該多加休息才是。」

顧氏微笑道：「我已經都快休息的發霉了。」

陸若晴笑了笑，說道：「前幾天總是下雪，等天晴了，我陪娘在院子里逛逛。」

「好。」顧氏慈的點頭，又問：「陸箏兒那邊怎麼樣了？我聽說，你祖母也病倒了，今兒還請了大夫過去。」

「陸箏兒麼？呵呵，的腳休想復原。」

「若晴，你可不能冒險啊。」

陸若晴解釋道：「娘，我不用冒險做什麼。姜倫那一套手段下來，陸箏兒已經耽擱了最佳治療時間，金嬤嬤請的太醫又是中規中矩，不會有奇跡的。」

「陸箏兒會殘廢？」

「殘廢未必，但是落下殘疾是肯定的。」

「怎麼個殘疾法？」

「一瘸一拐唄。」陸若晴想象了一下畫面，不由笑了，「到時候啊，陸箏兒就像那不倒翁一樣，左右搖擺，也是一個逗人笑的樂子。」

顧氏忍不住也笑了。

是子良善，但是對於想要謀害命的陸箏兒，是不需要良善的。

「夫人，老爺來了。」丫頭在外稟道。

陸若晴頓時臉一變。

娘親吐這麼多天，渣爹都沒有過來看，更別說陪伴了。

今天突然過來，莫非和雲陸氏有關？難道真是猜測的那樣，雲陸氏有了，渣爹又想來騙娘親同房，然後讓娘親假懷孕？

想到此，陸若晴臉上不由一陣霾。

陸孝瑜走了進來，「哎，若晴也在啊。」

陸若晴欠，「爹。」

明面上，還是的做好兒的規矩。

陸孝瑜道：「正好你在，晚上一起吃個飯，說說話。」

陸若晴沒有答應，反而問道：「爹，我聽說榮德堂請大夫了？是誰不舒服？」

「你姑姑……」陸孝瑜說了一半卡住，咽了咽口水，才道：「你姑姑這段時間照顧箏兒，累得不輕，所以讓大夫開點安神方子。」

「祖母沒病？」

「嗯，你祖母還好。」

陸若晴聽了這話，一顆心頓時微微發涼。

也就是說，今天請大夫的主角是雲陸氏，而不是雲太君！

再者，既然雲太君沒有病，雲陸氏要只是普通不適，為何渣爹一回來就被去？這件事表面上看起來沒問題，卻經不起細細推敲。

「你這幾天子怎麼樣？」陸孝瑜問道。

「還好。」顧氏敷衍回了一句。

「我先回去了。」陸若晴不想這個時候面對渣爹，免得緒起伏，反倒出端倪，因此不等回應就翩然離去。

陸孝瑜有些不悅，「這丫頭，越大越沒規矩了。」

不過呢，他也就是順口說一說，並沒有多做計較。

一則，是得罪不起兒了。

二則，今天是過來籠絡顧氏的，不好發作。

陸孝瑜和顧氏一起用了飯。

陸若晴回了自己屋子，吃飯時心不在焉，一直讓緹縈派人盯著娘親那邊。

夜深沉，緹縈進來回道：「老爺在夫人房裡歇下了。」

「哐當！」陸若晴將茶碗重重墩在桌子上，銀牙咬，眼中寒陣陣，看起來彷彿是要把人撕碎片！但，卻不說話。

緹縈眼裡閃過驚訝之。

這是怎麼了？陸若晴渾殺氣陣陣的。

不就是陸孝瑜留宿，和顧氏睡在一起了嗎？夫妻倆天經地義啊。

陸若晴臉上的寒霜一層層褪去。

片刻后，平靜道：「讓人盯著，看今天晚上要不要熱水。」

緹縈微微尷尬，「這也盯著？」

做兒的，盯著父母行不行房？說出去簡直匪夷所思。

陸若晴沒法跟解釋，也不想解釋。

揮揮手，「去吧。」

緹縈一臉尷尬告退下去。

陸若晴合著服，躺在床上，不言不語也不睡覺。

半個時辰后，緹縈進來悄聲道：「夫人房裡要熱水了。」

陸若晴便閉上了眼睛。

果然！肯定是雲陸氏懷孕了！

渣爹重複前世的手段，假裝和娘親歡好，然後欺騙娘親懷孕，……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給娘親吃什麼髒東西。

就算不能真讓娘親十月懷胎大肚子，但起初喜脈肯定要有。

這樣才能讓娘親深信不疑。

渣爹，他不是人！娘親的都這樣虛弱了，還折騰娘親！還和雲陸氏聯合起來，騙娘親懷孕，再用難產崩害死娘親！

他前世間接害死了娘親，今生仍舊不改，……沒有這樣的畜生父親！

----父分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