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則聽到顧苒的自言自語,輕咳一聲：“額，這個吧，話不能說的這麽絕對。”

顧苒：“唔？”

丁則：“得看前友是什麽時候談的,如果是兩個心智的年人,談一場跟你說什麽都沒做，這就有點糊弄人了。”

“但如果是兩個學生呢，我覺得還是有可信度的。”

“我高中也跟隔壁班生悄悄早過,學校管得嚴僅限於每天用眼神暗送秋波，一直到後來分手連個手都沒拉過。”

顧苒抓著前的安全帶,聽後點了點頭，又慢吞吞補充一句：“可是我們學校管得又不嚴。”

國際學校，其實老師本都不管學生談不談。

丁則：“……”

果然，不用想也知道跟季時煜有關。

他歎了口氣，說：“那就看跟你說這話的人了唄，花言巧語的男人裏說出來的話就不能信，經常騙人的男人也不能信。”

顧苒沒吱聲。

季時煜連話都不怎麽講,花言巧語這詞跟他搭不上邊。

從前除了在床上狗了一點外，別的方麵倒也沒騙過？

顧苒看向車窗外。

顧苒的廣告宣傳片一共拍兩天，第二天遊戲公司的人負責也來了，專門來看看他們的廣告宣傳片拍的怎麽樣，看到前麵幾個拍完的鏡頭都表示不錯。

顧苒給《聖靈江湖2》拍廣告宣傳片的消息放出去，數目龐大的遊戲已經在狠狠地手期待了。

其實這次想要《聖靈江湖2》代言的還有一個最近比較火的小花,知道《聖靈江湖2》要出來的時候經紀人主給遊戲公司發了不照片覺得小花也能詮釋好星瑤這個形象,隻不過最後經過遊戲公司高層的開會商討，還是一致決定選了顧苒。

小花那邊似乎不怎麽高興,畢竟主屈尊降貴跟一個主播搶代言，覺得遊戲公司應該毫無異議地選才對,結果最後卻輸了。

為此小花工作室還“有意無意”發了幾條涵意味十足的微博，說什麽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結果還比不上某公主。

“公主”最近是顧苒的明碼，雖說直播間不這麽了，但各大八卦論壇娛樂吃瓜號都喜歡用這兩個字代替，畢竟之前跟豆的一場紛爭，公司鐵撐腰的“貓爪小公主”，“信博小公主”的頭銜已經深人心，甚至還有很多“一公主靠的到底是什麽關係”的帖子。

顧苒看了小花工作室的涵博，努努。

自己沒被選上就隻能在這兒玩涵，才不會去對號座。

於是今天顧苒還沒開始拍，大部分時間隻在貓爪發主播態的，還特意在微博上發了張現場綠幕的照片，配字“開始啦~”

開開心心地又涵回去，專門給人添堵。

顧苒發完微博，把手機給丁則，過去化妝間做造型。

今天跟一起做造型的還有另一個生，隻不過跟唐宋一樣，是場景裏不臉的背景板工人。

因為原著裏星瑤隻是主之一，還有另一個主，今天要拍原著中星瑤各種親眼看著男主和另一個主談說的場景，也是全書中全程星瑤的地方。

顧苒提前看過分鏡腳本，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什麽，甚至覺得隻有一分半鍾的廣告安排這些節有點無聊，還不如多拍幾個打怪場景來得熱燃，但當真正開拍的時候，看到唐宋和搭檔親的互，某一個瞬間，卻突然有些恍惚。

