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忽而笑了,眼裏波雲詭異:“趁孤還沒後悔,走吧。”
李寶嘉含著淚眼有些驚訝的看他,這、這是要放過的意思?
慌忙的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就跑了出去,好似後麵有鬼追似的,等到出來了,見了綠意,砰砰跳的心都還沒有平靜下來。
綠意上前來扶道:“小姐,您怎麽了?”
李寶嘉搖搖頭,有些驚魂未定的回頭看了一眼閉的大門,心下頗有些複雜道:“走吧。”
上了馬車剛剛離開,另一輛馬車就過來了,簾子掀開,周江華從裏麵下來。
敲了敲門對著守門的仆役道:“周家有事拜訪殿下。”
沒有用個人的名義,而是直接說了周家,料想如此殿下應當不會拒絕。
果然那仆役一聽是周家便馬上進去通報了,周江華角一勾站在原地。
這一次可是給殿下帶來了一份大禮。
趙懿在房裏站著,看著李寶嘉出去了半天也不見作,直到下人又過來告訴他,周家求見,他閉了閉眼睛,將眼裏的緒盡數掩下,平靜道:“讓他進來吧。”
周江華轉拿了後丫鬟手上的盒子,跟著前麵帶路的仆役一路到了府的正廳,等了一刻鍾趙懿便來了,他見了周江華也不覺得奇怪,隻慢悠悠的坐下,靜靜等待開口。
周江華卻不落座,而且雙手捧著那個盒子跪在趙懿麵前,驕傲的頭微微的垂著,出最脆弱的脖頸:“殿下,這是周家獻給您的禮。”
周江華是個長相明豔大氣的,喜歡穿正的,畫的口脂也濃烈,加上眉尾尖長,看著就是一個傲氣十足的大人。
如今這樣一個人心甘願臣服於他,跪在他麵前為他獻上禮,用這張臉做出一副甘願俯擁在他的腳邊的樣子,有幾個男人能不為此此景脈噴漲?
趙懿的臉上沒什麽表,將手裏的盒子接過,漫不經心的打開掃了一眼:“這個名冊裏倒是還有不周家人,這是你的決定,還是周家的決定?”
周江華躬道:“我的決定就是周家的決定。”
這個是蘇州這一片和私鹽礦山一案有牽扯的世家名單,裏麵不京城周家的分支,也算是在這一塊影響力不小的人。
如今獻出這一份名單,當然並不是因為認為趙懿查不到這些,但這裏麵的名單一定更全,現在他不一定查到了。
因為是周家人,那些世家對畢恭畢敬本不設防,雖然這一次若是大清洗,那麽必然而然的對於周家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但如果能犧牲這些旁的偏門末支,就能得到東宮的敲門磚,那這些算得了什麽?
如果殿下需要,自己就能手起刀落將那些家族一一掃除。
趙懿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所以呢,你想要什麽?”
周江華跪著靠近了兩步,將白淨的臉靠在趙懿結實的大上,帶著迷的神道:“殿下,我隻想要殿下的疼罷了,若是您願意分給江華一點點,就是要江華死了也心甘願……”
趙懿半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嗤笑一聲:“孤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想要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周江華想抬起頭來說些什麽,結果卻被一大力踹了出去,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經倒在了地上,趙懿站起來,眼簾微垂,看著躺在地上的:“你以為周家算什麽,你又算什麽?”
周江華錯就錯在高估了自己和周家,基深厚的世家暫時是不了的,但是周家以為這幾個小蝦小魚他還收拾不了,要靠著周家這些自作聰明的玩意兒?
他甚至覺得今天他就是在浪費時間,和這麽個自作聰明的東西說這麽久。
周江華自認為自己才智不輸男子,但為了男人為了後位去學,終究隻學了皮,看似謀略雙全,實則也沒有跳出後宅子的眼界。
趙懿冷笑一聲道:“你可以滾了。”
周江華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甚至不明白為什麽殿下會突然變臉,想說什麽但是剛剛被踹得狠了,張半天也沒說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趙懿走了。
的計劃裏明明不是這樣,殿下這種雄才偉略,野心的人,怎麽會放棄這樣本沒有一點損失的條件。
反正後院裏這麽多人,多一個一個又有什麽關係呢?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啊……
——
周暨南來了卉城好幾天了,結果因著李寶嘉在黃府,他也不好貿然前去拜訪,畢竟黃府家風甚嚴,他貿然去找反而不好。
於是他便暫時在附近的客棧住起來了,每日裏就是喝喝茶,逗逗鳥,日子倒也悠哉。
偶爾等著李寶嘉從黃府出來,過去和說說話,可惜最近幾日不知道怎麽了,覺心事重重,興致不高。
這天他又坐在酒樓裏吃飯喝著小酒,突然聽到隔壁桌幾個人激烈的討論道:“唉,聽說了嗎,黃府有意和他們家的表小姐結親呢。”
“對,是聽到了些風聲,那個表小姐好像是什麽京城李家的,說黃家的大爺和兩相悅呢。”
“這哪裏是什麽兩相悅,說不準是兩人搞在一起,肚子大了,才不得不讓他們在一起吧。”
“說的也是,這男住在一個府裏啊,就是幹柴烈火,很容易出事啊。”
“嘿嘿,我瞧著黃府也不虧,那小姐從京城來的,長得一副好相貌,我遠遠瞧過一眼,嘖嘖,是個好生養的。”
那個男子眉弄眼的,朝著同伴猥瑣笑著,周圍的人顯然也理解了他這個意思,紛紛大笑起來。
不過這話是葷話,聽起來就讓人頗有幾分不適,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的議論閨閣子,本就是一件極為不當的事。
周暨南站起來,走到那一桌,拳頭將桌子一砸就四分五裂了,桌上的湯湯水水撒了一地,他一字一句道:“你們在說什麽?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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