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淑妃自然要給兒子一個面子。
於是順著他的話,笑道:「正是呢,難得陸小姐又是這般聰明伶俐,不如送我出去吧。」
陸若晴自然從善如流。
桓王作為兒子,也要跟著一起恭送娘親的。
走齣戲樓,蘇淑妃卻對他道:「還有好些賓客在看戲,你走了,他們就覺得沒意思了。你先回去,讓陸小姐送我就好了。」
桓王遲疑了下。
蘇淑妃不由打趣兒子,「怎麼著?怕我難為陸小姐啊?」
桓王笑道:「母妃說笑了。」
「回去吧。」蘇淑妃揮揮手,然後笑著招呼陸若晴往前走,「我這一輩子呀,就恨自己沒有生一個心的閨,兒好啊,那可是娘的心小棉襖。」
明顯就是客套話罷了。
陸若晴當即順著桿子往上爬,一臉激道:「淑妃娘娘,以後……,你把我當兒就是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宮人都趕低頭。
蘇淑妃更是笑容僵住。
這個陸小姐到底怎麼回事?之前在宴席上,還看十分聰明伶俐,又有骨氣,這會兒怎麼臉皮如此之厚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還是說,這才是的真實面目。
陸若晴存心想讓蘇淑妃厭惡,自然要裝作一派輕浮,且沾沾自喜的模樣,「淑妃娘娘,你別覺得我是在胡說,這都是有緣故的。」
蘇淑妃角微翹,「哦?什麼緣故?」
陸若晴假裝一臉模樣,低低聲道:「桓王殿下說了,明天……,明天他就進宮去找皇上說話,要冊封我為側妃呢。」
蘇淑妃頓時臉大變!
什麼?兒子居然心急這樣?為了陸若晴,明天就要進宮去請旨冊封側妃了?這簡直不像是兒子會做的事,真是荒唐!
蘇淑妃並不知道,桓王以前和陸若晴的集,還以為今天第一次見面呢。
桓王這麼急,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而陸若晴的輕狂和小人得意,更是不能忍!
偏偏陸若晴還火上澆油,故作激,「娘娘你說,等我做了側妃就是你的兒媳,是不是就和你的兒一樣了。」
蘇淑妃呵呵的笑,「是啊,不錯。」
真是放肆!
且不說,陸若晴還不是的兒媳,便是……,那也不可能和兒一樣!
這個陸若晴,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不行!決不能讓兒子迎娶這等輕狂的側妃,以後出門鬧了笑話,簡直丟人現眼!
但是兒子現在正一門心思火熱著,不能直接反駁,還得斟酌應對。
蘇淑妃沉不語起來。
陸若晴生怕效果還不夠,又繼續作。
喜滋滋的道:「娘娘,你喜歡什麼花樣的圖案,我給你做點荷包、香囊吧?再不然,做幾塊手帕也使得,算是我的一片孝心。」
孝心?還真把自己當兒媳閨了啊?
蘇淑妃心裏簡直火冒三丈,面上還保持微笑,「等我想想,回頭再告訴你。」
陸若晴忙道:「娘娘,那你回頭可別忘了啊。」
「不忘、不忘。」蘇淑妃恨不得啐一口,忍了又忍,才能保持臉笑容不變,「我這就要上馬車回宮去了,你也會回去聽戲吧。」
陸若晴笑著點頭,「好的,娘娘慢走。」
蘇淑妃一肚子火氣上了馬車。
陸若晴還在下面揮手,拔高聲音道:「娘娘慢走!娘娘……,等你想好了花樣子,千萬記得人告訴我,我的綉活可好了。」
蘇淑妃氣得臉都黑了。
掀起車簾子,狠狠瞪了宮一眼,低聲斥道:「還愣著做什麼?趕走。」
宮急忙揮手,「快!淑妃娘娘回宮。」
陸若晴站在後面探頭看著,心下笑不已。
很清楚,蘇淑妃肯定被的輕狂樣子氣壞了。
可是,即便回頭蘇淑妃找桓王告狀,也說不出一個正經理由。
桓王聽了,最多是覺得有點急切罷了。
所以,蘇淑妃多半不會告訴桓王。
因為說了,桓王不會在意,倒好像蘇淑妃在挑撥離間,蘇淑妃可不想和兒子離心離德。
估著,蘇淑妃會另外想辦法,阻止桓王請封側妃的念頭。
並且……,神不知鬼不覺。
陸若晴放心的轉回去了。
回到戲樓,年楹正在焦急的盼著歸來,急道:「你可算回來了。」
陸若晴拉著,湊近耳語,「妥了。」
年楹不解,「什麼意思?」
戲臺上正咿咿呀呀的唱得熱鬧,十分嘈雜,倒是沒人聽得到們說什麼。
陸若晴稍微避開了陸箏兒,耳語道:「我剛才冒冒失失的去找蘇淑妃,又一路說了許多況的話,讓把我當兒一樣看待,肯定把氣壞了。」
