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公挾持了太后,一步步退出議政殿,之後便被他安排守在議政殿外,只許進不許出的衛軍給包圍了,明晃晃的刀對著他,等候皇上吩咐。
太后從被挾持起,就一句話都沒有說,像是被人毒了嗓子,說不出話來了一般。
但清韻肯定,興國公沒有毒啞。
被衛軍團團包圍,興國公可就指著太后離開皇宮,甚至離開京都了,太后是他唯一的希,他希太后害怕了,然後開口,向皇上求饒,讓皇上放他走,當然了,他更希太后將先太子被殺一事的真相說出來,讓安郡王能名正言順的登基稱帝。
可是太后,就是一句話都不說,沒有呵斥興國公,更沒有向皇上救命,好像生無可了一般。
信任了幾十年的骨兄弟為了皇位挾持,要的命,而竟然為了這樣一個禽不如的人,迫了親生兒子二十年,還把兒貶到封地吃了六年多的苦頭,將所有的疼都給了先太子和安郡王,哪來那個臉面去跟皇上和長公主求救?
太后從小生慣養,進宮之後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生的皇長子很快就被封了太子,地位穩固,無人可與之相比,先皇過世后,又了太后。
除了先太子的死,給了沉痛的一擊之外,太后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頭,更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威脅命的時候,尤其這個人還是最信任的手足。
可太后不求救,皇上和長公主又怎麼忍心太后被人挾持,有命之憂呢?
朝廷以孝治國,就算這麼多年,太后做錯了,可畢竟是皇上和長公主的親娘,不救,天下人都會皇上和長公主的脊梁骨了。
皇上穿著龍袍,他抬起手來,示意衛軍退下,然後道,「興國公,放了太后,朕網開一面,給你一次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機會,不牽連你族人!」
言外之意,只要興國公的命,而不誅九族。
皇上這樣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可興國公又怎麼會滿足呢。
沒錯,皇上是許諾只罰他一個,但他並不想死!
還有不牽連他的族人,不過是不殺了他們,可沒說還留著興國公府,更沒有說鎮南侯也饒了他們,流放千里,過著人人欺凌的生活,對那些吃慣了山珍海味,穿慣了錦繡羅裳的世家子弟來說,流放對他們來說,比死了更痛苦,那才是綿綿無盡的折磨。
況且,他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不到最後一步,誰又知道鹿死誰手?!
皇上給的機會,興國公不屑一顧,他只抓著太后的頸脖,狠狠地用著力,因為呼吸阻,太后蒼白的臉漸漸的變得青紫,狠狠地抓著興國公的胳膊,手上雍容華貴的護甲,掉落在青石地板上,傳來一陣清脆之聲。
覺太后要斷氣了,皇上喝道,「讓他們走!」
鎮南侯當即皺眉道,「皇上,你這是在縱虎歸山!」
興國公手裡還有十萬大軍,一旦放他走了,他勢必會捲土重來,雖然他並沒有什麼勝算,可一旦他投鼠忌,投靠了北晉或者南楚,對大錦來說,可就是一場無法預料的災難了啊。
為了一個瞎了心眼的太后,就拿天下人的命來開玩笑,鎮南侯覺得皇上太衝了。
可皇上堅持,「讓他們走!」
獻老王爺嘆息一聲,朝鎮南侯搖頭,讓他別再做無謂的阻攔了。
現在鎮守邊關的是興國公府二老爺,不論興國公去不去邊關,邊關都會起戰,何必為了留下興國公,讓皇上良心不安呢,雖然太后這麼多年做錯了,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幫皇上,已經是難得了。
皇上已經為了先太子的死,愧疚了二十年,頹廢了二十年,難道接下來二十年,要活在有能力救,卻沒有救太后的影里嗎?
如果能讓二十年前叱吒風雲的「瘋王」回來,別說放掉一個興國公了,就是十個,他也願意!
