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媛雖然沒有搶到前幾名,但是看到未婚夫得了第三,也覺得與有榮焉。
不顧男有別的規矩,裝作一派天真,走了過去,「倫哥哥,你的這首詩真不錯啊。」
姜倫微微有些不自在,眾人都看著呢。
好在今天人多,賀蘭媛又是他的未婚妻,明正大的說幾句話也不過分。
他自持謙遜,客套禮貌的回道:「我的詩也就平平罷了,不如桓王殿下遠矣,就連陸兄也比我高出幾分。」
賀蘭媛聽到前面還沒什麼。
比不過桓王殿下,不算丟臉。
但是聽到「陸兄」二字,不由面一變,打量著陸慕白問道:「你也姓陸?」
方才顧著替未婚夫姜倫高興,都沒留意第二名的姓名。
陸慕白禮貌道:「是的,在下姓陸。」
賀蘭媛看看他,再看了看對面的陸若晴,指著問道:「是你什麼人?」
陸慕白回道:「那是舍妹。」
賀蘭媛頓時鼻子冷哼,撇了撇角,「難怪了,原來是一家人啊。我說……,怎麼就,都那麼出風頭呢。」
陸慕白斂道:「這位姑娘,和我們陸家有過節嗎?」
「陸兄。」姜倫搶先賠不是,說道:「賀蘭小姐有口無心,你別計較。陸兄和令妹的才都是有目共睹的,能人者,自然應該讓大家知道。」
他說得十分客氣,又圓了場。
陸慕白也不好再做指責,便道:「姜公子的詩也是不錯的。」
賀蘭媛當即哼道:「比你好一千倍!」
陸慕白並不願意和子爭口舌。
剛才也是因為賀蘭媛辱到了妹妹,才忍不住質問。
現在見賀蘭媛發作小兒脾氣,只是淡淡道:「我知道,在你眼裡,姜公子的詩比我要好一千倍。」
他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話。
賀蘭媛卻聽出了辱的味道,不由惱火,「什麼在我的眼裡?就是在別人的眼裡,倫哥哥的詩,也要比你好一千倍。」
陸慕白點頭,「行,你說是就是吧。」
賀蘭媛聽了越發火大,「什麼我說是?本來就是!」
「賀蘭媛!」姜倫只覺得丟臉不已,忍無可忍,「今日詩詞高低,淑妃娘娘和兩位已經評定,我是第幾就是第幾,你不用在這兒給我金!」
不嫌丟人,他還嫌丟人呢。
「你怪我?」賀蘭媛一臉不可置信,氣得都是抖的,「倫哥哥,我是幫你說話啊。」
「幫我?你是存心讓我難堪吧。」姜倫惱道。
明明淑妃娘娘和兩位都評定了,大家也都公認了,賀蘭媛偏要過來鬧這麼一場,又什麼意義?這樣就顯得他才高了?
誰都看得出陸慕白謙和有禮,賀蘭媛胡攪蠻纏,連帶著他這個未婚夫也一起丟臉!真是夠了。
賀蘭媛紅了眼圈兒,氣道:「你……,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行行行,我知道你好心了。」姜倫只想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強忍了,忍著沒有發脾氣,「賀蘭小姐,宴席快要開始了,你趕回去坐好吧。」
賀蘭媛氣得咬牙,「你攆我?你居然攆我?」
「撲!」陸箏兒看了半天熱鬧,沒忍住,一下子就笑出聲了。
這下子,頓時讓賀蘭媛找到了出氣筒。
不想對姜倫大發脾氣,對陸箏兒卻沒有任何顧忌。
當即風風火火的沖了過去,質問道:「你剛才笑什麼?你還有膽子笑話我?」
陸箏兒畢竟是去過天牢的人,也學了幾分聰明。
於是故作茫然的眨眨眼,驚訝道:「我哥哥做詩得了第二名,我不能高興嗎?」
賀蘭媛怔了怔,才明白是說陸慕白,不由譏笑,「你哥哥?誰是你哥哥?」
陸箏兒笑道:「都說了是第二名呀。」
「可笑!」賀蘭媛譏諷,因為討厭陸箏兒,方才已經把對方底細打探清楚,「你一個庶,也好意思說那是你哥哥?」
陸箏兒頓時垮了臉,目惱火,「你這話什麼意思?!」
賀蘭媛撇道:「就是說你不配!」
陸箏兒快要氣死了。
陸若晴本來不想管的。
可是眼見眾人目看了過來,不得不開口道:「賀蘭姑娘,在我們陸家,不管嫡出庶出都是兄弟姐妹,可能和賀蘭家不一樣吧。」
陸箏兒聽了這話,頓時樂了,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出聲來。
賀蘭媛則是愣了半秒,繼而炸,「你說我們賀蘭家沒有規矩?!好大膽子!」
陸若晴淡淡回道:「我說錯了嗎?我們家裡的確不分嫡出庶出,都是兄弟姐妹,我哥哥自然也是箏兒的哥哥,沒說錯啊。」
陸箏兒難得跟姐姐意見一致,附和道:「是啊,姐姐。」
