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楹瞪大眼睛瞧了又瞧,心跳莫名快了幾拍,有些張,不自的捂住了心口。
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在狀元樓的時候,九皇子殿下穿了一鐵盔甲,又佩著劍,所以覺更多的是害怕。
今天九皇子殿下臉上帶笑,頓時……,覺不一樣了。
年楹的心微微盪起一層漣漪。
的臉有點不自的發燙,不由手了,怕被人看出來。
「你怎麼了?」陸若晴輕輕推,低聲道:「怎麼看起來恍恍惚惚的?想什麼呢?」
年楹的搖搖頭,「沒什麼。」
陸若晴心裡有事,並沒有留意年楹的那點小緒,於是沒再多問。
的目,落在桓王和蕭鉉的上。
兩人正在寒暄客套。
桓王笑得客氣,「聽聞九皇弟抱恙,原以為必定在休養,卻沒想到竟然親自過來了。」
蕭鉉笑道:「六皇兄的壽誕,自然要來的。」
桓王臉上出一擔憂,「九皇弟,不妨事吧?」
「咳咳。」蕭鉉掩面咳了兩聲,擺手道:「不妨事,橫豎只是坐著說話吃飯。」
桓王微笑道:「那好,九皇弟先座吧。」
可是……
坐哪裡呢?這還是一個問題。
原本是沒有蕭鉉位置的。
蘇淑妃看出了場上的尷尬,旋即站起來。
婉然笑道:「你們兄弟倆在一起喝酒,坐在一剛剛好,我去和姑娘們坐一好了。」
「不用。」蕭鉉當即拒絕。
蘇淑妃笑容微僵。
蕭鉉解釋道:「淑妃娘娘是長輩,哪有長輩給晚輩讓位置的道理?六皇兄又是今天的壽星翁,自然更不能讓了。」
這個說法倒也合合理。
蘇淑妃還在客套,「話雖如此,但你終究是客,還是和你六哥坐一起吧。」
「多謝淑妃娘娘的好意,真不用了。」蕭鉉笑得客氣,但是並不接蘇淑妃的安排,而是朝著桌子末尾遙遙一指,「那裡空著,我就坐那兒,正好和六皇兄對飲趣。」
蘇淑妃和桓王都是臉一僵。
眾人更是尷尬不已。
對飲趣?今天的桌子可是十張列,這首尾的距離,都有足足三丈之遙了。
----說話聲不大點都聽不清啊。
蕭鉉卻恍若不知,大搖大擺的,徑直走到了桌子末尾,吩咐道:「搬張椅子過來。」
賓客們怎麼敢讓九皇子殿下等啊?當即有人讓出椅子。
蕭鉉也不在意,袍子一,徑直就坐下了。
陸若晴覺渾不自在。
這……,蕭鉉和的距離太近了啊。
心下忍不住想,這人不是故意的吧?不過繼而覺得不可能。
蕭鉉哪有那麼無聊,專門找個位置挨著坐?真是想多了。
「若晴、若晴。」年楹小小聲道:「九皇子殿下就在旁邊哎。」
陸若晴「嗯」了一聲,沒說話。
年楹則是臉上滾燙,已經激的說不出更多的話了。
「現在離午時還早,不急用膳。」桓王站在宴席首端,聲音清朗。
「不急,不急。」眾人紛紛附和。
桓王接著道:「在座不是飽讀詩書的青年才俊,就是通詩詞的閨閣蕙質,今日有緣聚在一起,不如就來個賦詩會吧。」
蘇淑妃率先給兒子捧場,笑道:「如此甚好,我也能夠一飽眼福了。」
眾人紛紛附和奉承。
「久聞桓王殿下才出眾,無人能敵,今日總算可以見識一番。」
「今日一定好好欣賞。」
「卻不知,子中誰的才更加出眾?怕是慕容小姐吧。」
這話落到了陸若晴的耳朵里,不由心神一震。
是啊,這種場合的第一,其實都是按份來排序的。
在眾人眼裡,桓王是最最尊貴的第一人,故而詩詞是男子中最好的。
而慕容長雅,為榮國長公主的兒,份最高,自然是子中最出眾的。
前世的,怎麼就傻乎乎的去爭了第一?
慕容長雅豈不丟了面子?豈不厭?就連蘇淑妃,也會一樣不待見啊。
桓王讓人端來了韻牌,笑著說道:「今日以梅蘭竹為題,自選韻牌,大家各自一展所長吧。」
陸若晴本無心做詩。
不過……,又在心裡自嘲一笑,或許今日繼續拔得頭籌,得罪慕容長雅和蘇淑妃,正好可以避開做桓王側妃呢。
「姐姐。」陸箏兒有些焦急,「我……,我不太會做詩。」
陸若晴現在心煩意的。
哪有空搭理陸箏兒?看一眼,淡淡道:「不會,就趕琢磨去。」
再說了,現在肯心平氣和的跟陸箏兒坐在一起,只是不想鬧騰罷了。
但是,並不代表忘了之前,忘了陸箏兒幾次三番的陷害!