獻老王爺都不反對了,鎮南侯冷冷一哼,袖子一甩,轉走了。
軍副統領手一揮,那些軍很快就撤退了,興國公就拽著太后的脖子,一步步下白玉臺階。
走了幾十步后,太后的另外一隻鞋也掉了,還有頭上的簪,髮髻凌,狼狽不已。
一步步退走,皇上和百遠遠的跟著,直到退到皇宮大門。
皇宮外,有幾百護衛等候在那裡,那都是興國公的心腹,接應他的。
興國公出了皇宮,那些護衛就將他包圍在中間,到這時候,興國公才放開太后,不過還是有兩個護衛抓著太后,太后連掙扎都做不到。
興國公遠遠的看著徒步出宮的皇上,問道,「安郡王呢?」
護衛忙回道,「奉國公爺之命,已經護送郡王爺出京了。」
興國公大鬆一口氣,安郡王出京了就好,但是很快他眉頭又皺了,道,「寧太妃還在寧王府,屬下派人去接應,不出來……。」
興國公試圖想通過聖旨讓皇上禪位這事,雖然勝算不小,但失敗的可能也大,一旦失敗,再留在京都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寧太妃那麼聰慧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樣危險的事呢?
本來寧太妃昨晚就想逃了,等安郡王順利登基了,再回京也不遲,只是寧王府里有皇上的暗衛,雖然名義上是保護若瑤郡主和寧王妃,可寧太妃知道,那些暗衛更是看著的。
如果夜不歸宿,或者讓嬤嬤裝扮的樣子回王府,必定會惹人起疑,到時候打草驚蛇就不妙了。
左右權衡,寧太妃還是回寧王府了。
寧王府里有若瑤郡主和寧王妃,要想逃,挾持們,絕對能逃得掉。
只是一大清早,吃粥的時候,忽然碎了碗,然後就一直心神不寧。
寧太妃有預,今兒宮會失敗,就開始局促不安了,讓人去找若瑤郡主來。
若瑤郡主昨晚貪,吃了一碗冰淇淋,早上起來有些鬧肚子,正心煩著呢,加上寧太妃找,從來就沒有好事過,若瑤郡主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寧太妃沒轍,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讓嬤嬤假扮在屋子裡大發脾氣,則打扮嬤嬤的模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府。
而且很功過的混出府了。
可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混出府的時候,因為太心急,太害怕了,一出來就跑的快,然後和一賣貨郎撞上了。
多年的習慣害死人啊,寧太妃發脾氣了,罵了一聲,「混賬!」
然後,出府買糕點,正一蹦一跳的回府的綠兒聽見了。
是看著那「嬤嬤」跑,然後撞上了賣貨郎,結果賣貨郎沒罵人,先罵了,寧王府的嬤嬤就了不起啊,就可以蠻不講理了嗎?!
宸王府的丫鬟對寧王府的下人有很深的敵意。
綠兒就準備上去幫那賣貨郎說句公道話了,如果必要的話,還會幫那賣貨郎掐架。
可是走近了幾步,綠兒眼睛就睜大了,那嬤嬤看著有些眼啊。
一般時候,跟著清韻出門的都是大丫鬟,綠兒雖然在王府的地位和青鶯們差不多,但年紀偏小,給人一種稚,蔣媽媽不許跟著清韻出府。
正常況下,綠兒是不認得寧太妃的,可誰讓寧王府和宸王府挨著了,走過路過的多了,見到寧太妃也就不稀罕了。
當然了,綠兒還不敢確定那嬤嬤就是寧太妃,只覺得太像了。
就多看了兩眼。
寧太妃許是發現綠兒看了,帶著一個小丫鬟就趕走。
綠兒就一路目送走遠,看的太神了,以至於沒發現自己站在大路中間,擋著逸郡王和明郡王的路了。
逸郡王認得綠兒,他趴在馬背上,道,「你這丫鬟比爺還霸道啊,人來人往的路上,你哪站著不好,偏要站在大路中間,爺是傷未愈,不然爺真的要騎馬從你頭上過了。」
綠兒臉一紅,趕解釋不是故意的。
逸郡王著遠,問道,「我看你對那老嬤嬤很興趣啊,你娘啊?」
綠兒恨不得罵人了,要是娘那麼討人厭的不講理,寧願自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敢頂撞逸郡王,就道,「那嬤嬤好像是寧太妃,我不敢肯定,但越看越像是。」
