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兩關都順利通過了,距離抱得人歸只差一步之遙,江淮寧已然竹在,只見董秋婉拿來幾張紙牌。
胡勝東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新奇玩法?」
「很簡單,新郎和伴郎們每人一張卡牌,按照要求完上面的任務即可,完不就得罰酒。」黃書涵說明遊戲規則。
胡勝東單手解開西服前襟的扣子,將袖子往上扽了扽,方便行:「我先一張。」
他隨便出一張紙牌,翻過來一看,上面用娟秀的黑小字寫著單手俯臥撐五十個,不限時。
胡勝東角一抖,頓時一臉菜。
他一個常年窩在電腦前敲代碼不運的人,手臂凹都顯不出來。五十個俯臥撐就算是雙手也能要他半條命,何況是單手。
「我能選擇直接喝酒嗎?」胡勝東表演了一個原地認輸。
盧宇暗罵他不爭氣,在後面推了他一把:「你行不行啊東子,太丟我們男人的面子了。攝像大哥在一旁錄著呢,回頭謝大小姐見了你這副弱了吧唧的樣兒,看后不後悔答應你的求婚。」
胡勝東不惱不怒,轉過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要不你來?」
盧宇了脖子:「誰到的誰來。」
胡勝東「嘁」了聲:「說不練假把式。」
陶念慈端來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滿了一次紙杯,每個紙杯里倒滿了啤酒,酒快要從杯口溢出來。
胡勝東是看著就了,張說話,不控地打了個磕:「是、是要喝完整個托盤的酒?」
還沒喝下去,他的胃就開始抗議了。
「我們倒也沒有那麼兇殘。」陶念慈彎彎,出個單純無害的笑容,「喝一行或一列就行,你要想喝一條對角線我們也不攔著。」
不管是一行還是一列,或是對角線,都是五杯。
胡勝東悄悄鬆一口氣,像這麼大的紙杯,五杯啤酒對他來說是小意思。他得了便宜不忘誇讚伴娘團:「們太善良了,啊……」
然而,當他扎了一大口啤酒,霎時被那刺激的辛辣味嗆到咳嗽,勉強咽下去,臉憋得通紅。
「咳咳咳,這是什麼?白酒摻啤酒?」他拿手背抹了一下,眉頭皺起,一臉慘狀,「這是摻了多白酒啊,我說啤酒怎麼這麼淡!」
陶念慈依然是那副單純的樣子,歪歪腦袋,天真地說:「是陸竽的親戚自家釀的白酒,度數多不清楚,沒測過,反正摻了不。放心,喝了對沒壞。」
胡勝東兩眼一黑,扶著牆喝了五杯酒。
分秒間,酒的後勁兒湧上來,臉紅得跟旁邊腮紅塗多了的沈歡不相上下。
「兄弟們,能完任務還是盡量完吧。」胡勝東打了個酒嗝,給剩下幾人一個忠告,「這酒一般人真喝不慣,忒上頭了,我覺我的五臟六腑移了位。」….
