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自習鈴響前,曾響從班主任那裏拿來了新鮮出爐的績單,張在門邊的牆壁上,順便帶給大家一個消息。
這周五換座位。
暫時沒人關心換座位,大家一窩蜂到門邊看績,邊看邊討論,跟古代放榜時的場景有的一拼。
「江淮寧全班第一,厲害了。」
「早就聽說他是學霸了,不稀奇。看看年級排名多?」
「四十一,也很牛了。」
「再往前進一名就過奧賽班門檻了!班草不愧是班草。」
「人家現在是校草了,你沒看咱學校的吧?他的名氣傳遍全校了。不對,老校區和二高的學生也在討論他。得,考試績一出,校草前面得再加個頭銜——學霸校草。」
「哈哈哈哈哈我們班居然有個數學零分的,這什麼況?答題卡沒嗎?」
「江淮寧數學只扣了五分,怎麼做到的?」
「寫一道選擇題就做到了。」
「哈哈哈哈哈閉,有被傷害到。」
奧賽班只有四十個學生,個個是學霸。江淮寧此次考試排名年級第四十一,確實快夠上奧賽班的門檻了。
陸竽還沒來得及去看績,已經從其他同學口中聽說了江淮寧的排名,心屬實複雜。
不算特別意外,總歸是有些震撼。
學霸口中的「沒考好」果然只是說說而已。虧還擔心他作文跑題,語文考砸了。白擔心了。
沈歡到那群人當中,脖子抻得老長,跟一隻大鵝似的,整個腦袋快要趴到績單上。盯著看了半晌,他滿面帶笑地出來,一副遛彎兒大爺做派,背著手慢悠悠踱步到座位旁,俯半趴在桌面,湊到江淮寧面前:「老江,全班第一,年級第四十一。」
江淮寧在寫理作業,目不斜視:「知道了。」
「不是我打擊你,現在知道我省考生的厲害了吧?」沈歡眉飛舞道,「你在北城那什麼附中可是年級第一,來了也就能跟小班的學生比比,暫且夠不著奧賽班。」
江淮寧沒被他的話打擊到,淡定地抬起眼皮:「要不下次再看看?」
作為旁觀者,陸竽卻震驚得無以復加。
江淮寧以前在北城是年級第一嗎?
這麼厲害?
真是低估他了,以為他只是普通的學霸。
沈歡一扭頭就見陸竽微張、杏眼微瞠,驚訝不已的樣子,哈哈笑起來:「我們鱸魚嚇傻了。沒事,你考得也還不錯,我看了,班裏排第七。」
陸竽臉紅了。跟江淮寧的漂亮績比起來,這種年級上不知道排到幾百名開外的,本不值一提!
想起什麼,沈歡揚起眉梢誇讚道:「你語文是真的厲害,132,年級第二。這次語文這麼難。」
陸竽沒答話,雙手捧著臉,整個人仍舊陷在江淮寧考了年級第四十一的消息里。過了許久,認命一般嘆:「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那麼大,不服不行。」
正因為這次語文比較難,幫提了不分,拉開了與其他人的差距,否則,憑數學掉的鏈子,排名不可能靠前。
轉念一想,這是江淮寧第一次參加曨山高中的考試,大概是不悉他們學校的考試模式,沒能達到以前的水準,說不定下次就趕超奧賽班的學霸們了。
他自己也說了,要不下次再看看?聽著就竹在。
陸竽有點憂傷,拿筆了江淮寧的脊背。
男生猝不及防,被得肩膀了下,停筆回頭,眼神詢問:幹嘛?
陸竽單手托腮,看向他的眼神糅合了崇拜和卑微,對他的稱呼都變了:「江學霸,你還需要我的學習筆記嗎?」
他之前找要高一的學習筆記來著。
但覺,以他的績,似乎不需要。
江淮寧點點頭,語氣肯定:「當然需要。」
「好吧。」
陸竽悵然地嘆口氣。為什麼悵然?當然是因為這一刻,深刻認識到自己和真正的學霸之間的差距,說是鴻天塹也不為過。
考場上再多給一個小時,的數學也不可能考到145分……
江淮寧看著的樣子,彎彎角,好笑地問:「你怎麼了?」
沈歡話進來,替陸竽發言:「你傻啊,沒看出來鱸魚被你的績打擊到了,你這個變態!不給人活路。」
江淮寧聽了腦門直冒黑線,涼涼的眼風掃過去:「你剛還說我省考生無比厲害,我本不算什麼,這會兒又說我變態?合著好話歹話全讓你一個人說完了。」仟韆仦哾
沈歡說不過他,索轉移話題:「你們知道咱班數學零分的人是誰嗎?」
陸竽很好奇:「誰?」
沈歡抬了抬眼梢,用眼神指向一個位置,音量低了兩個度,神兮兮的:「老江前面那位,方巧宜。」
陸竽怔愣地抬眸,朝方巧宜的座位看去,還沒來。
很快,就反應過來,有可能是「作弊事件」導致方巧宜數學這一科的績作廢。那也就是說,扔紙條的人就是!
陸竽臉沉了沉。
快打鈴了,方巧宜挽著孔慧慧的胳膊走進教室,周圍的氣氛立刻變了,一個兩個眼神怪怪的,瞅著言又止。
方巧宜敏銳地覺到哪裏不對,卻不明狀況,扭頭問孔慧慧:「我臉上有東西?」
孔慧慧端詳的臉,搖搖頭,臉上什麼也沒有。
「奇怪。」方巧宜喃喃,腦袋裏全是問號。
孔慧慧見大家圍在一起,好像突然明白過來,小聲說:「績排名出來了。」
晚自習預備鈴在這時候響了,在績單前的一群人作鳥散。方巧宜趁機跑過去瞅了一眼,從上到下,視線慢慢移,許久找不見自己的名字。
正疑,倒數的排名里赫然出現的名字。
從左往右看,數學那一欄,一個刺目的「0」針尖一般刺進眼眶,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巧宜……」邊上的孔慧慧看到的績,同樣不可置信。
方巧宜僵立在那裏,九月份的天,尚且燥熱,但手腳冰涼,像被人潑了一桶冰水,窒息般的覺。
「方巧宜,老班你。」
耿旭剛從理教研組出來,抱來一沓批改過的卷子,順帶傳達杜一剛的話。
「老師有說是什麼事嗎?」方巧宜憂心忡忡。
耿旭說:「不知道。」
方巧宜如同提線木偶,腦袋一片空白,在眾人不解的視線下,懵懵地出了教室。
整棟教學樓燈明亮似白晝,文理科班都安安靜靜,學生們埋頭筆疾書,襯得的腳步聲格外清晰。屏了屏呼吸,心裏猜到些許緣由,越發忐忑,腳步不由地加快。穿過連廊繞到對面,下到一樓,往理教研組走去。
高二八班一時靜不下來,議論紛紛。
「數學零分,不至於差這樣吧?」
「對啊,選擇題隨便蒙也不會是零分。」
「難道是……作弊?」
「又不是大考,一個破開學考,沒那麼嚴格,作弊也不會零分理。」
「那就不知道了,神奇。」
十多分鐘后,方巧宜回到教室,沒鬧出什麼靜,但眾人都在有意無意覷,只見臉皆是慘白,一派頹然的模樣,十有八九挨了頓批評。
班裏眾人更加好奇了。
挪凳子坐下前,方巧宜側了側頭,抿直線,目冷颼颼地掃了陸竽一眼。那一眼,彷彿淬了毒。
陸竽低頭做題,毫沒有察覺。
------題外話------
就是說,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人人都說薊城的霍少爺心狠手辣,卻是個癡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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