賀蘭媛先在姜倫那裡挫,現在又被陸家姐妹一致對外住,不由氣得紅了眼圈兒,跺腳哭道:「你們都一起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年楹在一旁聽了半天,忍無可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找茬,以為周圍的人都是瞎子嗎?煩人!」
賀蘭媛道:「就是你們在一起欺負我。」
「滾!」蕭鉉順手拿起一個果子,就直接砸了過去。
「啊,我的頭。」賀蘭媛頓時捂住了額頭,那酒杯飛來力道奇大,疼得眼冒金星,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來,「痛、痛……,啊,好痛啊。」
蕭鉉斥道:「你還讓不讓人清凈了?什麼玩意兒?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之前賀蘭媛咋咋呼呼的時候,桓王和蘇淑妃、慕容長雅一致無視,都是恍若不聞。
但是現在,鬧得蕭鉉大發脾氣,就不能不管了。
桓王當即吩咐道:「來人,扶賀蘭小姐下去休息。」
----這便是攆人了。
賀蘭媛只覺得滿心委屈,又是丟盡臉面,恨不得鑽到地裡去。
「賀蘭小姐,這邊請。」王府丫頭上前攙扶,拖離開。
賀蘭媛當然不想走。
可是,不敢得罪兩位皇子。
再加上周圍的賓客們都看了過來,議論紛紛,難堪不已,只能委委屈屈的退下了。
年楹低聲道:「這下耳子可算清凈了。」
說著,忍不住看了看蕭鉉。
方才……,和賀蘭媛爭執的時候,九皇子殿下砸了賀蘭媛,算是幫嗎?心下覺得自己想多了,可是又忍不住,心跳總是莫名的快了幾拍,像是小鹿撞。
很快,宴席正式開始,各的菜肴流水一般的呈上來。
陸若晴想著蕭鉉和桓王,有點食之無味。
年楹也是心不在焉。
只有陸箏兒化解了打油詩危機,還氣走了賀蘭媛,心很是不錯,加上宴席上的菜式又很,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陸若晴斜眼看,啃剩下了一碟子的脆蝦殼,不由蹙眉,「太多了。」
陸箏兒聞言一愣。
趕看了看周圍賓客,再看看自己,蝦殼起碼是別人的三、四倍,頓時不自在起來。
不過看向賀蘭媛空的位置,已經沒人,又鬆了一口氣。
要是賀蘭媛看見吃了這麼多,肯定又是一頓嘲笑。
還好,還好,賀蘭媛走了。
陸箏兒不由看了看蕭鉉,又看看桓王,心底生出一抹酸意。
姐姐長得漂亮就是好。
不說年熙一直對姐姐獻殷勤,就連兩位皇子,彷彿都一起看上了姐姐,真是可恨啊!不過嫉妒之餘,又忍不住有一點小小興。
對呀!要是一位皇子看上姐姐,那是的福氣。
那兩位都看上呢?怕就是麻煩了吧。
陸箏兒眼裡閃過一抹驚喜之。
但是今天這種場合,學得跟賀蘭媛一樣沒規矩,去皇子跟前挑唆是非,是沒那個膽子的,只能先按捺下了。
心裡琢磨著,回頭有機會在煽風點火吧。
陸若晴並不知道,旁邊陸箏兒的這些齷齪鬼心思,也沒空去管。
只想宴席早點結束。
不然同時面對蕭鉉和桓王,實在是太煎熬了。
酒席過半,又有一群歌姬舞姬前來獻藝,弄得花團錦簇的,加上不停的有人奉承桓王和蘇淑妃,整個場面熱鬧喧嘩。
陸若晴只覺得吵得慌。
四下隨意掃過,目落在了蕭鉉的手上。
他一直沒怎麼吃菜,倒是手上酒壺不停,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個不停。
陸若晴想起他前世醉酒,中了迷藥,以至於發生了後面一系列的驚天醜聞!雖然今天不是那個時間點,但是看他這麼喝個不停,還是微微皺眉。
「怎麼了?」正好蕭鉉的目看了過來,輕佻道:「陸小姐是覺得我喝得太多,所以在擔心嗎?要不……,替我喝兩杯?」
這話簡直有些無禮了。
陸若晴本就不好回答。
偏偏蕭鉉此刻有了幾分醉意,心又不好,一雙烏黑的眼睛盯著不放,「陸小姐,我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啊。」
周圍的人都是尷尬不已。
蕭鉉卻是目如火,順著酒勁兒,不停的朝著陸若晴升騰燃燒!
前世的他喝醉了,也中了迷藥,他們倆差錯的在了一起。
可是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