陸箏兒居然找求助?這是假裝好姐妹,裝多了,裝得自己都糊塗了吧。
「可是……」陸箏兒還想再說。
「去去去!」年楹不悅道:「自己想去,別嚷嚷,反倒打擾我做詩了。」
陸箏兒恨恨的抿了。
片刻后,就見王府丫頭捧著韻牌過來。
蘇淑妃不做詩,桓王了第一個,接著便是蕭鉉第二個,故而送到了桌尾。
「九皇子殿下,請翻韻牌。」
蕭鉉隨手拿了一塊兒,左右看了看,說道:「我這個人天拿刀弄槍的,不會做詩,勉強做了也是人笑話。」
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都有些張了。
桓王殿下讓大家做詩,九皇子偏偏說他不會,這是兩位皇子要打擂臺嗎?可是,誰都得罪不起啊。
宴席桌子對面,桓王的眼裡閃過一寒意。
做什麼?蕭鉉今天專門來搗嗎?!
先是突然到來打宴席,然後拒絕母妃讓座,非要自己去了桌尾坐下,現在又直說不會做詩。
桓王強忍了怒意,勉力笑道:「九皇弟不想做詩也沒關係,等下做裁判,評判大家做的詩正好。」
蕭鉉懶洋洋道:「我評判,怕是要糟蹋了大家的心了。」
桓王氣得眉頭直跳,冷笑道:「那九皇弟打算如何呢?」
「唔……」蕭鉉著韻牌,忽然站了起來,走到陸若晴的面前停下,「我看這位姑娘長得冰雪聰明、蘭心蕙質,一定很擅長詩作賦,就替我做了吧。」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賓客們都紛紛看向陸若晴,各自竊竊私語。
「莫非九皇子殿下看上了這位小姐?要不然,為何單獨點名啊?」
「嘖嘖,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大人兒。」
年熙則是大驚失。
他要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陸慕白拉住了。
至於桓王,臉則是晴不定,彷彿隨時都可能下一場大雨!
----現場氣氛越發張。
「怎麼了?」蕭鉉勾起角,目灼灼的看著陸若晴,「這位小姐,不願意為我效勞?還是說……,看不起我?」
「不敢。」陸若晴趕回道。
「拿好了,趕做詩吧。」蕭鉉把韻牌往懷裡一扔,作無比輕佻。
「九皇弟!」桓王實在是忍無可忍,三步兩步,快速走了過來。
「六皇兄怎麼了?」蕭鉉故作不解問道。
桓王氣得鬢角青筋直跳,指責道:「你好歹也是天潢貴胄的皇子,怎麼能大庭廣眾之下,跟一個姑娘家為難?」
「哦,我讓做詩就為難?」蕭鉉一臉不理解。
賀蘭媛見狀,故意挑事兒說道:「九皇子殿下為何突然找做詩?哎呀呀,是不是陸小姐先暗送了秋波啊?」
桓王冷冷一眼掃回去,厲聲道:「閉!」
賀蘭媛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
「桓王殿下。」陸若晴擔心局面越發尷尬,趕忙說道:「今天是你大喜的壽誕好日子,應該開開心心才對,不值得為這點小事計較。」
桓王對著,臉稍微緩和些許,「你要是不想做……」
哪知道,他還沒有說完,蕭鉉就接話道:「這位小姐好沒道理,說什麼計較?難道是我為難你了?橫豎都是為了六皇兄道賀,你做詩,我做詩,有區別嗎?」
桓王臉又沉了下去,「九皇弟,你有完沒完?!」
蕭鉉瞪大眼睛,「我可是為了六皇兄道賀的,怕出醜,才讓這位小姐幫忙的啊。」
桓王鶩道:「九皇弟!」
陸若晴實在不想局面失控,當即道:「桓王殿下、九皇子殿下,詩我已經做好了。」
眾人聞言都是驚訝。
從蕭鉉把韻牌丟給到現在,不過片刻,更不用說還是這種尷尬的氣氛下,居然就說自己做好詩了?簡直堪稱曹植七步詩啊。
陸若晴當然沒有這麼厲害。
但是,不妨礙把前世做好的詩拿出來一用,輕輕道,
「一任天下芳菲盡,梅花香自苦寒來。
寶劍鋒從磨礪出,試問英雄今何在?」
眾人聽完,臉上紛紛出驚訝之。
年熙當即帶頭鼓掌,大聲道:「好!好詩!」
要不是礙著滿座的賓客,以及桓王,他只怕要說一大片恭維的話了。
賓客中,也不乏捧場的,「這位小姐才思敏捷,大氣不凡啊!絕非尋常小兒格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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