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煙的眼淚一瞬間落了下來,哽咽著,卻發不出毫聲音,模糊的視線里,看見小景揮舞著可的揮舞著小胳膊。
「小景……」低低的呢喃,卻又不知道該到底說些什麼,最終只能長長的嘆一口氣,在小景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天,越發的涼了。
一場夜雨之後,第二天清晨竟然飄起了白雪,雪不大,可是緩緩下了半天之後卻讓整個世界都染上了一層醉人的白。
紫蘇在屋子裏添了些炭火,又將窗戶打開一條隙風,風一吹,木炭里的火星便明明滅滅。
「夫人,門口風涼,要不您進屋坐坐吧。」紫蘇將一個暖手爐塞在秦落煙的手裏,忍不住嘆氣,一連三天,夫人都沒有走出過這個屋子,只是時不時的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的世界。
有時候,似乎在看天邊,有時候似乎在看院子裏大樹搖曳時飄下的落葉,而更多的時候,眼中是沒有焦距的,就像一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秦落煙似乎沒有聽見紫蘇的話,整個人一不,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紫蘇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拿了披風替披上,「夫人,您再難過也得照管著自己的啊,您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您想想小景……」
提到小景,秦落煙終於眼神清明了起來,口中緩緩的念叨著:「景啊……」如果不是因為小景,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吧。
「對啊,小主子應該吃完了,我去把他抱過來吧。」紫蘇一拍腦門兒,邁開步子就往門外走去。
秦落煙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站著,似乎什麼事都與無關,渾流出一種看破凡塵的凄然。
院子外,周禮和陳鐵匠一人撐著一把傘恭敬的等候著,過了好一會兒金木才走出來將兩人引領進了院子。
幾人徑直來到傅子墨的書房,就見書案后,形神憔悴的傅子墨正拿著筆在畫什麼,兩人都是一驚,誰也沒有看見過如此頹廢的傅子墨。
兩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越發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唯恐有毫做得不對的地方惹惱了這位明顯不正常的主子。
「王爺,這幾日您不讓我們叨擾側王妃,所以我和陳鐵匠就自己嘗試著做金屬長鞭,可是畢竟那是側王妃設計的,而且側王妃的圖紙上有些字似乎不是我們大陸的文字,我和陳鐵匠研究了很久都有些不明白。」周禮恭敬的跪在地上,說話的時候眼中還有疑。
「不是我們大陸的文字?」傅子墨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只是,他這一抬頭,便越發讓周禮和陳鐵匠吃驚了,眼前的男子雙眼無神,臉上是再明顯不過的落寞,這種神態誰都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在傅子墨的臉上看見。
兩人心中撲通撲通直跳,突然有些後悔來這裏了,不過傅子墨問話,他們卻不敢不回答,只能著頭皮道:「對,尤其是一些彎彎曲曲的字,我猜測應該是數字之類的,我和陳鐵匠實在鬧不明白,眼看距離皇上定的時間只剩下兩天,所以我們也很著急,就想來找側王妃商量商量。」
其實,他們前兩日也來過,可是都被側王妃在修養為由而拒絕了,時間迫,他們也是不得已才一起來求傅子墨。
對於一心研究武製造技藝的匠人來說,明明馬上就能製造出一種厲害的武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卡在了瓶頸,這筆要了他們的命還難。
傅子墨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自己掙拿著筆都險些忘記,直到一滴墨從筆上滴落,落在白的紙張上,了一塊刺眼的污漬他才回過神來。
「金木,帶他們去見側王妃,如果……如果還願意去做本王代的事的話,就讓去兵作坊吧,如果不願意,你們誰也不能多說半句勉強。」傅子墨放心手中的筆,皺著眉看被墨毀掉的畫,那畫上,秦落煙的面容已經畫了一半,只可惜……
他心中有些發堵,將紙張一團扔到了地上,而地上,早已經有不下百個被的紙團。
金木領命,帶著周禮和陳鐵匠往後院的廂房去,幾人剛走出傅子墨書房的範圍,周禮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金木,「金木統領,王爺到底是怎麼了?是側王妃惹王爺生氣了嗎?」
「不。」金木腳步一頓,臉上神變幻,「恰好相反,是王爺惹了側王妃不快,這幾日側王妃都不見王爺。」
「啊……」周禮和陳鐵匠都詫異的張大了,妻子給相公擺臉這種事,如果發生在普通百姓家還有可能,可發生在皇室,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不說皇室,就是一般的商賈世家裏也沒有敢給相公擺臉的妻子。
這側王妃,竟然給武宣王甩臉子,而且武宣王還因此非常的苦惱?
周禮和陳鐵匠互看了一眼,盡皆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個訊息,在以後的日子裏,一定要更加更加的尊重這位側王妃!這才是主子頭上的主子,那是連主子都害怕的人!
只是,真是沒想到啊,堂堂武宣王竟然是個怕娘子的……
兩人心中,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後院,通常況下,外男是不能後院的,可是這幾日秦落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他們不得已才被允許進來。
兩人走到廂房不遠,就看見站在門廊下的子,比起前幾日,的臉蒼白了一些,一雙眼睛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種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的絕。
秦落煙也看見了他們,微微擰了擰眉頭,想轉關上房門。
周禮見狀,急急地就沖了過去,立刻跪在了的面前,「側王妃,我和陳鐵匠做了一個樣品,不過好像和您所設計的不太一樣,所以想請您看看。」
秦落煙作一頓,頭低低的埋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以後這些事,都不要來找我了……他,不值得我再做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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