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秦落煙覺得何其可笑，蕭凡和吳懿都是孤兒，哪裏來的父親！這名義上的父親，八是雲天喜派來的專門控制蕭凡的人！

握拳頭，因為憤怒而有些抖，冷冷的目落在屏風上，屏風山那老者又揚起了收，似乎比先前的那次還要用力。

秦落煙再也忍耐不住丟下恭桶就衝到了屏風后……

只是，儘管心中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可是當看見屏風的畫面的時候，的眼眶還是瞬間潤了。

屏風后的人，的確是蕭凡沒錯，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子，此刻雙眼無神，臉頰乾癟，渾上下枯瘦得宛若毫無生氣的乾柴一般。他被浸泡在一個浴桶里，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浴桶的邊緣上，冬日裏，浴桶里的水連一熱氣都沒有，而水面上漂浮著貌似糞便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秦落煙怎麼也不可能會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對著爽朗大笑的大師兄。

的鼻頭髮酸，可是不等的眼淚落下來，那老者揚起的手已然落下，一掌就那麼毫無顧忌的打在蕭凡的臉上。

蕭凡似乎渾然未覺，只是角流出了一滴險些而已，一雙眸子依舊宛若似水一般毫無波痕。

「你進來做什麼！」老者打完蕭凡，又轉頭沖秦落煙吼道。

「我……」秦落煙只覺得嚨里乾得難，好不容易才將咽里的腥味道迫下去，哽咽著道：「我以為您需要幫忙，所以就冒昧的進來了。」

「幫忙？」老者怔了怔，看了看那滿浴桶的糞水，出滿臉的嫌棄，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道：「得了，你要願意清洗那你就趕弄吧，放心，回頭不了你的好。」

老者將秦落煙當了想要討好主子的下人，這才態度緩和了一些，然後立刻就退到了屏風外，還不住的代秦落煙作麻利一些。

老劉不明所以，跟著走進屏風后一看，當看見屏風后的場景的時候，也忍不住陣陣的乾嘔起來，他扯住秦落煙的手，小聲道：「秦兄弟，你犯不著做這個的……」

秦落煙卻搖了搖頭，「沒事，我是佩服蕭大家的技藝，他在我心中是英雄，所以我願意做這些事。」

固執的掙了老劉的手，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緒，只勉強扯出一抹淡笑對老劉道：「老劉，幫我打幾桶熱水進來吧。」

老劉見執意如此，只得嘆了一口氣轉出了屏風。

當所有人都離開屏風后，秦落煙到底忍不住低頭哭了起來，抬起手著蕭凡的臉頰，小聲的喚著：「師兄，師兄，是我啊，落煙啊，你還記得麼，我是落煙啊，如果你還有一神智的話，你看看我，看看我好麼……」

許是「落煙」兩個字讓蕭凡有了一反應，他怔怔的轉頭，茫然的看向秦落煙，只是那眼神依舊灰白得可怕，只一瞬，連那灰白都徹底失去，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一灘死水。

見蕭凡如此模樣，秦落煙更是泣不聲，如果早知道蕭凡會變如今這模樣，當初無論如何，哪怕是要付出生命，也絕對不會同意蕭凡的自我犧牲。

「師兄，師兄，求求你了，你別這樣好嗎，我是落煙啊，你一定要想起我來，一定要變以前那個會對我笑的大師兄好麼，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還我這輩子怎麼好好地活下去……」秦落煙哽咽著，低低的哭訴，換來的卻是蕭凡一不茫然的神。

門口傳來腳步聲，秦落煙一驚，趕抬起袖子將眼淚乾淨。

老劉提了兩桶熱水走了進來，口中還抱怨著：「還說是蕭大家的親爹呢，沒想到竟然如此待蕭大家，見蕭大家這樣子竟然躲得老遠，今天是我們遇到了，有你這個熱心的替蕭大家清理，換了平時，不知道蕭大家還會到怎樣的對待，唉……」

老劉一直是個熱心腸的，看著場面心中也於心不忍，忍不住念叨了起來。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念叨在秦落煙的心中更是激起了一種濃郁的疚。

秦落煙咬下，和老劉一起先將蕭凡扶了起來，然後用熱水替他清洗著，在老劉的眼中，秦落煙也是男人，蕭大家也是男人，所以即便這樣坦誠相見也沒有什麼問題。

而在秦落煙的心中，眼前的人，不是男人，而是至親至的大師兄，一個當初為了救和吳懿自願犧牲自己的，偉大的師兄。如今他這幅樣子了，怎麼還可能因為男之別而放任他日此下去。

除了傅子墨，還從未這樣替一個男人清理過，心中清冷，便無無殤，拿著棉布為他清理這上的臟污，替他洗著每一，可是心中卻寂靜得可怕，除了憐惜和心疼再沒有其他任何的雜念。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些傷害了蕭凡的人，，秦落煙，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因此要下地獄永世不得迴，也要為蕭凡報仇，為師傅報仇！

替蕭凡穿好服之後，秦落煙還替他梳好了頭髮，看著眼前這似曾相識的男子，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番嘆。

「你們弄好了嗎？」老者等了許久不見兩人出來，這才走進屋子來瞧，一看見坐在床邊乾乾淨淨的蕭凡，愣了，「不錯，你們打理得很乾凈。」

老者說著從懷中掏出幾錢碎銀子扔到了秦落煙的懷中，「喏，拿去，活兒做得不錯，我可是個不會別人的人。」

這句話讓秦落煙覺得越發可笑，一個不將蕭凡當人看的畜生，也有資格說這句話？

老劉見還愣著，趕扯了扯的胳膊，這才收起自己的憤恨，換上一副笑臉，「那就多謝蕭老的賞賜了。蕭老以後有這種好差事，您儘管喚我來就好。」

「這種差事也搶著做？」老者鄙夷的掃了他一眼，撇撇，「得了，你要是願意干那當然好，這種差事天天都有，以後啊，你每天晚上都來就行了。」

雖說上面警告過這些事不能讓太多的人知曉，但是他幹了這麼久的掏糞工，好不容易遇見個有人自願頂替他的，他也實在不想拒絕，大不了小心一些不要讓上面知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