沈歡被嚇到,忙往後退一步,轉腦子撇開自己:「姑娘們,我剛被整了一次,這次就免了吧,不卡行不行?」
沈歡眼地看著伴娘團,卑微祈求。
他頂著一張花貓臉做委屈表太稽了,伴娘團的員紛紛噴笑。見所剩時間不多,們點了點頭,決定放他一馬。
胡勝東鬱悶地嘀咕:「早知道我剛才搶著當江淮寧的模特了,不就是被畫得丑點兒,回頭洗掉就好了。」
另外幾個伴郎依次了卡,有的被要求負重十公斤深蹲、有的被要求在規定時間解答三道高中數學題,還有的被要求蒙上眼,據氣味猜食的名字,鬧出了不笑話。
到江淮寧的時候,只剩下兩張牌。
本來就是按照人數準備的紙牌,沈歡退出后,多出來一張牌。
江淮寧旁觀了幾位伴郎苦不迭的樣子,原先的有竹打了折扣,竟有些張。黃書涵看出他的猶豫,挑了挑眉:「江校草,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江淮寧指尖輕點左邊那張牌,董秋婉幫他翻過來。
「唱一首歌,要求不跑調。」董秋婉念出上面的字。
黃書涵不可置信地翻開多出來的那張牌,上面寫著在蘋果皮上啃出「iloveyou」這句話。不服氣道:「唯一一個簡單的任務居然被你到了,你的運氣也太好了!」
江淮寧微微彎,看來連老天都在幫他。
陸竽在房間里聽著他們笑一片,雖然看不到畫面,單單聽聲音就能想像到熱鬧有趣的場景。
氣氛安靜下來,江淮寧清朗潤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來,彷彿在耳邊低語。
窗外風吹樹葉沙沙作響,讓陸竽想起那年夏天的香樟樹,年騎著自行車,風吹起他前額的發,他在撒滿霓虹的街道上飛馳而過,歌聲留了一地。
伴娘們聽得如癡如醉,哪裏還有不放行的道理。們分開站到兩邊,讓出中間那條道。們後的「保鏢」也主讓開。
只有顧承擋在門前巋然不同,如一座山,阻隔著門外和門的人。
江淮寧迎面與他對上,眼神在空中撞。
知曉他們過去「恩怨」的沈歡如臨大敵,生怕在這當口打起來,忙上前去打圓場:「我看時間快不夠了,咱們趕接上新娘子,以免誤了上婚車的吉時。對了,路上還得耽誤兩個小時,酒店那邊確定了是十二點準時開始……」
顧承側了側,靠近江淮寧,冷聲在他耳邊威脅:「上次的事放你一馬,以後再敢讓到傷害,無論天涯海角,我這拳頭也要招呼到你臉上。就像高中時期那次,打得你沒還手之力。」
江淮寧的臉上尋不到半分生氣的緒,直視著他:「你不會有那樣的機會。」
「好聽話誰不會說,我勸你別把話說得太滿。」顧承冷哼,開一步,讓開了位置。….
江淮寧深吸口氣,推開了那扇門。
坐在床邊的陸竽聞聲抬起頭看向門口,穿西服的江淮寧捧著花進來,頭髮梳得清爽又有型,出緻帥氣的五,角上揚的弧度那麼好看。
「老婆。」
江淮寧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陸竽,把手裏的捧花給,玫瑰和百合完糅合,一個象徵,一個寓意百年好合,用白的綢帶綁住花柄,方便新娘握在手裏。
陸竽隔著頭紗與他對視。
無需多言,兩人的眼神纏綿又甜,羨煞旁人。
「新郎看癡了吧。」黃書涵在後面笑著提醒,「別忘了還要找婚鞋,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夠了。」
江淮寧強自按下快要滿溢的,稍微定了定神,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周,直奔挨著牆角放置的書架。
他從上至下一本本出書架上擺放的書籍,不到一分鐘,他就從那本厚厚的英文詞典後面找到了新娘子的水晶鞋,拿在手裏晃了晃。
黃書涵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其他伴娘絞盡腦想的藏鞋位置,被他輕而易舉找到,簡直開始懷疑人生了。
「怎麼可能……」
董秋婉也驚了:「我們當中不會出現臥底了吧?」
們一致看向坐在床上的新娘子陸竽,最有可能當間諜!
