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元康帝吧,他將老夫困在通天觀,你真以為他是在意老夫,重視老夫嗎?本就不是。他只是遵循永和帝的做法,想將老夫困死。
老夫跟隨永和帝打天下,知道的事太多太多。按理像老夫這樣的人,本不該活在世上,可是永和帝偏偏容老夫活著。可是活得卻不得自由啊。
永和帝沒殺老夫,因為留著老夫還有點作用,好歹能夠糊弄一下世人,當個門面給大家看。元康帝留著老夫能有什麼用?既不能當謀士用,也不能糊臉面。
元康帝之所以留著老夫,一來是因為永和帝這麼做了,二來他也是怕殺了老夫會擔責任,怕被人唾罵。反正留著老夫,也花不了多糧食,所以他也就不殺老夫。讓老夫慢慢老死。
老夫對這個天下的貢獻,是在二十幾年前。自永和帝登基之後,老夫差不多就了一個沒用的廢人。如今老夫就想去海外看一看,或許老夫在海外還能起到一點點作用。」
宋安然面容嚴肅地說道:「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本事,我親眼所見。別人不知道,不重用你,是他們目短淺,心狹窄,總是以惡意揣測先生。我相信先生到了海外之後,一定能夠有所建樹。說不定直接在海外建國也說不定。」
「建國啊……哈哈哈……」
聞先生大笑起來,「老夫當年助永和帝登基稱帝,還沒想過自己去建個國。如果海外真像你說的那樣,老夫就拼一把,乾脆在海外建個國算了。」
宋安然拱手,笑道:「那我就祝先生馬到功,心想事。」
「好說,好說。若是真有那一天,宋丫頭,你居功至偉。若非你率先開拓了海外,就沒有之後的一切。」聞先生特別嚴肅地對宋安然說道。
宋安然抿一笑,說道:「我只是提出了一個想法,作還是得看先生。至於將來的事,我懷揣希,卻絕不靠希活著。」
聞先生點頭說道:「你這個態度是對的。人活在世上,不能沒有希,卻不能全靠著希。不過你即將嫁給宓,宓這小子雖然病不,但是他肯定護得住你。老夫唯獨擔心的就是,宓鋒芒太,十年二十年之後,不知道陛下還能不能容下他。」
宋安然微蹙眉頭,「若是容不下,那隻能去投靠先生。」
聞先生哈哈大笑,「老夫求之不得。有宓這樣的人才,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辦不。」
宋安然掩一笑,「真沒想到先生對宓的評價這麼高。」
聞先生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這一代年輕人裏面,姑娘中數你拔得頭籌。小子裏面,宓當數第一。
以前老夫還看好秦裴,只可惜秦裴家世所累,邊缺乏長輩指引,使他的路子從一開始就走錯了。秦裴那小子可惜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躲在那個角落裏砥傷口。
當然,秦裴的資質還是比不上宓。宓這人天生一顆七竅玲瓏心,再難的事到了他手裏,他都能遊刃有餘的化解。
這一點尤為難得。宋丫頭,你嫁給宓,你們二人也算是郎才貌,天生絕配。好好看著,宓的就絕不會止於今天。
未來的二十年,朝堂上肯定有宓的一席之地,甚至有可能權傾朝野。如果有一天,宓真的權傾朝野,那麼家離著覆滅也不遠了。
沒有一個帝王會允許朝中有權臣存在。即便是最弱的帝王也不會允許。更何況無論是元康帝,還是大皇子蕭諾,這父子二人都不是善茬。
宋丫頭,你可要看了宓。要是宓跑得太快了,記得將他拉回來一點。」
宋安然鄭重拜謝,「多謝先生提點。先生諄諄教誨,讓我益良多。我真的捨不得先生離開。」
聞先生哈哈一笑,「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宋丫頭,你要看開一點。今日你我二人分別,再見之日不知是何年何月。老夫送你一份禮,就當是臨別贈禮。」
聞先生拿出一個木匣子,放到宋安然的面前。聞先生對宋安然囑咐道:「回去后再打開來看。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你應該會很興趣。」
聽聞先生這麼一說,宋安然越發好奇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宋安然本想再陪著聞先生多聊一會,說說家常,說說朝堂。畢竟就快要分別了,宋安然心裏頭怪捨不得的。
可是聞先生卻揮手將宋安然趕走了。
聞先生的理由是,他不耐煩婆婆媽媽的告別。就算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只要以前的相是愉快的,那就沒什麼憾可言。
傷傷心心,哭哭啼啼,那不是聞先生的風格。聞先生自認為該代的都代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剩下的全是廢話。廢話浪費時間,大家時間寶貴,就別浪費了。
於是宋安然就被趕出了通天觀。
宋安然手裏面抱著木匣子,站在通天觀門口,心裏面有些傷,有些惆悵。
又一個人要離開了,邊悉的人越來越,離開的人越來越多,怎能讓人不傷。
宋安然暗自一聲嘆息,轉上了馬車,啟程回宋府。
在二門下了馬車,直接回千墨院。宋安然進了書房,囑咐丫鬟們沒事別來打擾。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宋安然打開木匣子,匣子裏面裝的是聞先生的手稿。
宋安然以前曾見到過,一直好奇上面的容。聞先生對保,也只能眼饞。沒想到,聞先生辛苦寫出來的手稿,竟然會送給。
宋安然拿起手稿開始翻看。看著看著,宋安然的表越來越凝重。
與其說這是一份手稿,不如說這是一份自傳。
上面記載了聞先生年輕時候四遊學時候的見聞,記錄了他各種心得。他是如何從一個天天向上的讀書人,變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謀家,又如何鼓永和帝造反,就一代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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