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七眼中閃過黯然之,他也知道回不到過去了。他不再是劉家幺兒,也不能替劉家傳宗接代。他現在就是皇家的奴才,是元康帝邊的一條走狗。
宋安然見狀,急忙說道:「你不要多想。」
「宋姐姐多慮了,我自然不會多想。我就是有些想家了,還有姐姐。」
宋安然嘆息一聲,「你儘管放心,每年清明,我都有派人給素素的墳墓打掃祭拜。還有你家人的墳墓,也都安葬在城郊。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看一看。」
劉小七搖頭,「就如宋姐姐所說,為了安全,我不能去。這些事就全拜託宋姐姐。」
劉小七起,鄭重拜謝。
宋安然避讓了一下,「以你我之間的,你不必如此客氣。這些事你不說,我也會安排人辦好。」
劉小七展一笑,「宋姐姐對我的關心,對我們劉家的恩,我全都記在心裏面,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宋姐姐。」
宋安然卻說道:「我們之間實在是用不了這麼客氣。而且這些年你幫了我許多,我心裡頭很激你。你且稍等片刻。」
宋安然走出隔間,片刻之後又返回來。手裡面拿著一個木匣子,直接放在劉小七跟前,「這些都是我替你準備的,你不準推辭。」
劉小七打開匣子一看,裡面是各種面額的銀票,大約有一兩萬兩。另外還有房契一張,地契一張。
宋安然對劉小七說道:「房子是兩進的,就在西市旁邊的巷子里。地契是城郊一山地。你姐姐同你家人的墳墓都在那座山上。
我命人在山腳下修了一個莊園,也安排了人在裡面伺候當差。要是哪天你經過那裡,你可以去看一看。
這些東西其實早在去年就準備好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幸虧今天你來了,正好送到你手上。」
劉小七心頭很,這麼多年,始終有個人在關心他。仇恨支撐著劉小七活到現在,宋安然的關心則讓劉小七能夠在宮裡繼續走下去。
劉小七拿出銀票,對宋安然說道:「這些我都收下。至於房契還有地契,就請宋姐姐替我繼續保管。」
「那好吧,房契和地契我替你繼續保管。你在宮裡面錢夠用嗎?要是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準備一點。」
劉小七笑道:「多謝宋姐姐關心,我現在不缺錢花。」
各路人馬都來討好他,劉小七如今是真不差錢。
宋安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不太放心。可以說宋安然是看著劉小七長大的。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一轉眼就已經長大了,手握實權,呼風喚雨,真是讓人慨時如刀。一刀刀的將一個小孩子變了一個心思深沉之輩。
宋安然完全能夠理解劉小七這些年的變化,在宮裡面只有心思深沉的人才能活下來,才能活到老。
宋安然看著劉小七的眼神,是坦的,也是關心的,唯獨沒有同憐憫和譏諷,更沒有看不起。這樣的態度讓劉小七很用。
劉小七慨道:「宋姐姐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宋安然笑了起來,「你是說我還跟從前一樣任嗎?」
劉小七搖頭,「宋姐姐還跟從前一樣待人真誠大方。」
宋安然得意一笑,「誰讓我不差錢。」
劉小七聞言,也大笑兩聲。
「宋姐姐知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出宮。」
宋安然搖頭,當然不知道。宋安然問道:「難不是宮裡出了事?」
劉小七先是神一笑,然後才說道:「對於陛下給承郡王指婚一事,宋姐姐是怎麼看的?」
「吳國公府出局,讓人意外。」宋安然實話實說。
劉小七點點頭,用手指蘸了蘸茶水,然後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容』字。自然是指吳國公府。
宋安然挑眉,面容嚴肅地問道:「莫非吳國公府的姑娘出局,其中有。」
劉小七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接著劉小七又用手指在桌面上寫了一個『』。寫完之後就掉了。
一看到『』,宋安然就想到了衛。
宋安然朝劉小七看去。劉小七對宋安然點點頭,事就如想的那般,衛在調查吳國公府,所以婚事告吹。
劉小七心想,既然已經說了個開頭,不如就將事全告訴宋安然。至於宋安然得知了真相后要怎麼做,他不會幹涉。
劉小七防著隔牆有耳,所以說的很晦。很多的容,都是用手指蘸水寫在桌子上,看過之後就掉了。
宋安然拼湊完真相,有些吃驚。
低聲音問道:「陛下真的要對容玉手?」
劉小七點點頭,「十之八九。」
宋安然微蹙眉頭,這個消息的確很讓人震驚。更要命的是,知道這個消息后又該如何利用。
宋安然心頭有些猶豫不定,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劉小七起,說道:「我該回去了。宋姐姐保重。」
宋安然起相送,「劉公公保重。」
宋安然送走了劉小七,就急匆匆地回到國公府。
宓還沒回來,宋安然獨自一人皺眉深思。元康帝要殺容玉,到底是為了什麼?容玉究竟犯了什麼事,竟然讓元康帝要殺之而後快。
更嚴重的是,元康帝竟然不走正規途徑,通過錦衛或者其他衙門來定容玉的罪,直接就命衛出手。這件事就十分耐人尋味。只怕容玉犯的事不是小事,而且影響惡劣。
宋安然想起容玉這個人,亦正亦邪,他做事就不能以常理推之。
而且容玉還是古明月的老公,古明月又是宋安然的好友。
宋安然現在就有些為難了。
宋安然不由得想起當年劉素素家裡出事,當時心也是各種煎熬矛盾。最後很艱難的做出決定,冒著風險救下劉素素姐弟二人。結果劉素素還是死了,劉小七進宮做了太監。
如今回想起來,宋安然也不知道自己當年救下劉素素姐弟,究竟是對還是錯。
若說對,劉素素依舊難逃一死,劉小七也沒辦法替劉家傳宗接代。
若說錯,好歹劉小七活了下來。
宋安然問白一,白一則說道:「姑娘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問心無愧,又何必分對錯。」
宋安然聞言,哈哈一笑,嘲笑自己竟然還沒有白一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