臉上原本的那抹隨意落下來。

搭檔也是電影學院的學生，明顯比昨天的專業的多，微笑著親倚在唐宋肩頭。

腳本裏寫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看自己喜歡的人與另一個人親。

顧苒愣愣地站著。

原以為自己會不了這種節，直到眼前的場景突然與的某些回憶重疊。

仿佛在某個夏日的午後，學校全是嬉笑吵鬧，食堂咖啡廳，高年級季時煜和顧銘景他們那幫人聚在一起，秦文依坐在季時煜邊，跟他的朋友聊天，也是這樣靠他的肩。

秦文依似乎看到了，看見秦文依的口型在“阿煜”，看的眼神餘裏帶著笑意。

攝影棚空氣安靜。

導演坐在監視口，看到顧苒現在臉上的表。

這個鏡頭他本來隻打算用大全景帶過，畢竟拍臉拍表對顧苒演技要求太高，明顯是沒有這個演技的。

然而今天顧苒的表現卻讓人大出意料，站在那裏沒多久，臉上的緒就逐漸湧現出來，傷心，無助，委屈，以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痛苦。

導演又驚又喜，趕示意攝影師直接切近景拍臉，每一個緒都渾然天。

這個鏡頭拍完，導演激稱讚顧苒做的很好，甚至誇有表演天賦。

顧苒臉上卻沒有被稱讚後高興的表，費力地扯了扯角，似乎想要笑一笑，可是並沒有笑出來。

並沒有什麽表演天賦。

丁則走過去，到顧苒緒的低落。

“沒事吧？”丁則問。

顧苒搖搖頭：“沒事。”

今天的幾個鏡頭全是星瑤，星瑤的回憶裏，全是旁觀者。

無數次看著喜歡的人和另一個人甜在一起，再到最後萬箭穿心而死。

跟昨天唐宋靠近時還要不由自主往後躲一下的形不同，今天顧苒所有鏡頭全都拍的出奇順利，導演坐在監視後麵各種花式誇，說終於把覺找對了，幾個遊戲公司過來的負責人看後也都非常滿意。

隻有丁則，看著被威亞吊起來拍萬箭穿心的顧苒，總覺得今天緒不太對。

由於今天的拍攝出奇順利，結束時間比預計的還要早兩個小時。《聖靈江湖2》的廣告宣傳片兩天全部拍完，隻等後期做特效。

顧苒一拍完就默默去卸妝換了服，因為今天休息不直播，回程的路上顧苒突然對丁則說：“丁則，我們去吃飯吧。”

丁則：“好啊，想吃什麽。”

最後丁則據顧苒的指示，找了家不遠夜市路邊攤吃烤串。

丁則對著正在跟老板娘點餐的顧苒扶額：“我還以為你專門跟我說吃飯，是要去吃什麽高檔餐廳法國大餐。”

顧苒：“那沒意思。”

食和幾聽啤酒被老板娘一起送上來。

丁則看看啤酒又看向顧苒：“你能不能喝？”

顧苒拉開啤酒拉環，仰頭灌了一口：“其實我酒量好的。”

跟丁則了一下：“幹杯。”

夜市不一會兒人便多了起來，吵吵鬧鬧的十分有煙火氣，丁則看到顧苒沒怎麽吃東西，也不說話，啤酒倒是喝空了兩罐。

他起了兩個話題想要聊聊天，可惜顧苒似乎不怎麽想聊天，每次都隻是敷衍地“嗯”兩聲，然後繼續喝把啤酒當可樂。

“我說你別喝酒啊。”丁則終於看不下去，放下手中的翅，抓住顧苒又準備去開另一罐啤酒的手。

他發現顧苒臉已經開始有些紅：“別喝了，你要是喝醉了我今晚還得把你弄回去。”

顧苒搖搖頭：“誰，誰要你把我弄回去。”

“我才沒醉。”

丁則對著說話突然都開始結了的顧苒，趕把剩下一罐啤酒從手裏出來：“你這沒醉？”

“我真的沒醉，”顧苒抬頭看向丁則，丁則才發現眼眶鼻頭都紅紅。

顧苒用手背了眼睛，絮絮叨叨：“我跟你講，我沒有醉，但是我，我最會裝醉了。”

“你也覺得我醉了對不對，但是我，嗝，真的沒有醉。”