陸竽無辜地搖頭,就差舉手發誓了:「別看我啊,真不是我的,我什麼也沒說。」
江淮寧才不管伴娘團有多驚嚇,他一手拿著亮晶晶的鞋子,單膝跪地,另一隻
手握住陸竽的腳,作輕地給穿上。
「老婆,我們走了。」江淮寧說著,打橫抱起他的新娘。
陸竽雙手很自然地圈住他的脖頸,出房門時由於擺太大,著實費了一番力氣——幾個伴娘手忙腳地提起拖地的擺,免得被刮破。
陸延站在門口,腦子反應慢了半拍:「不是提前跟我說了,由我背姐姐上婚車嗎?怎麼沒按流程來?」
其他人這時候才想起來,當地確實有弟弟背姐姐出嫁的習俗,誰讓新郎抱起新娘的舉太過自然流暢,以至於許多人都忘了這一習俗。
等他們回過神來,新娘子已經順利坐進婚車裏。
從閨房到大門口這段距離,陸竽被許多前來喝喜酒的賓客大聲誇讚漂亮,赧不已,臉頰浮上來的紅暈比腮紅還要重。
這時候就要謝頭紗了,的臉半半現,看得不那麼真切。
為了容納上這件華麗的婚紗,載著他們的婚車部空間非常寬敞,幾乎相當於一輛保姆車。
車前綁著鮮花氣球和帶,一路迎著風,駛向市裏。
陸竽不敢隨意,唯恐婚紗會被出褶皺,到時候站在臺上就不漂亮了。僵地坐了一會兒,實在不了了,決定放下包袱,漂亮和舒適相比,還是後者更重要。
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剛放鬆下來,頭紗就被人開一角。….
陸竽一愣,正想教育江淮寧,懂不懂規矩,頭紗是要在某個環節掀開,不能提前掀。然而下一瞬,江淮寧的指尖了的。
眼簾微垂,這才看清他拇指和食指了一顆糖。
陸竽頓了片刻,張咬下他指尖的糖,舌頭不小心到,他手指僵了一秒。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融化、蔓延,是一顆檸檬糖。
江淮寧的手從頭紗下撤離,偏頭在耳畔輕聲道:「防止你暈車。」
陸竽抿一笑,現下車上除了他們,只有開車的司機。不免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猜到婚鞋藏在書架里的?」
「你房間就那麼點兒大,藏東西的地方很有限,稍微腦子就猜到了。」
「那也不可能直接鎖定書架吧?好歹在柜子和屜里找一找。」陸竽努,「害我被懷疑是臥底。」
江淮寧自通道:「沒辦法,你老公聰明。」
陸竽:「……我看你臉上了幾層金。」
——
鄉下的婚宴結束於早晨。
另一邊,五星級大酒店的宴會廳里被佈置得繁花似錦,藍調的玫瑰混合著一簇一簇開得正盛的繡球花,從地面攀爬到牆壁,再延至天花板。千萬條流蘇燈串垂下來,和的燈打在鮮的花瓣上,置其中,仿若踏進一座夢幻城堡。
穿棗紅絨旗袍的孫婧芳張地著雙手,一再向丈夫求證:「他們馬上就要到了嗎?你看我的髮型、妝容,有沒有哪裏不合適?這個口紅的有點重吧,我就說讓化妝師別塗那麼厚……」
江學文雙手攏住的手,出言安:「你已經問過我好多遍了。妝容髮型沒問題,口紅不重,正好提氣。咱們跟陸家早就是一家人了,今天就是走個儀式,沒那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放輕鬆一點,現在這麼張,待會兒上臺辭職不得更張?」
安完妻子,轉眼就聽到酒店方負責統籌的工作人員說:「婚車到了,請各位賓客稍事休息,婚宴即將開始!」
江學文也有點張了,整了整領帶,問妻子:「你覺得我今天這個領帶和西服的搭配嗎?我怎麼覺得太淺了,顯得有點突兀。」
孫婧芳掩著笑:
「你還說別張,你現在這是幹什麼?」
江學文尷尬得臉部都繃了,再次整理領帶,道:「我這不是張,我這……重視。」
陸竽的父母跟隨婚車過來,進場前,也在爭分奪秒檢查著打扮。
江淮寧暫時跟陸竽分開,他需要先一步到臺上,等會兒他的新娘會由岳父岳母牽著付給他。
婚宴還沒開始,胡勝東就被堵門遊戲里那幾杯酒喝蒙了,口袋裏手機振不停,他反應遲鈍,一直沒拿出來看。
終於能歇息片刻,他手進去了兩下,掏出手機,發現不是自己的。….
江淮寧沒時間看手機,於是把手機放到他這裏,由他暫管,以防工作室那邊有什麼突發事件。
胡勝東找到準備上臺的江淮寧,暈頭暈腦地把手機遞過去,說話時牙齒好幾次差點咬到舌頭:「你的手機,響了……響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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