逸郡王,「……。」
明郡王,「……。」
兩人當時就互一眼,然後逸郡王就笑了,「你快去,不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說。」
「你怎麼不去?」明郡王沒有在大街上抓人的習慣,就算寧太妃裝扮嬤嬤,也不妨礙他們什麼事。
逸郡王兩眼一翻,「我要不是屁疼,我還懶得使喚你呢,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啊。」
明郡王只好認命得騎馬去抓寧太妃了。
把寧太妃逮著了,抓進了宸王府,兩人方才繼續進宮的。
也是寧太妃太倒霉了,沒有讓人在王府外接應,怕耽擱時間,所以就自己出來了,以為只要出了王府,到安王府是件輕而易舉的事,誰想到小裡翻船了。
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出寧王府呢,還不會有人疑心。
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寧太妃其實在宸王府里關著。
聽護衛說沒有找到寧太妃,興國公眉頭皺的的,因為挫,所以興國公心頗不爽,他當年就叮囑過,對寧王多些疼,那畢竟是他的外甥,沒有了太子之位,原本就委屈了,還這樣對他,如果聽了他的話,對寧王多一些疼,哪怕是偶爾的噓寒問暖,也不至於會被人看出不對勁來!
多年的算計,就毀在了手裡,現在計劃失敗了,還待在寧王府,等死嗎?!
興國公對寧太妃很信任,雖然寧王府里有皇上的暗衛在,但寧太妃要真的想逃出來,還沒人能攔得住,昨晚就商議了,如果真的失敗的話,會想辦法逃出來,或許已經出來了,只是護衛沒有找到而已。
興國公對寧太妃很相信,再加上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實在沒那心思再去找了。
他想著必須儘快趕到邊關才能安心。
抓著太后,興國公上了一駕馬車,然後就往城門跑。
看著馬車跑遠,逸郡王拍清韻的肩膀了,「你沒興國公下毒?」
「下了,」清韻點頭。
逸郡王角了,「怎麼還不毒發?」
清韻有些凌,拜託,今兒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事好麼,如果知道,就帶劇毒在上了。
既然給人下毒,自然是那種慢慢反應,至不能讓人知道是下毒的吧,不然還下毒做什麼?
能給興國公下毒就不錯了,還怪磨蹭。
「還有多久毒發?」逸郡王子急,忍不住了。
清韻斜了他道,「還要半個時辰。」
逸郡王,「……。」
馬車,興國公著太后,他沒有為方才綁架太后而道歉,只道,「你隨我一起去邊關,等安郡王登基了,你就是太皇太后。」
太后笑了,白皙的脖子上,一圈淤青,格外的刺眼,「太皇太后?我若是太皇太后,寧太妃又是什麼?!」
「先太子是你的兒子!安郡王是你親孫子!和沒有關係!」興國公低吼道。
他不會承認也不敢承認安郡王是他親孫子。
安郡王是他孫子,稱帝就是造反。
但安郡王是太后的親孫子,是先太子的兒子,那就是名正言順。
「親兒子?親孫子?」太后呢喃了一聲,角的笑蒼白而諷刺。
興國公著太后,他甚至給太后倒了杯茶,道,「宸王妃說的那些話,是在欺騙你,那些所謂的證據,分明就是誣陷,你怎麼就信以為真了呢。」
那杯茶端到太後跟前,太后一抬手就給打翻了,直接潑在興國公的上,然後吼道,「夠了!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這麼多年,我對你,對寧太妃深信不疑,可結果呢,你們聯起手來耍了我三十幾年!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你們如此對待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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