丁則：“你踏馬這我沒醉我把名字倒過來寫。”他沒想到放喝了兩罐啤酒結果就了這個樣子，頓時開始頭疼。

他有些生氣，想起今天一整天顧苒緒似乎都不太對：“有什麽不高興的你說出來啊，說出來說不定別人還能幫幫忙，你一個勁兒悶著做什麽，悶著就有人理你了？”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兇了點，正準備再補兩句安的，突然聽到一聲清晰的啜泣。

丁則嚇了一跳，看到顧苒吸著通紅的鼻子，鼻涕先流下來。

顧苒抱著一個空酒瓶：“沒有人理我。”

丁則：“我……”

顧苒：“我告訴你一個。”

丁則：“什麽？”

顧苒著丁則，說話時濃濃的鼻音：“我曾經也沒醉，我騙他說我醉了，他相信我醉了，就把我帶走了。”

“我不想騙人，可是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顧苒低頭，眼淚吧嗒掉在桌麵上。

“為什麽喜歡一個人是這樣呢，好難啊，我不想再難了。”

“為什麽我連拍個廣告都是多餘的那一個。”

丁則看著緒上湧的顧苒，表詫異，沒想到跟他說的會是這個。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他”，應該是季時煜吧。

他了兩張紙巾給顧苒：“你覺得你現在醉了嗎？”

顧苒遲鈍地搖頭：“沒有。”

沒醉才怪。

丁則心裏想著，沉沉吸了口氣：“你先坐好。”

他起去打了通電話。

季時煜趕過來的時候，丁則正拖著搖搖晃晃的顧苒從夜市裏出來。

季時煜走過去，丁則見到季時煜，把一整晚哭一會兒笑一會兒還說一會兒的顧苒過去：“您跟說說吧。”

“謝謝。”季時煜手接過顧苒。

顧苒迷迷糊糊中覺自己轉了個圈兒，一抬頭，發現眼前的人麵容悉。

季時煜低頭了聲：“苒苒。”

顧苒先是微張著，表略茫然，直到現實跟腦海中的樣子逐漸重疊。

那個被秦文依靠著的人，那個隻能遠遠仰，卻又帶給希的人。

別人說季時煜幫你，不過是順手罷了。

他可能連你什麽名字都不知道。

幫你隻因為你是他家司機的兒，你卻自作多當了真，因為一點點施舍出來的好，死心塌地地暗一個連你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一整天的酸楚，那麽多的緒，在切切實實看到這個人後轟然暴發。

丁則聽到顧苒終於放聲哭出來。

他搖搖頭，走遠了一點，不去聽兩個人說什麽。

季時煜試圖抹去顧苒臉頰上的淚，聽到顧苒大哭著說：

“你為什麽喜歡秦文依，不喜歡我。”

季時煜嗓音酸：“沒有。”

顧苒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哭的像個孩子：“你們都喜歡秦文依，可是我討厭，我真的好討厭。”

終於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甚至都不敢說自己討厭秦文依，不敢說秦文依讓不舒服，因為當所有人都喜歡那個人，甚至當你最喜歡的人都喜歡那個人的時候，隻有你一個人討厭，這時候你的討厭似乎都了一種錯誤，是你的錯誤。

季時煜把顧苒擁進懷裏，眉宇痛楚：“對不起。”

顧苒哭得很兇，曾幾何時也像這樣埋在季時煜肩膀上哭過，隻是那晚說了什麽，記不得了。

顧苒：“一有秦文依你就不要我了，我好累，我好難過，我也不想要你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季時煜著顧苒後腦，從沒有過一刻像這樣希時倒流。

“我要你，我隻要你。”他在耳邊一次次地說，直到顧苒哭聲漸弱。

季時煜略分開兩人距離，了一塌糊塗的臉。

“這次你記得。”他說。

顧苒淚眼朦朧地仰頭，季時煜先親了親額頭，再到鼻尖，最後把吻烙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