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願。

第二天早上到了考場，陸竽坐下沒過一分鐘，方巧宜進來了，坐在隔著一條過道的側後方。

兩人短暫地隔空對視一眼，各自收回目。

陸竽暗暗吸氣，調整了下呼吸，拋開那些七八糟的心思，拉開筆袋的拉鏈，從裡面拿出一支黑中筆、一支2b鉛筆，以及一塊橡皮。

第一場考語文，陸竽的強項，大大小小的考試中幾乎從未失手。答題卡和試捲髮下來，先翻看了一下，低頭寫上姓名班級學號，沉靜下來做題的時候就忘記了方巧宜的存在。

先前大概想多了，考場上方巧宜能做什麼？況且的座位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不像上學期期末考試，們坐前後桌，方巧宜有了擾的便利。

一上午的時間飛快流逝，鈴聲響起時，陸竽剛好檢查完一遍作文，確定沒有錯別字，了上去。

收拾完筆袋，拿上卷子，一抬眸就瞧見方巧宜從教室後門出去。

那一晚在宿舍爭吵過後，方巧宜徹底拿當空氣，沒跟說過一句話，偶爾在過道里肩而過，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陸竽覺得這樣也好，既然註定做不朋友，不如當陌生人，只要別再使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作，其他的不會計較。

中午吃了飯，回到原先的班級午休，到下午快考試的時候再去考場。

從不睡午覺的陸竽破天荒趴在桌上睡了半個多小時，醒來後去廁所洗了把臉，路過江淮寧座位時，隨口問了句：「考得怎麼樣？」

這是他來曨山高中參加的第一場考試，班裡的同學比他本人還要關注績。江淮寧想了下，按照真實況說：「作文不會寫，瞎寫的。」

陸竽：「……」

這倒是讓不知怎麼接話了。不過，這次的作文立意確實不好把握，下筆前也猶豫了很久。

——

下午考數學，考試時間過半，陸竽對著眼前一道大題不著頭腦，一個紙團突然啪的一聲落在腳邊，將驚了一下。下意識垂眸看向地面，而後抬起頭茫然四顧，不知是誰扔過來的。

第一時間懷疑到方巧宜頭上，陸竽朝的座位看去，方巧宜側對著，一隻手撐著額角，另一隻手握著筆，正專註地寫題，好似對紙團一事一無所知。

陸竽有些迷，還有些不知所措，冷不丁聽見監考老師厲聲道：「那個生，左顧右盼幹什麼呢？」

另一名監考老師愣了愣，低聲問：「怎麼了？」

先開口的那一位老師沒回答，下了講臺徑直走到陸竽跟前，低頭看著腳邊的紙團，視線上移，看著陸竽神慌的一張臉，怒道：「怎麼回事？」

同考場的其他考生紛紛看過來，一道道目落在陸竽臉上，猶如實砸過來，讓的心一瞬懸了起來。

「我不知道。」陸竽說完就抿了，不關的事。

監考老師彎腰撿起紙團，展開一看，上面寫了選擇題填空題的答案，還有一道大題的解題步驟，一火頓時湧上頭頂，氣得臉鐵青：「作弊？」

「不是我的。」陸竽一張臉上就沒，還很容易噁心乾嘔，非常讓人鬱悶的生理反應，不控制，翻來覆去就一句話，「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誰的？紙團就在你腳邊！」監考老師對作弊的學生向來是深惡痛疾，他手指著陸竽，疾言厲道，「你告訴我，誰扔過來的？這上面寫著答案，不是作弊是什麼？啊？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另一位監考老師也走了過來，下那位老師抬起來的手，溫聲勸說：「嚴老師，先讓學生們考試，考完再追究，你這樣影響其他同學。」

「還用考試？一旦作弊，這門考試的績就作廢了！」

「學生也說了，不是的紙團。」

「說不是就不是了，你見過幾個作弊的學生肯承認自己作弊？田老師你就是子太好，我跟你說，作弊這種事絕不能容忍，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學生我以前教過，真不是會作弊的。」說到最後，田照華無奈地搬出自己認識陸竽的事實，「我高一帶過的一個班裡的學生，績不錯。」

「這樣？」嚴春榮遲疑了一下，氣焰平息了些。

「嗯。」田照華從他手裡拿過紙條，略地掃了一眼，再看桌面上陸竽的答題卡，嗓音低沉平緩地說，「你看，這道大題已經寫完了，在你過來前也沒過這個紙團，談何作弊？」

聞言，嚴春榮看看紙條，又看看陸竽的答題卡，心中的天平搖擺不定：「難道是給別人遞答案？那也跟作弊沒區別了。」

田照華堅持自己的理方式：「事實究竟如何，咱們等考試結束再說。」頓了一下，他聲音略高一些，讓教室里的學生都能聽見，「考場的監控開著，回頭去查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嚴春榮一愣，疑地瞅了他一眼，監控開了，他怎麼不知道？

對上田照華飽含深意的目，他一下子反應過來，緩和了臉，連忙應和他的話：「對對對，監控開了。」

田照華著紙條，再看陸竽，這孩子明顯被嚇得不輕，眼眶都紅了。默嘆一口氣，他敲了敲桌面：「沒事，安心答題。」

陸竽沒抬頭，握著筆的那隻手微微攥，腦子裡思緒紛，猶如颶風刮過，讓遲遲靜不下心審題。卷子上的字好像牽著手跳舞的小人，一個也看不進腦子裡，心臟得快要死過去。

隔著一條過道的側後方，方巧宜上一秒還得意暗爽，聽到田照華的話后，呼吸就有些了，顯示出些微的張。

考場開了監控？

方巧宜抬眸看向教室前面那個白圓形攝像頭，看不出所以然。當然知道每個教室都安裝了攝像頭，平時就是個擺設，本不會打開。開學考也不是重要考試，有可能打開監控嗎？不敢確定。

原本只是想教訓陸竽，讓抬不起頭，如果搭上自己就不劃算了。

方巧宜咬著，一時躊躇起來，要主承認嗎？求老師原諒，這樣後果不會太嚴重，田照華教過數學，是子很好的一位老師，興許心一就不追究了。若是等他們查了監控，事就鬧大了，可能會通報批評。

還是說，要賭一把，假裝無事發生，也許教室里的監控沒開，老師之所以那麼說，是想要嚇唬作弊的學生。

到底要怎樣選擇？

整人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眼下倒讓自己陷進退兩難的境地，要死了，完全沒心思做題。

方巧宜瞥了一眼陸竽，眼裡劃過一抹濃濃的煩躁，都怪！

似乎沒過去多久，刺耳的鈴聲乍然響起，陸竽嚇了一跳，慌忙寫上草稿紙上演算出來的答案，下一秒答題卡就被人扯走了。

心糟糕頂，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緒仍舊沒辦法好轉。

方巧宜站起，吞咽了一口唾沫，定定地看著講臺上整理答題卡的兩位監考老師，天人戰一番，一咬牙出了考場，將一切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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