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墨已然開了口，接下來的話便再也止不住，他冷冷的笑了笑，「禍害，當然不希別人都為禍害的，而你想要勝禍害，那就必須要比他更狠，更無！」

「更狠，更無……」秦落煙低低的呢喃著這幾個字，所以，他的冷漠殘忍，都是為了能贏過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只有比那些人更兇殘，才能讓禍害們都畏懼他，然後被他一一打敗！

這就是社會的生存法則麼？所以，比的，不是誰比誰更善良，比誰更聰明，比的，不過只是誰更不折手段，誰更無？

可是……

秦落煙再次低下了頭，「如果變那樣的禍害，我還能好好的做人麼？」

人，活著，好歹也要做個人，不是麼？不想讓自己為禽一般的禍害！所以，這樣的人，註定是要失敗的，所以師兄和師傅他們也做不到，他們最後就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你剛才也說了，人生的意義不在乎長短，如果讓我像禍害一般的活著，那還不如像師兄他們一樣果斷的死去。」秦落煙忍不住就像反駁傅子墨的話，骨子裡，不希傅子墨一直生活在那樣的黑暗之中，所以哪怕自己也在徘徊，可是依舊想要出手，將他拉出黑暗。

傅子墨也怔怔的盯著，他的話，從未對人說過，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才是人的真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認定了二十多年的觀念。

可是，這一刻，看著秦落煙一雙霧氣朦朧卻又帶著關懷的眸子，有一瞬間，他不住搖了。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一瞬間之後，他的眸子再次陷了黑暗的世界當中。

和傅子墨一番對話，秦落煙的心境卻反倒漸漸的安定了下來，沒有想到，在想要拉傅子墨走出黑暗的時候，竟然將自己也拉出了黑暗。

如果蕭凡的結局已經註定了，那能做的，真的就只能接了，只是，在蕭凡最後的時里，也一定要讓他找回自己，至，不能讓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死去。

天邊已經升起了太，過窗欞照進屋子裡，依偎著的兩人站在床邊，任由將兩人的廓勾勒得漸漸分明。

之間，為了見上一面，總是能讓人常人無法理解的舉。

傅子墨對秦落煙的態度卻越發的溫了，當帶著秦落煙去小景房間看小景的時候，他的臉上由始至終都帶著笑意。他不會告訴秦落煙，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一個人為了見他而夜奔百里，而且，這個人是他喜歡的人，所以意義便更加不一樣了。

小景睡得很，秦落煙坐在床邊溫的看著他，直到時辰實在不能耽擱的時候，才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之後離開。

傅子墨親自送到了門口，看著翻上馬的作，他眉頭擰著，一想到馬上就要策馬離開，他甚至有種一拳將這畜生打死的衝！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人，他竟然在乎到這個地步了？

「我走了。」秦落煙雙手扯著韁繩，遲遲沒有策馬離開，眼神中的不舍連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嗯。」傅子墨應了一聲，只是當看見秦落煙終於轉離開之後，那抹漸漸消失的背影落在他眸子深，激起的竟然是一陣陣暴風般的戾氣。

他突然後悔讓去兵作坊執行這個任務了，尤其是一想到李昀扇對的企圖，他就恨不得將李昀扇大卸八塊！

「罷了，總之等你回來的時候，本王應該將一切都準備好了。本王，期待著你為本王唯一的王妃。」這句話，傅子墨低低的說出口，風一吹，便被徹底吹散，沒有留下毫的痕跡。

秦落煙的背影，終究消失在了街角的盡頭。

只是，那時候兩人都不知道，這次見面之後，便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再見面時已然是是人非。

回到兵作坊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午時，因為有老劉的掩護，所以秦落煙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下午的時候，坊主將秦落煙到了院子里，出乎秦落煙的預料，院子里還有很多人都在。

正廳里，李昀扇坐在坊主的左手邊，然後兩邊分別還坐著幾個神抖擻的老者，老者們的旁邊，還有秦落煙最惦記的人蕭凡。

這還是頭一次秦落煙在蕭凡院子外看見他，他的眼神依舊還是有些愣愣的，不過比起晚上的茫然來，似乎還是要正常許多，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正常表面下，他究竟還保留有幾分神智，亦或是，只是看上去正常而已？

「秦匠人來了啊，快看座。」坊主發了話，立刻有小廝上前替搬了凳子。

秦落煙道了謝，餘卻依舊不經意的打量著蕭凡，不過蕭凡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有注意任何東西，眼神只空的聚焦在一而已。

李昀扇的目追隨著秦落煙見秦落煙打量蕭凡，眉頭及不可查的皺了皺，隨即才轉頭對坊主道：「既然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我看坊主就先說正事吧。」

「嗯，好。」坊主應了一聲，這才對眾人朗聲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在座的都是我們兵作坊里最優秀的匠人，也是我們兵作坊最衷心的人，所以我就開門見山吧。大家都知道庚金在兵製作中的重要，而兵作坊的庚金庫存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所以又到了要去採集庚金的時候。」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明白採集庚金這種事和他們這些匠人有什麼關係，往日里，庚金不都是由李大人去採辦回來的嗎？

「這次，雖然也是李大人要去採辦庚金，可是那賣家提出了一個要求，說是想要一件趁手的兵，如果做得好了，這一批次的庚金就免費送給我們。而且那人不會來，要讓我們的匠人山門去做，所以，才將大家召集起來，選幾個得力的跟著李大人一起去採辦。」坊主道出了前因後果之後，眾人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