「啊?你真……」年楹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膽大。」
陸若晴低聲輕笑,「我聽說自己要做側妃了,激一點,忙著討好淑妃娘娘不行啊?反正也挑不出錯,就是不喜歡我的輕狂罷了。」
年楹聽得一陣無語,半晌才道:「行啊,真有你的。」
陸若晴回頭,看見陸箏兒豎起耳朵子傾斜,想要努力的聽,便不再多說。私下了年楹一把,問道:「戲唱到哪兒了?」
年楹會意,轉而跟說起了戲,「正唱著趙五娘和丈夫離別十年,又見面了。」
陸箏兒見聽不到什麼。
只好歇了心思,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嗑瓜子,吃水果,左顧右盼的看起戲來。
戲臺上又唱了兩出。
戲班子的人集上臺謝幕,總算結束了。
桓王笑道:「今日為了本王的生辰,讓諸位累了。」
眾人趕忙奉承道:「今日酒佳肴、歌舞妙,又有德坤班的戲曲,真是託了殿下的福,才有此等啊。」
「是啊,一飽眼福和耳福。」
「榮幸之至。」
大家客套了一番,再三道謝,方才陸陸續續的從戲樓離開。
然而戲樓寬闊,從戲樓出去的九曲十八折連廊卻很細窄,一時間不免有些擁堵。
人群里,有人忽然驚呼起來,「哎呀!誰踩了我的腳?!」
接著,又有人喊道:「別推我!」
混之中,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見陸箏兒跌跌撞撞的衝出人群,像是被人用力一把推到了竹橋邊,眼看就要失足落水!
「救命!」陸箏兒驚慌喊道。
剛巧姜倫也在竹橋邊,被一撞,竟然也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撲通!撲通!」就聽見兩聲水響,濺起兩團雪白的大浪花,陸箏兒和姜倫一起從竹橋上掉了下去,了一對兒落湯。
眾人見狀都驚呆了。
陸若晴也是吃了一驚。
年楹看了看,再看看水裏撲騰大的陸箏兒,先是震驚,繼而出恍然大悟的神。
趁著人群混,趕拉著陸若晴到旁邊,低聲急問:「這就是步搖的事兒?」
陸若晴勾了勾角,嘲笑道:「自然是了。」
年楹怒道:「想害命啊!這也太惡毒了吧。」
陸若晴卻搖搖頭,「這麼多人,死不了,但是……」指了指水裏,「你看,保不齊和哪個男子落一,回頭可就說不清了。」
年楹更加惱火了,「呸!這就更噁心了。」
「噓……」陸若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管了,咱們岸上看熱鬧就行。」
「救命,咕嘟嘟……,救,咳咳……」陸箏兒在水裏不停掙扎。
「救我!」姜倫同樣也不會水。
桓王在岸邊臉沉。
今天是他的生辰壽誕大喜日子,怎麼凈出麼蛾子?好不容易把蕭鉉給送走了,陸箏兒和姜倫怎麼又掉水裏去了。
他心裏火大得不行,厲聲斥道:「都傻了?趕救人!」
其實,王府下人早就反應過來了。
但是,並非每個人都會水,去會水的婆子和侍衛,自然耽誤了一會兒功夫。
等把陸箏兒和姜倫撈上來的時候,兩人都快沒氣兒了。
陸若晴醫湛。
但這種時候,是絕對不會去摻和的。
陸箏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死了,那也是雲太君自作孽不可活!活下來就算運氣吧。
「快傳太醫!」又有人大聲喊道。
有人在給陸箏兒和姜倫腔的積水,又翻過來控水,拍了好幾下。
姜倫先「哇」的一聲,吐出水來。
陸箏兒則是臉慘白如紙,折了半天,才猛地一聲嗆咳,「咳咳、咳……,撲!」吐了一小口水出來,看著有了呼吸,人卻昏沉沉的說不出話。
有人驚呼道:「好了,好了,都還活著。」
姜倫一臉痛苦之,皺眉道:「我的腳,疼……,好像被什麼東西劃破了。」
桓王沉道:「趕把他們送到客房安置。」
於是,下人找來藤條椅,抬著陸箏兒和姜倫分別送往客房。
陸若晴靜靜的看著眼前一切。
的目很毒辣,一個個的搜尋賓客臉上的神,最終發現有個人目閃爍,鬼鬼祟祟的趁著混想要悄悄離開。
陸若晴留意看了對方一眼,記住長相。
並且,發現對方穿著打扮都很寒酸,不像是哪家公卿豪門的公子,倒像是……,的心思微微一轉,對方應該是德坤班的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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